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停電,但教學樓的窗戶卻閃閃發亮。
寬闊場地一角的棒球部的燈火亮著,可以看到有人在外面扛著帳篷。
二樓的教工室里,一道道身影正在急匆匆的跑來跑去。
盡管離他家很近,但他最后一次路過這所中學已經是半年多以前了。
回想自己的初中生活,讓他有些留戀,但現在不是沉浸在這種感傷中的時候。
校門敞開著,一些和他一樣心神不安的鄰居正踏入中學的操場。
校門口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初三的班主任,杜圓老師。
他因為突出的肚子和瘦弱的腦袋而受到很多人的嘲笑,但他認為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好老師。
他負責外語,他是一位努力提高他的外語成績的老師,他的成績總是勉強抓到皮毛。
“老師!”
“哦,好久不見了,最近怎么樣?”
看來老師還記得他。
他有些高興。
不過,現在不是談懷舊回憶的時候。
看到老師一臉嚴肅的表情,他早早的打斷了問候。
“老師,您剛才看到失落的飛機了嗎?”
“我沒有直接看到飛機失事,但我上了屋頂,只看到濃煙和火焰。騷亂的消息似乎是真的。剛才,我接到市政廳的指示,開始疏散以防災廣播為中心。”
他希望這是某種惡作劇,但似乎不是。
現在,根據事先的手冊,他們似乎正在著手開設避難所。
“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很多擔心的居民來到這里,對了,你能能幫幫我嗎?一些畢業生已經來了,正在做志愿者的工作。”
由于職業道路分散,初中畢業后,他每年只有一兩次機會見到以前的同學。
就算在火車站碰巧遇到,也沒機會說話。
現在是這樣的時刻,但如果他們能見面,他想在那里工作。
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老師的要求。
與其在校園或體育館里坐著不動,不如一邊在校舍里轉轉,一邊幫忙準備和收集情報。
在初中,開設避難所的準備工作正在穩步進行中。
聚集在一起的教師和志愿者將帳篷抬進校園,并列出將要撤離的居民名單。
與此同時,體育館內,拿著鋪在地板上的毯子和瓶裝礦泉水的人排起了長隊。
其中有好幾名身穿校服的少男少女,其中一位面熟。
“剛球!你也來了嗎?”
“你是誰?”
“太可怕了,即使是謊言也會傷害我的。”
“我騙人的,我記得你的臉和名字。”
那個腋下夾著毛毯的少年是他的同學剛球。
初中畢業后,他們去了不同的高中,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一頭烏黑的頭發,染成了棕色,上了蠟,耳朵上打了洞。
他看起來幾乎變了一個人,但不知為什么他馬上就知道他就是剛球。
“你也是志愿者嗎?你剛才看到飛機了嗎?”
“哦,我看到了,或者說,我正在記錄它。”
“說真的,給我看看。”
當他拿出智能手機播放視頻時,剛球一臉嚴肅地盯著屏幕。
周圍的其他居民和志愿者聚集在一起觀看飛機墜毀并起火的那一刻。
“那架飛機失事了……”
“原來如此,我回家的路上剛好路過這里,好像有點不對勁,所以才過來幫忙的。我沒記錯的話,電視機在教工室里,不是嗎?”
他想盡快得到情報,但他還是按照剛球說的去做了。
不管他趕不趕,都不會改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會收集到更準確的信息。
似乎沒有恢復供電的希望。
首先,飛機墜毀時切斷了供應整個城市電力的電線,塔似乎也被隨后的爆炸卷入倒塌。
停電問題要解決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聽說在這種情況下,也有可能從其他地方取得力量之類的,但即便如此,現在也不應該做到。
鄰里居民陸續聚集在初中。
他搬著毯子和椅子去了體育館,安頓好后就去了教工室。
途中,他多次與住在附近的老同學擦肩而過。
不過,他們都是在和他不認識的同齡男孩女孩說話,所以他沒有打擾他們。
初中畢業后,他們和他一樣正在結交新朋友。
現在對他們來說,他只是他們曾經所在班級的一員。
這種時候,那些選擇了城外高中的人是痛苦的。
在他上的高中,他一個中學同學都沒有。
當他在高中結交新朋友時,他與他的中學朋友越來越疏遠。
首先,他沒有上當地的高中是很糟糕的。
在補習班的指導老師和家長的鼓勵下,他在第一學期的課程中得意忘形地參加了比他能力更高的高中入學考試,并且機緣巧合地通過了。
結果,當他的大多數同學都上了當地的高中時,他卻一個人去了城外的一所預科學校。
更何況,現在他初中時的機靈已經蕩然無存,每次考試都是近乎紅色的分數。
從底部開始計數更快。
沒有一個高中同學會來這所初中。
他所有的高中朋友都住在城外。
如果不是和他關系很好的剛球,他敢肯定,即使來到避難所,他的不安也只會更加強烈,而不是減輕。
在那之后,他看到了一些他的中學同學。
他們中的一些人似乎還記得他的臉,當他們擦身而過時,他們向他喊道。
感覺就像一個小同學聚會,他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他能夠忘記剛剛看到的場景。
“哇,高中這個時候好難啊。”
“我們中的一些人似乎已經從高中輟學了,你知道嗎?你忘了他們的名字了。”
在倉庫和體育館之間來回穿梭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聊起了自己和朋友們的近況。
雖然他們交換了電子郵件地址,但進入高中后,他和初中朋友的關系自然就淡化了。
尤其是上了城外的高中,不知道現在誰在做什么。
另一方面,剛球有很多上同一所高中的朋友,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一直延續到現在。
“原來如此……大家都很為難……”
讀完高中,自然讀的就是大學了。
但是。。。。
就像在迷霧中一樣,他找不到自己的路。
他甚至不知道他當初為什么要上大學。
學習?
他討厭學習?
現在都說沒有大學文憑就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但即使他一開始就知道找工作意味著什么,他也無法理解。
他無法想象他的未來。
他不知道該做什么或去哪里。
只有一種停滯和沮喪的感覺,就像被牙線逐漸勒死一樣,“我必須迅速做出決定。”
“這個時候說‘還沒有決定’可不好……嗯,你還是晚點跟老師說吧。”
有時像這樣。
說完這句話,他回過神來。
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變化。
不知怎的,他明白了。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
在世界的另一端,騷亂正在蔓延,剛剛傳來消息,帝國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一架飛機在他面前墜毀。
他想認為這只是一場意外,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越來越覺得這不是。
教工室里還剩下一些老師。
靠墻放柜子里的收音機之類的東西,估計是地方政府用來傳遞災害信息的防災無線電接收機。
聽筒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位面色陰沉的女老師,聽筒正在發出聲音。
有他從未見過的面孔,但也有他們認識的面孔。
以在年級會議上發脾氣而聞名的教導主任,正瞪著安裝在房間一角天花板附近的電視屏幕。
沒有老師責怪他們進入教工室。
好像他沒有時間擔心這些事情。
“打擾一下。”
他向他打招呼,但沒有回應。
如果是他認識的教導主任,他馬上就開始說教了,說他聲音“小”,沒有按規定進屋,還一直在看電視。
“這是……”
這樣的聲音從某人的嘴里漏出。
他悄悄走進教室,抬頭看著染紅的電視屏幕。
買回來好像用了十幾年了,電視是不是壞了?
心里是這么想的,但一瞬間,看到屏幕右上方的“接力”二字,他明白了,投射出鮮紅影像的電視機并沒有壞。
“……你看,青山街現在已經被火光吞沒了!就在我們下方,暴徒正在襲擊人,一輛出事故的汽車擋住了路!本地方向也能看到火光……”
然后鏡頭拉遠,他終于意識到充滿屏幕的紅色東西是一團鮮紅的火焰。
畫面中有許多客車在燃燒。
只見出事的汽車在寬闊的街道上滾來滾去,中間有幾個人影在跑來跑去。
攝影師可能會緊張,但圖像沒有對焦并且充滿了相機抖動,因此圖像不清晰。
即便如此,他知道有人遭到襲擊。
鮮紅的火焰四處升起,將江南的天空染成橙色。
“其他車站呢?”
聽了副校長的話,年級負責人操作了頻道。
它應該已經切換到另一個車站,但仍然可見的是主街道兩旁停滿了燃燒的汽車。
不知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拍攝,屏幕上卻出現了“現在的城市”的字幕。
教導主任每次操作頻道,屏幕上都會投射出類似的場景。
然而,他們拍攝的地方遍布全國。
在江南、魔城、煙京、……
不僅僅是在帝國。當他切換到衛星廣播時,播放了菜菜國首都和鷹國紐約燃燒的畫面。
世界即將改變。但以一種糟糕的方式。他開始明白這一點。
收音機繼續播放著和電視一樣的突發新聞。全國各地發生騷亂,傷亡慘重,警察出動等等。
“如果你正在收聽這個廣播,請把你的房子鎖起來,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所以請遠離你認為被感染的人。……好像有一群暴民來到了這個車站,他能聽到下面傳來尖叫聲……”
男播音員的聲音夾雜著廣播喇叭的聲音,有些顫抖。
隱約聽到有什么東西被破壞的聲音和慘叫聲,難道只是他的錯覺?
“你要干什么?警察什么時候來?”
收容所開放時,決定從最近的派出所派出數名警員守衛收容所。但是沒有警察來學校的跡象。相反,在市區,他甚至能聽到一大群警報聲。城市所在的南方天空,染上了淡淡的橙色。
“沒有來自政府辦公室的聯系方式。
他和剛球悄悄離開教工室,留在學校的校長召集了老師們。即使在電視上看過火燒城的畫面,也絲毫沒有帝國正在遭受空前浩劫的感覺。焦慮前所未有地在他腦海中積聚,但他也樂觀地認為這沒什么。
“他想知道從現在開始會發生什么……”
“不管發生什么,都只會發生。據說警察正在工作,沒想到明天早上就能解決。”
“你覺得會那么容易嗎?”
“我覺得會。”
最后一句話不僅是為剛球說的,也是為他自己說的。
他以為會成功的。
今天和昨天一樣,明天和今天一樣。
他想這樣想。
還揣在口袋里的手機開始震動,來電了。
當他看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封電子郵件。
寄件人是他媽媽。
“我到家了。我等下要和你爸爸一起上學。”
和往常一樣,這封信簡單而直白,但聽到父母平安的消息,他還是松了一口氣。
他發了一封回復郵件說他明白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
“不,這是我媽媽發來的電子郵件。
“好吧,我很高興你安全了。但是你還好嗎?我剛剛出去聽收音機了……”
“嘿嘿嘿嘿。
望著窗外,還能看到不少當地居民來到初中。
要是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附近出現一群暴徒,他們肯定會滿臉鮮血地沖進來。
然而,避難者正在漫不經心地四處走動,一邊聊天一邊玩著智能手機。
它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他家離這所初中走路大概10分鐘。
爸爸媽媽很快就會來。他從不懷疑這一點。
是的,很快他的父母就出現在了初中。
西裝革履的爸爸和換上便裝似的媽媽,從他家的方向直奔學校而來。
能平安見面他很高興,但也不想老老實實跟父母說這件事讓人覺得他不能離開他們,所以他簡短地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小鎮怎么樣?”
“據他所知,沒有像新聞上說的那樣有人遇難或類似的事情。我終于找到了一輛出租車,和公司的人一起上了車。”
似乎父親和媽媽都沒有直接目睹暴徒。
不過,似乎時有發生交通事故,大概是停電的緣故吧。
不過,事故現場并沒有警察在場。
“這里那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故,警察可能無法處理。”
疏散的鄰居中,有一部分是初中同學的家長。
他爸媽去跟他們打招呼。
他們沒有聊天,也沒有家長會,甚至連同一所高中同學的家長也沒有。
盡管如此,他的父母還是想和其他學生的家長談談,可能是為了收集信息。
即便如此,關于職業關系的故事可能是主要的。
畢竟,他的父親、媽媽和父母似乎和他一樣對這種情況持樂觀態度。
談論事故和騷亂是次要的,他們可能想知道其他孩子上的大學和他們目前的成績。
這是目前父母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平時的話,他就能嘗到針墊的滋味了,所以他決定早點離開。
“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們在健身房。”
說著,爸爸又回到了已經開始聚集在體育館前的高中家長們的話題圈。
他和剛球一起開始向教工室所在的教學樓走去。
“你很高興他們沒有在一起嗎?”
“當然,如果你跟他們一起,只會不斷受到無聲的壓力說,‘其他孩子太棒了,但你就是這樣。’”
“嘛,在這種情況下,大人竟然能這么輕松地說話真是太厲害了……那么,你現在打算怎么辦?要等警察或者警察來嗎?”
“那你為什么不去行政樓?”
剛球接受了他模糊的建議。
志愿者都已經成年了,他覺得這不是給孩子們的舞臺。
時隔這么久,他第一次拜訪母校,想看看有什么變化,什么沒變。
當他告訴老師這件事時,他說:
“那么,他們去后門巡邏吧。”
后門是北側的一個小門,平時不怎么用,他們初中入學的時候也沒開過。
后門通常是鎖著的,所以從外面打不開,但他想讓他去看看以防萬一。
如果居民試圖從后門進入,他則可以告訴他們繞到正門。
就跟讓他去教工室拿打印本一樣隨意,老師估計也沒覺得是這么正經的角色。當然,他們也不認為他們得到的工作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借口看看門有沒有鎖,老師讓他們自由走動。
“可是這里變了很多。”
當他離開擁擠的校園,走向北側的行政樓時,他發現眼前的景象與他記憶中的初中不同。
教學樓的窗戶是X型鋼架,院子里的水池變成了花壇。
入口的形狀也發生了變化。
“建了有段時間了,看來午餐室也被安排在春假期間進行抗震,嗯,這種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施工。”
位于教學樓以東和行政樓以南的午餐室用于學校午餐。
在他的初中,午餐不是帶飯盒,而是在食堂分發。
施工似乎停止了,午餐室還鋪著防塵布和腳手架,員工停車場堆滿了蓋著塑料布的建筑材料。
老式的行政大樓和以前一樣。
南側的理科教師溫室和二樓窗外可見的音樂室作曲家的畫作也完好無損。
員工室用碎石鋪成的停車場里,排著的車種類不一,但相差不大。
“很懷舊啊……我以前在這里吃過燒烤。”
“哦,有過,我沒記錯的話,連續兩次出游都因為下雨取消了,所以就換了?”
一邊說著,一邊繞著行政大樓轉了一圈。
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胸膛就會因懷念和悲傷而緊繃。
初中的時候,什么都不用想,只對未來充滿希望。
早已成為遙遠的過去。
他能夠度過三年的初中生活,而沒有感受到現在正在經歷的被一根牙線勒死的壓力。
一想到這里,他就有種想把世界重置一次的沖動。
感覺眼前展開的未來沒有夢想也沒有希望。
上大學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要想進好公司,就得上好大學。
盡管經濟開始回暖,但大學生就業率仍低于以往水平。
連公司都不選的話,馬上就能找到工作,但如果進的公司是黑公司,用的是一次性員工,那就浪費了。
不想怕改制,怕倒閉,只能進大公司,但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數。
甚至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未來也看不到希望。
生育率絲毫沒有改善,老齡化人口持續增長。
各種稅收和保險費不斷上漲,但不能保證他們將來能妥善收到。
被人唾棄為悠閑的一代,他們不得不在被剝削的同時忍受著繼續工作——這就是他對未來的展望。
當然,有些大人會說一個沒出過社會的孩子會怎么做。
但是自從他們出生以來,他們就一直在接受壞消息。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大人們口中的高增長或泡沫時代。
老齡化、經濟困難、恐怖主義和災難——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這些詞都不會從電視上消失。
這個社會可能已經達到了它的結構極限。
然后必須重置它一次。
政治制度,社會常識,一切都會被毀滅一次,新的世界將從那里誕生。
最近,他一直沉迷于這種欲望。
如果他將這個故事告訴任何人,他們可能會認為他瘋了或可能是恐怖分子。
當然,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他現在的生活應該已經足夠富裕了,如果真的走上社會,未來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光明。
但是,也確實有一部分的他一直在心里的某個角落希望這個世界會有所改變。
他意識到自己的黑暗,繞過北面的行政大樓后朝后門走去。
他被派去巡邏后門的工作,以此為借口在學校里閑逛,但即便如此,他也應該去看看。
他不敢相信會有鄰居試圖從后門進入,所以他決定盡快完成工作。
“是的,好的”
他用從老師那里借來的手電筒照了照后門,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叫門,但也只是一扇單開的門,只能讓一個人通過。
鎖和螺栓很緊。它不能從外面打開。
“剛球,你有一次想離開這里,被你的音樂老師抓住了。”
“啊,被人罵了。”
雖然是禁止通過的后門,但卻是學生從中學北側上下學的最短路線。
所以有時候,當一個學生偷偷從后門回家時,在行政樓工作的老師發現了他并追趕他。
順帶一提,由于后門在北邊,所以從后門偷偷回家的行為被稱為“膽小鬼”。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正要說這話的時候,他仿佛聽到了男人的尖叫聲。
整座城市開始響起的警笛聲太大了,他聽不太清楚。
不過,既然剛球也在四處張望,看來剛才的慘叫聲也不是沒有過。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誰說話?”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大門后面有一個人影沿著校外的馬路向他跑來。
由于停電,路燈仍然熄滅。
被手電筒照亮的是一個大學年紀左右的青年。
“打開,放進去!”
“此地已關閉,繞到南邊的正門……”
“你能做這么悠閑的事嗎!快讓我進來,不然我就被殺了!”
這么夸張……
他笑了,但看到男人臉上的紅點,他才知道那是血。
當他用手電筒照著男人的身上時,他身上的白襯衫被染紅了一半。
剛球似乎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會怎么做?”
“快讓我進去!”
男人拼命抓住大門,來回搖晃。
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是出事故了,不過暫時還是進去聽聽故事吧。
而如果他正在看的電影中的主人公,他敢肯定他不會讓任何人在這種時候求助。
沒有聽到剛球的回答,他打開了大門。
接下來,他憑著記憶,把大門把手上的撥盤式掛鎖取下了。
一位朋友告訴他鎖門的掛鎖號碼。
如果掛鎖沒有被改動過,開鎖號碼應該是6443。
是的,掛鎖在6443解鎖。
就在他準備打開大門的時候,一聲野獸般的吼叫聲在空氣中響起。
他覺得他從很遠的地方聽到了那既不是叫喊也不是尖叫的吼叫聲。
聽到那一聲吼叫,他發現整個城市停電的情況下,男人的臉色都變白了。
“喂,它們來了……!”
“什么?”
剛開門進來一個人,力道差點把他們推開,然后朝校園跑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手電筒亮了起來,男人的衣袖被扯掉,手臂上刻下了一道血淋淋的牙印。至少它不是狗或貓的牙齒。
“喂,等等,停下!”
他甚至沒有時間聽。
男人消失在行政大樓的陰影后,他和剛球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校園里的人聽到剛才的吼聲了嗎?
他只能從男人的不耐煩中看出出事了。
他說他會被殺,所以他可能被剛才電視上的暴民襲擊了。
消息說,已經有很多人死于暴民肆虐所感染的疾病。
“現在,你不應該告訴老師嗎?”
“哦,我認為他們應該關上大門。”
如果有暴徒在外面游蕩,最好鎖上大門并報警。
正當他準備用掛鎖鎖上新打開的大門時,他看到不遠處的路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當他用手電筒照亮它時,他可以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彎腰的背影,正在欺負一個老者。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嘿,你在做什么!”
就算是這種緊急情況,他也不能放過那些趁亂為所欲為的人們。
沒有聽到剛球的阻攔,他從剛剛關上的大門跳出學校,跑到騷擾老頭的上班族身邊。
臉貼著他,就像親老人一樣的上班族,根本不聽他的約束。
他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面對他,看到他嘴里掛著什么東西。
一根猩紅色的軟管狀的東西,連在了被它一起托起的老者的脖子上。
當他看到老人的脖子被撕開時,他才知道那是人的氣管。
老者已經一動不動了。
偶爾,它的腿會抽筋,黑色的水坑會在它的身體下面蔓延開來。
如果他在陽光下見過它,水坑會是鮮紅色的。
他能聽到氣管漏氣的呼嘯聲,氣管仍與他的肺相連。
“嗚嗚嗚”
慘叫一聲,轉身就往剛剛跳出來的學校跑去。
伴隨著背后什么東西倒塌的沉悶聲響,剛才的怒吼再次響起。
“快過來!”
剛球在門口向他招手,好像他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但他來不及轉身,就溜進了大門。
待命的剛球關上了大門,剛才殺死老者的上班族猛地撞上了大門。
他的嘴巴周圍被染成了鮮紅色,一塊一塊的肉粘在了那里。
最吸引他眼球的是,他臉頰周圍的肉已經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撕掉了一樣。
鮮紅的肌肉和黃色的脂肪從傷口中探出頭來。
上班族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盡管這一定是需要他去醫院的傷口。
他尖叫著,不斷地撞向大門,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理智。
他的眼中,盡是一頭餓獸的嗜血。
“怎么辦?”
“咳咳,警察……”
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他差點當場吐了。
他很害怕他的牙齒不適合。
他的褲子有點濕。
他看過很多粗俗的電影,但他剛剛看到的一具老人的尸體與假尸體有著不同的真實感,而且還遠不止于此。
他看到的是一具真正的人類尸體。
一個人被殺死并被吃掉了。
而罪犯還在他面前橫沖直撞。
這是不得不報警的情況,但警方現在應對騷亂不堪重負。
不管怎樣,還是叫大人吧。
這么想的時候,大門隨著上班族的身體劇烈搖晃起來。
鉸鏈的螺絲被撞掉了一半,剛球急忙按住大門。
“好痛,這家伙咬我!”
上班族從門縫里探出臉,咬住了剛球的手。
幸好匆忙撕掉,傷口并不算太深,但指尖的皮膚還在剝落,還在流血。
他繼續撞擊,古老的大門劇烈搖晃,發出尖銳的金屬聲。
他想兩個人按住它可能會更好,但那樣他就無法告訴任何人這里發生了什么。
周圍沒有人,他們中的一個人不得不跑去宣布大人們正在襲擊他們。
“好的,我馬上給老師打電話,然后回來。”
“這家伙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看起來不太對勁,但現在他必須相信他的話。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去教工室,給拿著薩蘇瑪特和胡椒噴霧的老師們打電話說,“有一個瘋子,這種情況超出了他們自己的能力范圍。”
剛才看到的那具尸體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頓時他的身體似乎失去了力氣。
一股酸味涌上喉嚨,但他忍了下來。
他現在沒有嘔吐和小便的情況。
他像摔倒一樣,跑向教工室。
前來的社區居民和志愿者都集中在南側的體育館,北側的行政大樓附近看不到其他人。
他以破門而入的勢頭打開了一直開著的連接走廊的門,穿過教學樓向教工室跑去。
“老師,他有麻煩了!請您盡快到后門來!”
他一邊尖叫,一邊沖進教工室。
“敲門!”教導主任大聲喊道,他沒有理會,直接撥通了在教工室的中谷教授的電話。
“發生了什么?”
“后門前有人被殺,罪犯試圖進入學校并橫沖直撞。現在,剛球守著大門————————”
就是在那個時候。
透過窗戶玻璃,他聽到校園里傳來尖叫聲。
“什么!?”
教導主任一打開窗戶,尖叫聲就更大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們的怒吼聲、怒吼聲傳遍了整個校園。
在被棒球部的燈光照得通明的地面上,就在教學樓附近的晨會桌旁,他看到一個男人正拉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他意識到那個男人是剛從后門進來的穿白襯衫的大學生。
男人一把抓住扭動著想要離開的女人的雙肩,粗暴的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前。
你要強行奪走她的嘴唇嗎?
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但男人下一刻的舉動卻出乎他的意料。
男人用力咬住女人的脖子。
一個睜大眼睛的女人尖叫起來,她的脖子變成了鮮紅色。
驚慌之下,周圍的人將一男一女分開。
兇猛的男子發出如野獸般的咆哮,揮舞著雙手,咬住試圖按住他的年輕志愿者的手臂。
另一邊,女人抱著脖子倒下,身體開始抽搐。
“咦,那家伙是誰?你剛才說的兇手是誰?”
“不是,他也被襲擊了,他們是從后門進去的。”
那個少年是不是也怕被殺了,瘋了?但它看起來很奇怪。
青年怒火中燒,仿佛不再是人,不再是瘋子,而是一頭饑餓的野獸。
第一,為什么要在這里橫沖直撞?
為什么要咬一個女人?
“總之,救人……”
幾名老師拿著急救箱和火腿從教職工室沖了出來。
由于一連串的異常情況,他的腦袋都快被扎破了。
他不太記得下一步該做什么,或者一開始他想做什么。
他只能站在那里發呆。
當離開教工室的老師們出現在地上時,一直在抽搐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
附近一位照顧他的婦女神色松了口氣,說:“現在沒事了。”可那少婦卻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少婦。
用雙手抓住頭,將拇指伸入眼窩。少婦尖叫一聲,眼睛里開始流出紅色的液體。
“你,住手!”
喊著這句話的教導主任從一旁沖了上來,一個年輕的志愿者,剛才為了控制住那個人而被咬了一口,被撞倒在地上的碎石上打了個滾。
一名年輕的志愿者騎馬騎在倒塌的學生頭上,猛擊并咬他的臉。
現在校園里到處都是暴力。
跑的人和追的人。
被抓到的人被毆打、咬傷和殺害。
直到剛才,還有些焦躁的平靜下來的人們,此時卻開始了自相殘殺。
就像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暴徒一樣。
―――――――新聞上說,在世界范圍內蔓延的騷亂是由感染病毒的人引起的。
但他也表示,目前尚不清楚病毒是如何傳播的。
除非他們開始自愿殺戮,否則那些現在自相殘殺的人已經感染了病毒。
他們為什么會被感染?他很快意識到騷亂者有一些共同點。
在后門前的馬路上吞噬老者的上班族,臉上有一道像是被咬掉的疤痕。
而之前襲擊女子的青年男子,手臂上也有一處咬傷。
而那個被男人襲擊,現在到處殺人的少婦,被男人咬在了脖子上。
一名青年志愿者在試圖制服一名青年男子時被咬傷,目前正在參與殺戮。
他們都被咬了。而被咬傷的,全都變成了暴徒,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通過被咬傷感染的可能性很高。
當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事實時,他差點當場崩潰。
是他讓那個被暴徒追趕逃跑的年輕人進了學校。
看來他打開了地獄之門。
然后回到現在。
他們正在等待您的意見和印象。
喪尸小日常:
“呃,嘿,等一下,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不由自主的,我驚慌失措,忘記了自己面前有一頭喪尸,向女孩問道。
“啊啊啊”
女喪尸緩慢而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是認真的?”
這些話不經意間從我嘴里說了出來。
有沒有聽得懂語言的喪尸……
嗯,好像不會說話。
“……嗯,沒有,暫時,你有救了。”
眼前這只女喪尸,皮膚太白了,肯定是得了喪尸病,但她似乎并沒有要吃他的意思。
我暫時松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在廁所里坐了下來。
“救。。我”
“嗯?”
“呃……呃……”
“啊……我也不知道……我已經累了,我要睡一會兒了。”
當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突然感到疲倦。
哪怕眼前是喪尸,我也只是閉上了眼睛。
或許女喪尸變心了,被她吃掉了……
這樣的不安瞬間掠過我的腦海。
不過要是被這么可愛的妹子吃了,他倒是不介意……
我一邊想著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一邊睡著了。
從那以后有多久了?
當我意識到有人在搖晃我時,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嗯……那個?”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想起自己睡在便利店的廁所里。
而我之所以在廁所,是因為我是為了躲避喪尸才跑進廁所的。
“啊……呃……”
然后我又想起一件事。
以死魚般的眼神……不如說是死人般的眼神看著我的少女。
或者說,是用死人般的眼神看著我的少女。
是的。
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喪尸。
“哦,早上好。”
“。。。”
少女喪尸點頭,似乎終于聽懂了他的話。
我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啊……現在,喪尸都走了嗎?”
我稍微打開廁所的門,從縫隙里窺視便利店。
幸運的是,即使是從廁所的縫隙,我也能看到開著燈的便利店內部。
不存在。
兩只喪尸似乎并不存在。
顯然,他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好的。
他說是,然后離開了浴室。
然后,我開始把便利店的隨機產品塞進去我背著的背包里。
這是喪尸片中常見的無法無天的描寫。
沒想到最后會是我自己做的,不過好像沒有店員,我覺得這是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事情,還請見諒。
盡可能地,好像能持續很長時間的東西……
最后主要是杯面和零食,但我盡可能地裝進去了。
當然,我很注意背包的重量。
它不應該太重。
這是因為如果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喪尸,我將無法全速奔跑。
“……這是什么?”
他檢查了一下帆布背包的重量,決定背上它離開便利店。
就是在那個時候。
“啊...”
伴隨著這么一聲悶響,廁所的門被撞上了。
沒想到,我又緊張起來了。
如果我發出那種聲音,喪尸又會回來的……
這么想著,我立刻靠近了廁所。
然后迅速打開浴室的門。
“?”
“……”
就是之前的女喪尸。
“啊……呃……”
“所以……”
喪尸就是喪尸,即使我聽得懂語言。
我沒有時間再和這個孩子扯上關系了。
如果我等得太久,喪尸可能會卷土重來。
“那么,喪尸妹。。”
說完,他決定去便利店的自動門。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從背后拉了一把。
“什……什么?”
他轉身看到一個喪尸女孩拉著他的背包。
“什……那是什么?”
“啊啊...”
接著,少女喪尸用指尖指了指便利店門口。
“啊,什么?”
“啊……啊……”
“啊……我不知道……不過我走了。”
“啊!呃……”
這一次,她有些激動地用力拉扯我的背包。
不知道這只喪尸想干什么,心里有些煩躁。
“喂!我有急事!再不快,你的朋友就回來了!”
當他大聲呵斥她時,喪尸少女的反應有些驚嚇,然后慢慢地不再拉他的背包了。
“……哦,是的,你只要明白就行了。”
我說著,然后走向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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