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麥樂滋滋地咬著烤焦的雞翅尖，舔了舔唇上又甜又咸的味道。
“那你這是，想通了？”她睜大了亮晶晶的杏眼，期待地望著冷峻。
“嗯。”冷峻點頭，手里的烤串卻顫抖了一下。
“你們竟然敢在這里烤肉！”
離他們較遠的煤油燈旁，不知何時站了兩個小和尚，四只眼睛直溜溜盯著他們。
蘇麥被這喝聲嚇了一跳，把手里的烤串往冷峻手里一塞，擺手：“不是我干的，是他！”
“咦？”清風先走過來，探究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打轉：“你們和好了？”
冷峻手里油滋滋的兩串肉，其中那串雞翅還被咬了一半，骨頭光禿禿地翹在外邊。
“誰說的！”蘇麥不承認，卻下意識地抬眼看對面的人。
“沒和好，還一起在這兒吃烤肉？”清風哼哼兩聲，也不客氣地去林子里搬了塊石頭過來，坐在烤架的側面。
“見者有份啊！”他到烤網旁，深吸了一口氣。
真香！
“你這小和尚，我跟住持去舉報你破戒！今天你已經吃過一回了！”蘇麥指著他的光頭，假裝兇道。
清風拍開她的手，忽然覺得四周一涼，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否認道：“你別胡說八道，我才沒吃過肉呢！”
說完，他往清竹的方向使勁眨眼，暗示給蘇麥看。
清竹有些尷尬地挪過來，無處適從。
“來，小竹子別客氣！”清風把自己坐的石頭讓給他：“這個給你，師兄再去找一個。”
清竹乖乖巧巧地坐下，那雙單純清澈的眼睛，連肉都不敢看，低著腦袋不說話。
烤網邊上還有個烤盤，上面擺著個錫紙盤，里面咕嘟咕嘟煮著什么，水汽烘得錫紙蓋子一跳一跳，時不時竄出蒜香氣來。
可能是因清竹年紀小，看著也單純可愛，蘇麥和他說話也不由放軟了語氣，哄孩子般地問：“清竹，你素的要吃嗎？”
清風正好搬了一塊圓溜的石頭過來，擠在清竹和冷峻之間，挪了個舒適的位置：“你又在騙我師弟干什么啊？”
“誰騙他了？”蘇麥瞪他：“你這人說話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蘇姐姐，你別和他置氣。”清竹聲音脆脆甜甜地說道。
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既懂事又會說話，蘇麥也不生氣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都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怎么你那么乖，你師兄就像個小流氓？”
“你說誰小流氓！”清風瞪大了雙眼。
冷峻倒是贊同地點頭：“不干正事。”
“噗嗤”清竹捂嘴笑了。
“小竹子！”清風戳了戳清竹的臉：“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你師兄被罵，你笑什么？是覺得他們罵得有道理嗎？”
清竹一秒正經，搖頭，一臉無辜：“我站在師兄這邊。”
“這還差不多！”清風一臉得意，搓著手問冷峻：“我可以吃一串嗎？”
他看著冷峻一會兒拿出來一串放著烤，烤完的又放在一個干凈的紙盤子里，明明是又臟又累的活，他卻像在做實驗一樣，認真又優雅。
冷峻斜睨他一眼：“你不是不吃肉嗎？”
清風語塞，嘴饞又不能破戒，不消幾秒鐘，他就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你看，我們現在在寺外，寺外的事不能和寺里混為一談，我在這里吃肉，只要不被師父發現，也不算破戒嘛！”
“師兄，你這屬于詭辯。”清竹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