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孫楠楠。
孫楠楠是蕭煥煥的女兒，只是大伯一家不是都去投奔小姑去了嗎，孫楠楠為什么會在這里，而且落到了兩個男人的手上，還懷了孕？
她才13歲啊。
蕭明月認出了孫楠楠，可是孫楠楠依舊神情呆滯，像是沒看見蕭明月一樣。
“身份證給我。”
蕭明月心生疑慮，但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要這兩個男人的身份證，把正在巡邏的警察喊過來。
兩個中年男人掏出身份證，往桌上一拍。
蕭明月把身份證遞給警察，警察心領神會，在特殊的便攜電腦上一頓操作，查找二人的資料，現在是大數據時代，但凡是有記錄，什么都能查到。
警察的神色沉冷，“李大牛，李二牛，六個月前你們兄弟倆搶了一個加油站，殺害7人，8年前刑滿出獄，出獄后不斷作案，盜竊、搶劫、強奸屢教不改，是看守所的常客，是不是？”
那二人立馬慌了，“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是來避難的。”
“不愿意管我們災民就直說！我是合法公民，沒干過壞事，你不要污蔑我們。”
警察冷哼一聲，做了個手勢，立馬有警察圍過來，將二人扣住。
“有案底的罪犯就不是公民了，沒資格住安置房，也不配領賑災糧，帶走！”
李大牛惡狠狠地盯著蕭明月，“賤人，是你把警察叫來的是不是？多管閑事的賤人！”
此時蕭媽走了過來，“你嘴巴放干凈點！”
“你們這些王八蛋，憑什么說我是罪犯，媳婦，你男人都被抓走了你說話啊。”
李大牛和李二牛拼命掙扎，可是于事無補。
“啊！”孫楠楠突然抱頭尖叫。
“我媳婦還發懷著孕呢，你們不能帶走我，不然我媳婦怎么辦？”李大牛大喊道。
李二牛連聲附和，“對對，我們媳婦還懷著孕呢！”
蕭明月的眸中閃過寒意，“說，這個小女孩是怎么落到你們手上的？”
李大牛咬著牙，“我們是合法交易！她親媽把她送給我們，換了一桶汽油，你情我愿的事情，這不犯法吧？”
饒是蕭明月有心理準備，也被這句話震撼到了，蕭媽也一臉驚訝。
蕭明月一直知道大伯家重男輕女，可是沒想到竟然完全不把女孩當人看，孫楠楠可是她蕭煥煥的親生女兒，竟然能用自己的女兒換汽油？
原來他們能開車去小姑家投奔，不是高價買的汽油，而是用自己閨女換的！
警察的表情十分復雜，他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父母，這小女孩看起來才十幾歲，竟被這兩個老混賬糟蹋了。
“不算犯法？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槍斃了你！”警察怒喝道。
李大牛和李二牛頓時嚇壞了，二人對視一眼，拼命地掙扎，可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兩個電棍下去，李大牛和李二牛就渾身抽搐，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帶走。”
警察壓著李大牛和李二牛離開，他們倆的下場顯而易見，災年的糧食珍貴，政府是不會在這種人身上浪費資源的。
警察走后，蕭明月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孫楠楠，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孫楠楠是大伯家的孩子，但是她在家里過得并不好，一家子都重男輕女，蕭煥煥身為女人，卻完全繼承了他們家的落后思想，
蕭煥煥身為母親，對女兒沒個好臉色，非打即罵，心情不好就拿她撒氣。
記得兩家人沒鬧翻之前，有一次家庭聚會，蕭煥煥寶貝似的摸著孕肚，說：
“兒子，我的大兒子，你看媽媽厲不厲害，給你生了個姐姐，以后你有姐姐幫著，你姐姐掙錢都給你花，高興不？”
孫楠楠一向沉默寡言，在角落里低著頭，毫無存在感。
只是那個帶把的兒子，剛出生就死了。
“這孩子，真是可憐，該安排她去哪好呢？”蕭媽很是不忍心。
“媽，你還沒認出來嗎，她是孫楠楠。”
蕭媽吃驚地看向蕭明月，又看向孫楠楠，走上前扒開她的頭發，
“這是孫楠楠？”
蕭媽這才回過味兒來，原來用女兒換汽油的不是別人，正是大伯一家。
孫楠楠眼神閃躲，往后縮了縮。
“他們還是人嗎，一家子不是人的東西，畜生，畜生！”蕭媽忍不住罵道。
蕭媽的話音剛落，孫楠楠的眼尾落下了一滴淚。
因為后頭還有很多人在排隊，蕭明月就把孫楠楠拉到旁邊，讓她坐在凳子上，給她點吃的喝的，讓她等會兒。
孫楠楠開始是機械般的進食，然后狼吞虎咽，邊吃邊哭，淚水滴在食物上，全部吃進肚子里。
蕭明月看她這副樣子，便知道了孫楠楠還是有些神志的，她之所以一直裝作癡呆的樣子，也是想保護自己吧。
蕭媽下班的時候，天都快黑了，等夜班的同事來替崗的時候，母女倆終于可以下班了。
孫楠楠一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
蕭媽和蕭明月也在苦惱，把她帶家里去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她們以前只知道孫楠楠性格內向，并不怎么了解她，
萬一她的心還是靠著大伯一家，那她們豈不是惹禍上身。
孫楠楠是可憐，可是這年頭，也不能太濫好心。
“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都是女孩子的安置房，你安心住著，只能幫你到這了。”蕭明月緩緩道。
“謝謝，我明白的。”
孫楠楠怯懦地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家人以前都是怎么對蕭明月家的，兩家說是仇人也不為過，而她們還能這么幫自己，還給自己吃的……
家里人天天罵的壞人，對自己釋放善意，而自己的親人，卻將她賣給兩個罪犯。
蕭明月翻看著剩余的安置房，“就3棟5樓吧，5103，陽臺只剩一個人的位置了。”
她盡量挑了樓層低的，孕婦不好爬樓。
孫楠楠直接跪在地上，抓住了蕭明月的褲腳，哭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求求你們，幫我打了它好不好，它是壞人的孩子，我不想要它，不想要它！”
孫楠楠哭得聲嘶力竭，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孫楠楠不肯撒手，生怕蕭明月不幫她，急忙道：
“我知道一個秘密，太姥爺是被……是被我爸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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