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邱小娥嗯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她是不怕，只是見著有點難受。
她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看到那場景都覺得灰暗絕望，不知道那些身處困境的人數年如一日要怎么度過？
聽說這個時候落魄的知識分子也很多，很多都是大學教授學術泰斗，不過也快了，還有兩年，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年多。
高考恢復大學老師緊缺才是召回他們的時機，只是不知道有些人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火車來了啊！各位乘客趕緊上車！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乘務員的聲音在車站內回蕩，早就收拾好行李的人一手一個一擁而上，火車被白雪覆蓋早就披上了一層風霜，鐵皮上散發著寒氣就是一個巨大的冰疙瘩。
“別擠！”
“媽了個巴子？誰再擠老子給你丟出去！”
“二娃子！二娃子快跟上！你個癟犢子等下被人拐了去咯！”
火車來了又走，火車站內少了一大波人全都上了這趟車，這時候沒有暖氣，就是有也不是這趟列車能夠裝上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坐下，隨著火車啷當啷當地前進車窗外都是一片白雪茫茫，車廂內都結冰了，一層冰霜附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被滑倒說不定還得摔個骨折。
這時候就體現了人多的好處，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是最好的暖氣，一群人擠在一起不一會兒車廂內就暖和了一些。
這時候座位還是一票一人的，找到了位置兩人正好是一起的，邱小娥被擠在了中間林二機靈坐在外邊，最里面的是個大媽緊挨著火車皮被凍的哆嗦。
邱小娥閉目養神，耳邊亂糟糟濕漉漉的一上車她就用圍巾圍住半張臉只露出雙眼睛，無視旁邊動來動去不停唉聲嘆氣的大媽老神在在坐著。
其他沒買坐票的只能擠在過道里，這時候天寒地凍鐵皮都結冰了也不能坐下只能硬生生站著，隨著火車前進站不穩的抓不住旁邊人時不時還得摔個大馬哈。
“這些小姑娘小伙兒真不懂事兒！什么尊老愛幼還不知道？真是白養這么多年了！”
“可不是？老師都白教了！”
“哎喲，我這老胳膊老腿的……”
“大娘，您坐我的！”，一個剪著學生頭十幾歲的姑娘站起來扶著不停叨叨的老大娘坐下。
“哎！謝謝大閨女！”，老大娘立馬閉嘴一下擠在座位上，要是晚了那么一步那位置就得讓其他屁股占了。
“真是個好孩子……”，老大娘捂著姑娘的手不停稀罕臉上笑開了花，不用錢的坐票誰坐著不高興？
有一就有二，旁邊年輕人的位置都被盯上了，耳邊不停傳來議論聲臊得幾個女孩經受不住趕忙站起身，“大家……啊——”
女孩尖叫，沒等說完幾人的座位瞬間一搶而空還被擠得差點跌倒在地，車廂一下人擠人亂做一團。
“對，對不起……”
一個女孩被擠著撲到林二懷里又趕緊站起來，看到他里面穿的是嶄新的中山裝時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林二沒好氣地瞥了幾個女孩一眼攥緊大衣雙手抱胸閉上眼睛，多管閑事！
車廂內還有幾個座位也被盯上了，這些年輕人要么是老油條不懼流言，要么是看不慣這些倚老賣老的做派屁股動都不動一下任由她們在一旁嘰里呱啦。
下雪天火車開得搖搖晃晃的車廂不停發出嘎嘰嘎嘰的聲音，一車廂的人站都站不穩不停驚呼晃來晃去飽受折磨，幾個給換座位的人看著其他年輕人舒舒服服的樣子頓時心生委屈。
憑什么她們不換？
邱小娥無視投過來的目光壓低帽檐任由她們“噴火”，旁邊等了許久的大媽終于忍不住了，“小丫頭，過來換個位置！”
人沒動，大媽站起來揪著她的衣服就要把人往里面推邱小娥一下別開她的手，“不，換！”
大媽掐腰開始罵街，“嗐！我說你這小姑娘，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愛幼？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們？白瞎了長這么大！”
“就是！一點都不知道道理！”
“看她穿的不錯沒想到家教這么差！不會是資本家吧？”
幾個女孩在一旁嘀咕，其他等著占座位的也在大聲討伐。
大媽看到這么多人支持她頓時信心爆棚，“就是！讀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小丫頭還穿那么好的衣服不是招人恨是什么，她這么老了還沒穿過這么好的衣服呢！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沒聽說過還有強買強賣的？這是我們的座位，說不換就不換！想換啊？找乘務員去？”
林二看著輿論倒撥開口了，自己買的坐票憑什么要讓給她們？
又不是沒手沒腳！
林二外面跑的多，知道有些上了年紀的為了省錢又要舒服就專門拿捏她們這些臉皮薄的，以前他也給人換過，受罪感動了自己下車還聽到那些坐他座位的背地里叫他傻子，這不是冤大頭是什么？
“關你什么事？癟犢子別說話！”，大媽擼起袖子，看到林二是個身材高大的也不敢沖他動手。
一雙吊梢眼轉得很快，看邱小娥還是不為所動又要上手，“快點起來換個位置，又不是讓你站著就是挨著里面而已！你們這些……”
邱小娥睜眼抓住她的手，“找乘務員吧。”
“啊？”
“我說找乘務員，看看你的座位在哪。”，邱小娥不慣著，丟下她的手又看向過道里的幾個女孩，“不會說話就別bb，你們要做大好人別帶上我，我們不是一路人。”
像是被邱小娥的言論羞到幾個女孩臉色通紅，“有什么了不起的！”
沒有繼續懟她們邱小娥又閉上眼睛補覺，大媽眼睛咕嚕轉看到周圍人不再說話只能憤憤坐下，還報復性地擠了擠座位邱小娥也不甘示弱地擠回去。
慣的你！
要不是現在沒精神她非得站到桌子上和她們大戰三百回合！
車廂內安靜了，那些有了座位的老人就當是看了場熱鬧，她們是老頑固了，畢竟鬧起來乘務員也是不站她們這邊的！
直到下午五點多火車才哐當一聲停下，兩人行李都不多把包裹往前背兩手插兜輕輕松松擠出人群。
人比人氣死人，看著她倆這么輕松一群人心里不爽，她們哪個不是大包小包的？
“同志，你是這個！”，跟上來的幾個男女對他們豎起大拇指，“我們可是被坑過不少的。”
要是她倆也換了接下來他們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至少沒那么容易保住！
邱小娥和林二笑笑，她們都是正經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沒說什么揮揮手道別幾人就擠出了火車站，那瀟灑的模樣可是讓這些拿著大包小包的心生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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