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回過神來時,喪尸就在他身邊。
他扭動著上半身,躲開了喪尸伸過來抓住他的手。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失去了平衡,喪尸向他蹣跚地伸出了手。
“干!”
他搖搖晃晃地揮動著斧頭,但斧刃只是刺進了喪尸伸出的手臂的骨頭。
另一邊,喪尸用虎鉗般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痛得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斧頭。
他毫不遲疑地踢起試圖咬他胳膊的喪尸的肚子,在束縛松開時成功地甩開了他的手。
他的身后立著一個滅火器,當他準備拿它當武器戰斗時,他不小心踩到了地板上的血跡。
他仰面倒在地上,腦袋撞在了地上,一瞬間視野被染成了一片純白。
喪尸再次向他撲來。
那個像騎馬一樣想要吃掉他的喪尸用右手抓住他的身體并試圖咬住他的脖子。
他設法用左手抓住喪尸騎在他身上的手臂,用右手勒緊他的脖子。
他很幸運,他的左手插著斧頭無法使用,但這并沒有改變他的劣勢。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他失去了任何一只手的力量,哪怕是一瞬間,他都會被吃掉。
他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被病毒去除了腦部限制器的喪尸,盡管脖子被勒住了,但還是用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身體,像擠壓機一樣想要把他的臉湊近。
他不能死在這里!
如果他死了,喪尸可能會下樓襲擊陸采燕和何萍。
所以不能死。
不像他一個人的時候,現在他有朋友可以一起玩了。
現在他有了羈絆!
他可不能在這里被一個喪尸吃掉!
他能看到喪尸胸口長出一把水果刀的刀柄。
他試圖用刀刺進喪尸自己的胸膛自殺時,可惜無法刺入心臟,那已經變成了一個喪尸,渾身都超越了凡人。
無論如何,他必須使用任何手段來扭轉這種局面!
喪尸的紅色唾液滴在校服上。
喪尸口腔中的病毒似乎比血液中的病毒更多,因此如果他被咬傷,病毒會進入傷口并感染他。
他微微扭動著身體,以免被流入喪尸的口水。
左手抓住喪尸的脖子,同時松開右手抓住插在喪尸胸口的削皮刀柄。
他用堅決的聲音拔出深深插在胸口的刀,這一次順手握住,從下巴底下頂了上去。
他把臉湊近的那個喪尸的身體,像電流一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后失去了力氣,向后靠在了他身上。
他把感染嚴重的尸體推到一邊,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下巴下長著削皮刀柄的喪尸,心臟還在微微抽搐。
不知道被刺穿的刀有沒有刺到腦子里,但不管怎樣,喪尸都必死無疑。
因為,剛剛他用斗氣附魔的方式,通過刀,傳入了喪尸的大腦!
應該是將喪尸的大腦神經摧殘了才是!
這是一場高風險的賭博。
如果在他松開刀的時候那個個喪尸突然靠近他的臉咬去,他就會脖子流血而死。
又或者,他被掐住自己脖子的左手抓住,被它咬傷,被感染,加入了喪尸的行列。
看到何萍全家福的照片時,他立刻明白了似曾相識的真實本質。
襲擊他的喪尸就是照片中的那個。
他滿臉仇恨,但對比照片,分明就是何萍的父親。
一個溫文爾雅、豐滿的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兇惡的、失去理智的喪尸,被他殺死了。
何萍父親身上穿的衣服,肩膀處都破了,露出一口紅牙。
最終沒能見到何萍,被喪尸咬傷,然后企圖自殺。
但是,他死不了,成了喪尸。
不不不,別再想了。
如果他每次都想到死者,他可能會失去膽怯。
就算是熟人,他也已經不是人,更不是活人。
多想也沒用,不如花那么多心思在別的事情上。
腦子里明白了這一點,但他的視線還是無法從何萍父親的尸體上移開。
他殺了何萍苦苦尋找的父親。
就算變成喪尸,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
他殺了何萍的父親。
---別再想了。
現在,找一個可能還活著的人,總比找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要好。
他別無選擇,只能以某種方式找到何萍的家人并將他帶給她。
只有這樣,她的心情才會放晴。
再說了,殺了何萍的父親也是必然的。
如果他沒有殺了他,他早就死了!
十多分鐘后,他拿著順路撿到的金屬球棒回到了廚房。
“沒有人。”
他堅定的說著。
說完把照片還給她,何萍露出了完全松了口氣的表情。
“這種情況下,你們有沒有事先決定好在哪里見面?”
“沒有。”
“沒事的,我確定他們還活著,所以你不用擔心。”
盡管這樣說著結束了談話,何萍卻沒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他敢肯定,她打心底相信了他的話,
何萍露出了笑容,很是璀璨。
甚至是耀眼!
“非常感謝。
“……”
他揮了揮手,背對著何萍靠在了廚房的墻上。
然后蹲在地板上。
“怎么了,你看起來有點憔悴?”
陸采燕雙手捧著背包,問著話。
她遞給他一個腫脹的背包,似乎已經裝完了必要的用品。
他通常不在乎,但背包感覺像杠鈴一樣重。
他再次返回到了現實。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發生了什么事嗎?”
“沒事沒事...”
他做得沒有錯!
殺掉變成喪尸的何萍父親后,他往那個男人出來的房間里看了看,看到了兩具尸體。
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孩的尸體。
那是他要找的正是何萍的母親和弟弟的尸體。
他相信照片證實了這一點。
何萍的家人,除了她,全都死了。
何萍的母親和哥哥的胳膊和腿上都有咬痕,死得就像睡著了一樣,神情安詳。
兩人的胸口都有很大的刀傷,看來是致命傷。
在他們被感染之前,一定有人殺死了他們。
他認為某人很有可能是他殺死的何萍的父親。
兩人胸口的傷口和插在父親胸口的削皮刀的大小完全吻合。
何萍全家估計都被咬了,而她的父親似乎介入了她的母親和哥哥之間。
而在那之后,他試圖跟隨他們去死,但他沒能好好死去,變成了一個喪尸。
不管怎樣,何萍要找的家人已經死了。
但是他騙了她。
家人的尸體一直沒有找到。
他為什么這么做?
起初,他只是想說實話。
但是一回到廚房看到何萍的臉,他就立刻撒謊了。
是不想給何萍的笑容蒙上陰影嗎?
如果何萍得知自己的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相反,她會失去生存的意志和一切。
在最壞的情況下,她可能會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并結束自己的生命。
與其被告知家人的死訊,不如被告知他在學校無處可尋,這讓她有希望活著去某個地方找到他們。
所以他才對何萍撒謊。
這是一個無法挽回的謊言。
從現在開始,何萍會繼續相信她的家人還活著。
可是,他知道,她的余生,早已成為一個孤獨的人。
而這個事實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沒有告訴陸采燕,因為他怕被她批評。
他不得不接受,面對現實,勇往直前。
否則他無法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有一天,事實證明是謊言。
他殺了她父親,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至少他不認為它會產生好的結果。
這就是為什么他不能告訴何萍他家人去世的原因。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可能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而且他認為他應該教何萍面對現實,但最重要的是,剝奪她面對現實的機會是多么矛盾?
從現在開始,他確定他的余生都會背著這個重擔生活。
他從來不知道他可以承認這個謊言的時候到了。
三人逃離變成屠宰場的小學,他們繼續往東走。
從這里往東走,好像有避難所,在小學的房間里找到的地圖上寫著,所以他決定暫時瞄準那里。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會去避難所,他會一直從一所空房子搬到另一所空房子。
但是現在,有三個人。
他別無選擇,只能改變路線。
當然,如果能找到好的房產,他打算再像以前一樣躲起來過日子。
但條件必須適合它。
盡可能高的公寓,以免噪音傳到地面,周邊有超市或便利店采購物資。
在發生攻擊時,似乎有很多屬性具有多個安全逃生路線。
離開小學四天后,他們在補給物資途中發現的一家便利店休息。
看來這是一座有幾十萬人口的城市,一進城就看到公寓樓林立。
由于這里是郊區,似乎很多人以前都住在這里作為床城。
但是,到現在為止他一個人都沒見過。
人口多意味著感染人數多。
喪尸的數量呈指數增長,周圍的人越多,感染傳播的速度就越快。
似乎這個小鎮的許多居民很快就被感染了。
“幸虧還有補給……”
他從敞開的自動門進入店內,喃喃自語。
便利店有數次有人光顧的痕跡,貨架上一半以上的食品和飲用水都消失了。
不知道這個城市里還有沒有幸存者,他們經常來這里補充物資?
或者那個人早就死了,除了三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活著?
為了以防萬一,他一手拿著金屬球棒在店內轉了一圈,確認安全。
員工等候區、后院、洗手間。
他甚至檢查了收銀臺下面,沒有人,也沒有喪尸。
“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他這么一說,何萍可能是一直憋到現在才全速沖進浴室。
如果是男人的話,在這附近還好,不過女生好像做不到。
陸采燕也去洗手間大小便,尤其是何萍在有電有自來水的避難所度過了一段時間,應該還不太習慣吧。
當他告訴她他用礦泉水沖馬桶時,她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打算久留,可以不用管,但如果不想被臭味所察覺,就要好好沖馬桶了。
隨著溫度的升高,被遺棄的尸體開始散發出濃烈的腐臭味。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在不聞腐臭味的情況下活著。
他希望有一個好的藏身之處。
在便利店買了些食物和水后,他們就離開了。
除了烈日,背上沉重的包袱無情地消耗著他的體力,卻又無能為力。
他是這里最年長也是唯一的男人。
不可避免地,他不得不攜帶很多行李。
隨著何萍的加入,他隨身攜帶的行李也變多了。
他一個人的食物和水比較多,還需要攜帶其他各種物資。
一個人的時候,他能自己搞定食物和水,但體力較弱的女孩加入后,他不得不提著比自己更多的行李。
離開避難所后,他有時會想自己為什么要救她們兩個。
如果他是一個人,被喪尸發現的幾率很低,也更容易逃跑。
不用跟朋友平分物資,少量物資就能活很久。
但是他為什么要救陸采燕和何萍?
他也看不懂。
可能是久違的第一次見到活人,感情就變了。
然而,有了兩個人,他必須履行的責任急劇增加。
今后,他不僅要注意自己,還要注意陸采燕和何萍的安全。
他是老大,不知不覺就成了領導。
去哪里,就去哪里休息。
做出這些決定是他的職責。
而且,既然兩個女孩子都無能為力,遇到喪尸必然是他為主戰。
他厭倦了。
他認為按照他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她們很少反對他說的。
也許這是信任他的證明,但他必須不辜負這種信任的感覺讓他走得更遠。
如果他一個人死去就好了。
在這種時候,如果可以的話。
但是,他的失敗可能會危及陸采燕和何萍的生命。
他希望他能正確領導她們,不再有壓力。
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跑得比人快,就好像他一直活到現在一樣。
并不是因為他特別有才華,所以他活了下來。
背負著由衣和何萍的性命,背著沉重的行李長途跋涉的沉重壓力。
還有許多其他因素導致了他的疲勞。
當他們跨過貫穿市中心的河流,即將繼續向東前進時,他被意想不到的景象驚呆了。
跨江鋼筋混凝土橋的中心柱子從底座上消失了,橋梁也掉進了河里。
從地基延伸出來的鋼筋,雖然搖搖欲墜,但幾乎沒有殘存,栩栩如生。
“這座橋是怎么回事……?”
“炸掉的吧。”
在大流行初期,政府切斷交通以防止感染擴散。
為了遏制作為傳染源的喪尸,在物理上切斷了交通工具。
只有允許的飛機才能在機場起降,所有火車都停了下來。
連接全國各地的隧道和高速公路也被封鎖。
然而,喪尸也產生進化,甚至有飛天的,遁地,甚至是隱身的,人類對喪尸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根本無法阻止喪尸!
無論哪種方式,很明顯這座橋是無法通過的。
“我們要做什么,去游泳通過?”
“別無理取鬧,我不能背著這個行李過河。”
看樣子,河水的流速似乎不是很快。
但是看起來很有深度。
背著重物游泳是很困難的。
很有可能會在中間沉下去,再也漲不起來。
“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尋找一座他可以通過的橋。如果某處有一座安全的橋就好了。”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這條河蜿蜒曲折,用雙筒望遠鏡無法看到上游。
他暫時往北走,掉轉方向,開始沿著河邊走。
上游的橋梁也被摧毀,無法使用。
再加上到現在都沒怎么睡,還要繞很遠的路過河,他累得夠嗆。
慢慢往北走,就能看到一棟高層公寓樓。
它肯定至少有十五層樓高,由于周圍建筑物的高度不高,看起來就像是從荒地里長出來的仙人掌。
“我想住在那樣的公寓里……”
他抱怨道。
撇開這些不談,那間公寓暫時可能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如果他住在頂層,喪尸肯定找不到他,即使他發出一點聲音,聲音也傳不到地面。
把樓梯堵住,就不怕喪尸侵入。
由于停電了,缺點是要一路走上樓。
“我們打算怎么辦?今天去那間公寓休息嗎?”
“嗯,如果可以的話……”
何萍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還沒有告訴何萍,她的家人都死了。
正因為如此,何萍仍然相信她的家人還活著。
對他的話,都是很遵守的,不鬧不哭,她真的很堅強。
這讓他的心很痛,但他決定暫時不去擔心它。
“好,我們繼續走看看有沒有橋。”
隨著公寓在他的視野中越來越大,他可以看到蜿蜒的河北岸有一座橋。
用雙筒望遠鏡看,它看起來不像是被破壞或無法通行。
逆流而上一個小時后,他終于找到了一座安全的橋。
顯然,這座橋就在高層公寓樓附近。
不過心事重重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可以通過的橋,也沒有看清周圍的情況,直接就朝橋上沖了過去。
陸采燕和何萍好像說了什么,但他的腦子里沒有那種事。
他現在只想著盡快過橋。
趁著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喪尸,連角落都不停下來查看。
即使看到橋的入口被一輛因事故或其他原因撞上的大公共汽車擋住了,他也沒有停下腳步。
當他興奮地穿過最后一個丁字路口時,橋就在一箭之遙,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路的左側,睜大了眼睛。
那有幾十個喪尸,成人、兒童、男士、女士、上班族、家庭主婦、學生。
各種各樣的喪尸在路上跌跌撞撞。
所有的喪尸,目光都看向了他。
當他看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喪尸時,他的身體僵住了。
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有那么一小會兒,他感到尷尬和格格不入。
一個年輕的喪尸,穿著一塊可能是西裝的黑布,一看到他就狂吠。
野獸般的慘叫震蕩空氣!
“臥槽!!快跑!”
當機立斷,他對著身后的兩人喊道。
后面的兩人,也看到了喪尸,頓時身體僵硬。
但他的聲音立刻讓她們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他們也前往附近的一座橋,開始全力奔跑。
他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平時他都會先查好路線再行動,怎么會不小心呢?
他邊跑邊在心里罵自己。
身后傳來喪尸的叫聲和無數的腳步聲,但他一刻也來不及回頭。
他一時沖動決定過橋,因為他不想扔掉他所有的物資。
但是,如果他帶著沉重的行李進入河里,他可能會被淹死。
物資一旦丟失就無法采購的經歷,讓他猶豫要不要跳河。
在這里好不容易得來的糧食丟掉實在是太可惜了,也難保能有幸在河對岸的小鎮上留下物資。
他對自己的逃跑能力很有信心,但背著重擔跑不好。
不用說,體力和運動能力都不如他的兩名少女,尤其是何萍,被喪尸從背后逼近的恐懼嚇得半瘋,早早就開始放慢速度。
另他在意的是,那個小女孩,跑得比陸采燕還快,那家伙是學校的長跑冠軍嗎!!!
如果何萍退出,陸采燕接下來就會受到攻擊。
或許喪尸太專注于吃掉倒下的兩人,可能會暫時放棄追趕他。
那樣的話,說不定他一個人還能活下來呢,不過他會很抱歉。
失去更多親近的人是可怕的。
無論他多么為自己而活,建立在他人犧牲之上的生活是沒有價值的。
人類互相幫助,利用別人的死亡來獨自生存的人就像野獸一樣。
就跟失去理智的喪尸一樣。
即便是這么想,他心里還是有種想靠自己活下去的感覺。
如果她們喂喪尸,他就可以逃脫。
他會活下來。
他可以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不對任何人負責。
“何萍,快跑到橋上去!”
當他這么喊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原地轉了半圈。
如果非要形容突然在眼前展開的景象的話,那就是商店開門買福袋的同時,大批喪尸像家庭主婦一樣涌入商店的身影。
喪尸在發現獵物時往往會狂吠,而它們的尖叫聲會吸引更多的喪尸。
而現在追趕他們的喪尸人數幾乎翻了一番。
而且可能還會有更多。
其中,有幾個速度奇快。
為首的那個想要抓住伸出雙臂動作遲緩的何萍,看到他停下來,改變了目標。
“……”
隨著喪尸面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之間變得清晰可見。
那個雙眼布滿血絲、口水直流的家伙,和他一樣穿著校服。
如果是在之前的世界,他們可能會因為同輩而成為朋友,可惜那個機會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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