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夫的什么味道沒聞過，你這都是小意思！
不過就是不太符合你英俊無雙的形象，所以還是先去洗洗吧，呆會你再跟我說說你掃地的趣事，如何？”
沐云清含笑。
雖然有糟心事兒，但是有這些人溫暖著她，人間還是值得的。
“好，說定了，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哈！”
說著顧斐捏著鼻子一溜煙跑了。
看來他是被自己臭到了！
顧斐一如既往滑稽的樣子，沐云清忍不住樂出了聲。
看著沐云清如今眉眼舒展的笑顏，李懷瑾深眸里隱藏著些思緒，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清清，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趣？”
從沐云清回來后，李懷瑾心里越發覺得自己帶給沐云清的都是傷痕。
似乎跟他在一起時，她從來沒有過這般肆意的笑容。
沐云清有些驚訝，但隨后又明白他這話是從何而來了，“那如果我說是，你會如何？”
李懷瑾沒想到會沐云清會將這個問題拋給他。
愣怔了一下，隨后開口：“我會改！”
“你能改成顧斐那樣嗎？”
沐云清也感覺到了李懷瑾最近情緒不太對勁了。
想著也該跟他好好地坦誠地聊一聊了。
“我……”
李懷瑾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她喜歡顧斐那樣的嗎？
“你什么時候這般不自信了？你就是你，我當初喜歡上你之前就認識顧斐了，就認識秦殤了，還認識了更多的人。
我很喜歡跟顧斐說話，也很喜歡跟秦殤相處。
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只能說彼此間能相處得很好，彼此間能做很好的朋友。
但是你不同啊。
我們雖然認識的晚，雖然我跟你說話沒有跟顧斐那么隨意，也沒有跟秦殤有共同的醫術的話題可探討，但最后還是你進了我的心里啊，說明我喜歡的人就是這樣無趣的你，你改了我還不喜歡了呢！”
沐云清嘆息了一聲，覺得這個男人這兩年可以想象承受了多少。
有些事情事后說起來簡單，一兩句就帶過了。
可是在當時，想來每一分一秒他都是在煎熬中過的吧？
想當初那冷清自持的風華男子，如今竟也不自信起來。
聽著沐云清坦誠的話，李懷瑾眼眸微垂：“我想著我不受父皇母后的待見，親兄弟也想讓我死，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這還是第一次李懷瑾在沐云清跟前流露出他的脆弱來。
他低著頭渾身都籠罩在一種被人拋棄的孤獨感中，讓沐云清心里一緊，遂起身從后面清清地抱住了他，溫聲道：“你怎么不看看有那么多百姓擁戴你？
怎么不看看我哥哥，秦殤還有顧斐無條件地相信你站在你的身邊呢？
而且還有我，不也選擇了你嗎？
我們這么多優秀的人都簇擁在你身邊，難道不是因為你更優秀更有魅力嗎？
難道在你心里，我們這么多人加起來都比不過那幾個嗎？”
“沒有，我沒有那么想！”
李懷瑾趕緊否認。
“那就成了，對你不好的人你還在意什么？縱然是父母兄弟，也沒有單方面付出的道理，走不到一起就沒必要強湊。
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沐云清知道李懷瑾這人特別重親情。
不然也不會屢次這么容忍李恒泰了。
李玄成那更是不用說了。
在她看來，他就是被這親情羈絆住了，不然那至于落到現在所有的苦悶都自己抗的地步。
當然，重情也是她看重的一方面。
“清清，你會不會以為我是非不分？”
李懷瑾知道以沐云清一向干脆利索的性子，肯定是對他這種困在親情里的行為看不上的。
沐云清搖頭：“不是是非不分，是一味容忍，反而會縱容對方更加肆無忌憚！就是我們回到了京城，我也不希望你以后不要對不管是太子還是齊王的行為輕拿輕放了。
你要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兄弟。
一味地退讓損失的可都是人命，不僅是你還有你身后一大串人的命！”
這個問題，在沐云清的心里盤旋了好久。
若非今日李懷瑾對自己敞開心扉，她也沒打算這么快說出來。
斷糧事件，讓她意識到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暗中斗法了，這是明晃晃地要害人性命。
而且她問過沐云風，細細把永嘉帝這兩年的行為梳理了一下，從他某些行為來看，已經有輕度老年癡呆了的征兆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容許李懷瑾再這般漠視李玄成和李恒泰對他做的手腳了。
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見李懷瑾半天沒做聲，沐云清心里有些沒底兒了：“你要是覺得我說這番話，是在挑唆你們父子兄弟之間的關系，就當我沒說！”
說完之后就松開了他，卻是在下一刻被李懷瑾猛地回身給抱住了：“我怎么會那么想？只是清清，若是真的那樣的話，你不會覺得我絕情？”
“不，對試圖弄死你的人有情的話，我會認為你是傻子！”
猶豫了一下，沐云清還是說出了口，“我之前跟你提過，陛下可能腦子會日漸遲鈍，從他某些行為來看，已經有如此征兆了，你心里要有個打算！”
她感覺到李懷瑾的身體僵了一下，還是硬下了心再下一城：“李懷瑾，一輩子不長，我是想跟你一起白頭到老！”
李懷瑾眉眼間一陣，有什么場景在他腦海里閃現了一下，隨后他摟著沐云清的手臂陡然收緊：“會的，我們一定會的！”
“這一次我們回京后就成婚吧！”
沐云清抬頭看著李懷瑾，眉眼極為真切，“我想早點同你一起攜手面對一切！”
李懷瑾深眸因為震驚猛地瞪大了，心底陡然涌上了密密麻麻的情緒：“清清……”
下一刻沐云清伸手擋在了他的嘴前：“我不想聽你說什么要護著我之類的話！你知道的我不會同其他女子一樣做后院中的金絲鳥！
我要和你肩并肩一起面對一切，面對我們的將來！”
無數的情緒瞬間沖向了李懷瑾的頭，他抓緊了她的手，啞聲道：“清清，今生我定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