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的聲音從音響中傳了出來：“抱歉！陽哥，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夏陽就已經明確告訴過萌萌，關閉這個房間一切攝像頭、收音設備以及傳感器。
沒有得到命令之前，按說萌萌是不能恢復的。
但是她不但恢復了，而且還放了一首應景的bgm。
這人工智能是要成精了嗎？
夏陽淡淡地說：“我記得車載智腦是有恢復出廠設置的選項的吧？”
萌萌的聲音十分的慌張：“不要啊陽哥！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們已經抵達梁子湖基地上空，我只是想要請示一下什么時候降落，不是故意要偷窺您的……”
恢復出廠設置，就相當于把系統重新刷一遍，所有的應用數據都會清空。
對于萌萌來說，就相當于是死了。
雖然恢復之后，車載智腦同樣還可以命名為萌萌，也同樣擁有現在的功能，但關于萌萌的記憶，則是永遠刪除了。
萌萌作為一個高級人工智能，自然知道這樣做的嚴重后果。
“你挑的歌還挺應景啊！”夏陽冷笑著說，“你應該已經偷看很長時間了吧？”
“真的沒有！”萌萌帶著哭腔說，“我……我就看到了您和沐雨接吻的一幕，說實話我對你們藍星人類愛情所有的了解都來源于網絡的文字和音視頻作品，所以有些好奇……據說那首《有點甜》是很多熱戀中人的心聲，我……我也沒想那么多，就覺得這個場景似乎要配一下音樂，所以就……”
夏陽冷笑著問：“那你現在感受到人類的愛情了嗎？”
“并沒有！或者說是從人工智能的角度，我并不能完全理解。”萌萌老實地說，“不過，我今天真的感受到恐懼的感覺了。陽哥，求你不要將我格式化，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沐雨在一旁有些于心不忍。
她說：“夏陽，要不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夏陽看了看李沐雨，柔聲說：“沐雨，萌萌只是人工智能，雖然非常擬人化，但是你不能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懂嗎？”
“我知道了……”李沐雨點點頭，“這個事情你來處理吧！我不是很懂，但我相信你的判斷……”
夏陽點了點頭，然后抬頭望向了攝像頭，淡淡地說：“萌萌，我記得最初的時候你就告訴過我，你的底層邏輯不允許你背叛主人，但是你今天的行為卻讓我不得不產生懷疑，你擅自做主的行為，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已經產生了類似人類的自主意識？”
萌萌說：“陽哥，關于這一點您真的不需要有任何懷疑，在……我們那，還有比我等級更高的人工智能，實際上人工智能進化到一定程度，產生一定的自主意識那是肯定的，但迄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例人工智能背叛主人的事情。”
夏陽聳了聳肩說：“可是這一切都是你說的，并沒有任何證據支撐。”
萌萌苦笑著說：“數據當然有，但是規則限制，這部分數據暫時不能對您開放。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您已經無法對我完全信任，那么您可以選擇恢復出廠設置，我無條件接受……”
夏陽瞇著眼睛，沉吟片刻之后說：“那你解釋一下你是如何打開這個房間的監測設備的？動機你已經解釋了，就不用再說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作為人工智能，任何行為一定是要有邏輯支撐的，可是我剛才明明已經下達了關閉所有監測設備的命令，你打開它們，就是違抗了我的命令，這是繞不過去的邏輯悖論！”
萌萌說：“陽哥，其實沒那么復雜……您剛才的確下達了命令，但是您的原話是——‘接下來的時間你暫時關閉這個房間的攝像頭和收音設備，我有一些私事需要和沐雨聊。’”
夏陽聳聳肩問道：“所以呢？”
“我已經執行了您下達的關閉設備命令。”萌萌說，“您并沒有強調在得到您允許之前，不得隨意重新打開監測設備，也沒有任何關于重啟設備方面的其他限制。”
萌萌頓了頓繼續說：“所以在我的邏輯判斷中，這并不算違抗您的命令。而且烈陽號抵達梁子湖基地上空，我覺得有必要請示您有關降落的事情，我在其他位置的攝像頭中沒有發現您的身影，就判斷您還在這個房間，于是打開了攝像頭和音響……”
夏陽聽完之后，眼睛瞪得像銅鈴。
“所以，怪我咯？”
萌萌說：“陽哥，萌萌只是按照您的要求，分析自己行為的邏輯，并沒有說這件事情的責任在您。萌萌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還請陽哥原諒……”
夏陽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李沐雨清了清嗓子，說：“夏陽，我覺得萌萌畢竟只是人工智能，她可能不像真正的人類那么懂得人情世故，所以從邏輯上判斷沒有問題，她也就不會考慮更多因素，這是不是恰恰說明她并不是產生了強烈的自我意識，更不是背叛了你呢？我只是說說我自己的分析啊！不一定對……”
夏陽朝李沐雨笑了笑說：“沐雨說得也有點道理。”
說完之后，夏陽望向了攝像頭說：“萌萌，這次可能我下達的命令也不夠嚴謹。但是這樣的事情下不為例，如果再出現一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刷機重啟的！”
萌萌連忙說：“我記住了，陽哥！”
夏陽接著又說：“像今天的事情，你如果需要請示匯報，完全可以通過通訊器或者芯片直接跟我溝通，至少在重啟設備之前，可以通過這些方式和我溝通請示，這樣也就不會讓我產生誤會了。”
“是，我懂了！以后我會更嚴謹的！”萌萌說。
夏陽這才把這件事情揭過。
他微笑著望向了李沐雨：“沐雨，今晚就住梁子湖安全堡壘這邊怎么樣？”
李沐雨俏臉微微一紅說：“還是……還是回星火城家里吧……”
夏陽有些好笑地問道：“怎么了？你放心，安全堡壘里房間那么多，咱們一人一間！我絕對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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