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寒風中，烈陽號的輪胎卷起冰屑，行駛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三架無人機在車子附近伴飛，實時傳回各個方向的畫面。
夏陽坐在溫暖的駕駛艙里，翹著二郎腿聽音樂，手指還在座椅扶手上輕輕地打著節奏。
“陽哥，前方居民樓好像有情況！”音樂暫停，萌萌的聲音響了起來。
夏陽坐起身子，說道：“無人機抵近偵察偵查！放大畫面！”
一號無人機朝著那棟居民樓飛了過去，同時畫面在屏幕里慢慢放大。
這里屬于城西郊區，那棟居民樓是一棟三層的自建房。
無人機懸停在二樓的窗戶前，回傳畫面漸漸清晰。
透過窗戶玻璃，夏陽清楚地看到，屋子里聚集了三個獸人。
兩個老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
他們正大口撕咬著一具已經毫無聲息的尸體。
三個獸人滿嘴鮮血，還不時發出野獸一般的吼叫，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房間沙發上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的一條手臂已經被齊根撕下，此時正被那個中年女獸人抓在手中啃食。
另外少年身上還有好幾個帶著牙印的傷口，顯然是被獸人撕咬的。
少年眼中流露出絕望，還有發自內心的恐懼。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家三代。
爺爺奶奶正在分食自己兒子的尸體，他們的兒媳婦則在啃著小孫子的手臂。
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夏陽卻并沒有貿然行動。
他把另外兩臺無人機也調了過來，繞著這棟自建房偵查了一圈。
從外面拍到的情況看，暫時沒發現屋子里還有其他人的跡象。
夏陽這才讓萌萌把車子開到那棟居民樓的門口。
也許是烈陽號的引擎聲吸引了獸人的注意，他們停止了撕咬，朝著窗戶的方向齜牙咧嘴地嘶吼。
夏陽拿出藍牙耳機戴上——通過耳機他可以直接和萌萌交流。
萌萌也能把無人機拍攝到的情況隨時通報給夏陽，給他安全提醒。
夏陽檢查裝備，戴上手套、皮帽，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陽哥，獸人走向樓梯了，他們可能要下樓，你小心！”耳機里傳來萌萌的聲音。
“明白！”夏陽冷靜地說道。
居民樓一樓的門沒有鎖，夏陽輕輕地推開門。
他迅速將手槍的槍口對準了門口，觀察了一下之后閃身進入屋子里。
樓梯那邊已經傳來了獸人的腳步聲。
夏陽靜靜地站在原地，雙手持槍瞄準了樓梯口。
片刻之后，那個中年女獸人就露出頭來。
她看到夏陽之后，立刻發出了呲著白森森的牙齒吼叫了起來。
牙齒上還沾著血肉。
“噗！”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低沉的聲音。
一粒子彈準確地鉆進中年女獸人的心臟。
沖擊力讓她身形猛地一頓，然后仰面倒在了地上。
“恭喜宿主擊殺初級獸人一名，獲得0.5貢獻點。”系統完全莫得感情的聲音在夏陽腦海中響起。
夏陽把槍交到左手，右手拔出匕首，朝樓梯口沖去。
夏陽剛沖到樓梯口，就迎面遇到了那兩個老年獸人。
他直接舉槍，略一瞄準之后再次擊發。
“噗！”
“噗！”
夏陽連開兩槍——第一槍擊發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打偏了，沒有直接命中心臟。
所以他毫不猶豫，略作調整再次開槍。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0.5貢獻點到賬，一名老獸人直接gg了。
而另一名老獸人已經沖到了夏陽的跟前。
夏陽沒有絲毫遲疑，心念一動將手槍收入次元空間，同時握緊匕首欺身而上。
他腰胯一扭，肩膀重重地撞在老獸人身上，把他撞了個趔趄。
這一招是夏陽在前世學的，對付初級獸人屢試不爽。
初級獸人的力氣極大，但十分笨拙。
類似貼山靠這種招數能夠在近身的同時讓對方出現短暫的頓滯，這就是攻擊的最佳時機了。
夏陽在撞到老獸人的同時，右手的匕首已經如閃電一般刺出。
刺破衣服、刺破皮肉、穿過肋骨縫隙，準確地刺入了老獸人的心臟。
夏陽手上動作極快，短時間內連刺了四五刀。
他的腦海中就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夏陽對自己的表現打八十分。
他前世其實也很少用槍，所以這次近距離射擊居然偏了一發。
匕首他倒是用得得心應手。
夏陽在老獸人的衣服上把血擦干凈，然后邁步上樓。
二樓是一個客廳。
整個空間里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那個少年奄奄一息地躺在沙發旁，雙目完全失去了神采。
很顯然，因為恐懼和悲傷的劇烈沖擊，他已經瀕臨崩潰。
夏陽警惕地環視了一圈，然后才走過去，問道：“你怎么樣？”
少年無力地看了夏陽一眼，問道：“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媽……怎么樣了？”
夏陽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們已經死了。”
“你殺了他們？”少年問道。
夏陽搖搖頭，說道：“從他們發病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死了。”
“所以……咬死我爸、生撕我胳膊的人……其實并不是我媽媽？”少年紅著眼睛問道。
“可以這么說。”夏陽說道。
他看了看少年，說道：“你現在情況可不太妙，我最多能幫你臨時止下血，需要幫你打120嗎？”
少年手臂斷裂處一直在流血，而且脖子上也有被咬的傷口，此時臉色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了。
盡管打120的話，也大概率等不到救護車——現在救護車都忙不過來了，但夏陽最多也就會做到這一步了，他是不可能把這個少年救回去的。
更何況接下來自然環境愈發惡劣，少年這種情況大概率是撐不住的。
還有他還被咬傷了，有很大可能還會病毒爆發變成獸人。
少年吃力地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我求你件事情……你……能不能給我個痛快？幫我一把……我實在是太疼了……”
夏陽愣了一下，說道：“你的傷也未必就沒救了……”
少年擠出一絲苦笑，說道：“我的家都沒了，我又殘廢了，就算……僥幸活下來又能怎么樣？這種天氣……我撐不了幾天的……你就幫幫我吧！”
這時，系統提示音在夏陽腦海中響起。
“發布臨時任務——少年的請求。這位少年已感染獸人病毒，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在死亡前變異為獸人。宿主的選擇：1、救助少年；2、幫助他結束痛苦；3、等待他變異，賺取貢獻點。系統會根據宿主的選擇作出綜合評估。”
還有這種臨時任務？
夏陽不禁望向了那少年。
少年用乞求的眼神望著夏陽，說道：“大哥，幫幫我吧……”
夏陽沉吟了一會兒，慢慢地走到少年面前，蹲下身子，說道：“你先閉上眼睛休息會兒，我考慮考慮行嗎？”
少年輕輕地點了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他感覺心口一涼。
少年睜開眼睛一看，一把合金匕首正插在他的胸口。
他感覺到體內的力量開始慢慢流逝，他擠出一絲笑容，吃力地說道：“謝……謝謝大……哥……”
“安心去吧！在這世上活著太苦了，你解脫了……”夏陽說完，輕輕地把匕首拔了出來。
鮮血噴出，少年頭一歪，徹底沒有了生機。
夏陽隨手扯過一個靠墊，擦干凈匕首上的血跡，說道：“系統，評估吧！”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響起：“臨時任務結束，宿主選擇幫助少年結束痛苦，獲得10貢獻點獎勵！”
夏陽點了點頭，一邊朝樓梯口走去，一邊問道：“我如果選擇救助他，是不是還要倒扣貢獻點？”
“選擇救助不會扣貢獻點，但也沒有貢獻點獎勵。”系統冷冷地說道，“會獎勵宿主‘圣母’的稱號！”
夏陽差點沒站穩摔個跟頭。
好險啊！
這個稱號可比扣貢獻點狠多了！
“那我若是選擇等他變異成獸人再殺呢？”夏陽又問道。
系統說道：“宿主殺伐果斷，為了貢獻點不擇手段，系統會獎勵宿主100貢獻點。”
夏陽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信你個鬼……”
話雖這么說，但夏陽心里覺得系統還真有可能是按這個標準評估的。
不過他也不后悔。
再給他一次機會選擇，他還是會這么做。
同情心泛濫在末世是自尋死路，但如果突破最基本的底線，總有一天也會有報應的。
最重要的是，殺一個獸人才0.5貢獻點。
為了這0.5貢獻點，還要在這里等不知道多久。
從時間成本上看，也不劃算啊！
夏陽走出這棟居民樓，說道：“萌萌，打開車門！”
上車后，夏陽感覺有一絲疲憊，他微微閉上眼睛，說道：“萌萌，就在這一帶轉轉，無人機進行重點偵查，你自己規劃路線吧！我歇會兒！”
“好噠！”萌萌高興地說道，“陽哥，你好好休息，有情況我叫你！”
重卡房車烈陽號啟動，引擎轟鳴著開向前方。
三臺無人機振翅高飛，在三個方向上持續不斷地進行偵查。
這時，萌萌的聲音響了起來：“陽哥，有電話打進來，要不要接到車載通話系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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