姜予安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還是因為想找潮海市當地的文化特色想去旅游打卡,才被科普到了這個地方。
但又因為這里頭住著的人,來此游玩的計劃就這樣作罷。
這會兒親自驅車過來,姜予安也不得不承認,聽從傅聿城的話是對的。
老城區在黑夜里發出腐爛的味道,犬吠聲混雜著從樓道里男女的咒罵聲,也不知道是從哪一棟樓道里傳出來,久久不散。
姜予安從車內下來,低眸看著手機上發送的地址,抿了抿唇。
她去救ellen,聽上去就覺得有些荒謬可笑。
畢竟她身嬌體弱的,連多走一段路都會氣喘吁吁,何況是這種隨時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
一旦打起來,大概她先當了炮灰。
但對方點名要她過來,說明她有其他的作用。
怕只怕,她來送了虎口,那邊也不放人。
豈不是白費功夫?
思索之下,姜予安猶豫著要不要進入樓道。
倘若她無法保證ellen和自己后續的安全,就這樣傻乎乎地進去實在是不妥當。
可能手機對面的人已經料到她已經抵達,知曉她在猶豫這些問題,發了一條長長的語音。
“安安,你且放心,只要你過來,你的朋友我保證安然無恙。畢竟我和他無仇無怨,也沒有必要留著他做什么,反而還給自己留下威脅,不是嗎?”
姜予安聽到這話只想罵過去。
他和ellen無冤無仇,那干嘛要綁他啊?
拿來威脅她么?
真是可笑,說得好像她和他有什么仇一般。
姜予安沒急著回復。
電話那邊的男人也不急,捏著手機慢慢地等待著。
他還點進姜予安的朋友圈,翻閱著她這四年來的生活。
她鮮少發東西,也正是如此,朋友圈并沒有設置幾天可見這種功能,每一條都是可以通過ellen這個手機看到的。
最近的一條就是她設計的珠寶在展廳記錄,文案自然也是她自己高興的那樣。
再往下看,則是她在國外游玩的各種照片。
這四年她也并非一直在西爾斯城待著,傅聿城和ellen對她縱容得很,只要有空閑時間都會帶她出去游玩。
尤其是過春節的時候,他們會提前把西爾斯城的事情安排妥當,再挑選歐洲一個合適的地方游玩。
他國都是過陽歷新年,傅聿城人雖然抵達國外,可還是期待國內這個日子給自己放幾天假,ellen對玩樂興趣最高,自然不會反對。
于是朋友圈內每年春節的時候,姜予安都會記錄一番。
何況國外的華人不少,這些年外面的春節氣氛也絲毫不輸給國內,往人多的地方一扎堆,年味兒就有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那邊禁鞭之后,會有一些喪心病狂的混混橫著放煙花,導致節日里多了幾分血腥。
在西爾斯城待得久了,姜予安竟然覺得還好。
第三年的時候,她還快速地拍了幾張那邊的照片,以此來記錄她膽子的增長。
朋友圈內照片最多的,就是各種風景照、美食照。
鮮少幾張她的照片,都是和這個藍發碧眼的少年的合拍。
照片里面姑娘笑容明媚,雙眸中噙著濃濃笑意。
足以看出,她在國外的四年,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甚至比他想的要快樂許多。
蔣延欽長指按在照片上面,下意識要把照片保存。
后知后覺忽然醒悟過來這并非是自己的手機,忽地又覺得有些可笑。
冷笑過后,鏡片背后的雙眸浮現幾分冷意。
男人視線刺向被捆在椅子上的碧眼青年,忽地抬腳狠狠地踹了他胸·口一腳。
ellen的酒徹底醒了。
早在酒吧被人帶走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但對方人數眾多,當時他還迷迷糊糊的,便縱容對方把自己給帶走。
卻不想,還真的栽到坑里了。
他疼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久久沒有抬起來,被捆在椅子靠背上的雙臂也浮現青筋,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十分可怖。
良久,那雙碧眼狹長的眼眸中與稍稍抬起。
心口被踹的那一腳隱隱還泛著疼意,導致ellen的言語有些艱難。
“不知道閣下這是什么意思?我聽聞華國人好客,我此番來潮海市,就是一個普通的游客,可是招惹您了?”
蔣延欽垂著眼簾打量著這藍發碧眼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姜予安待久了,他竟然能從這混血的鬼佬臉上看到幾分姜予安的影子。
都說住在一起的人會被同化,蔣延欽從來是不信的,這會兒倒是有幾分感覺。
同時,也越發看這混血鬼佬不爽。
那些合照上,和她站在一起的人本應該是他才對。
可偏偏他們的出現,硬生生把他的人偷走。
讓他怎么能站著。
蔣延欽也沒回答ellen的話,抄起房間里的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青年——
昏暗的房間里驚呼聲間或傳出,聽得守在門口的人眉頭緊蹙。
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他們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蔣總,您約的人來了電話。”
黑衣西裝男站在門口,手上捧著的是蔣延欽自己的手機。
后者卻是看都沒看,“直接掛了,不用管他。”
約傅聿城那個瘋子出來,本來就是戲耍他罷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還在樓下糾結的小姑娘。
其實只要他的人現在下去,也能輕易地把人拎上來。
可這些年他從傅聿城身上學到了很多。
比如想得到想要的人或者東西,最必要的事情就是要讓她心甘情愿地到自己手上。
哪怕手段骯臟一些,只要目的達成,管他呢?
不得不說,那瘋子的一些手段雖然令人不齒,可的的確確是有用的,且令他舒爽。
門口站著的黑衣西裝男點頭道了聲是,便直接掛了電話重新把房間帶上。
房間里陡然安靜下來。
只剩下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原本陽光的藍發青年佝僂著腦袋,血跡從他身上緩緩流淌出來,也不知道傷口具體在哪里,好像四處都在流血。
罪魁禍首卻看都沒看一眼。
蔣延欽去洗了手,還拿酒精噴霧在身上消毒了一番。
待一切完成,他才重新拿起ellen的手機,重新點開和姜予安的聊天框。
“安安,想清楚沒有?”
說完,附帶一張藍發青年此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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