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喬金金就垂眸低低的哭了起來。
淚水很快打濕了她遮擋著小臉的面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可憐至極。
“金金?這就是金金?”
臺階之上的太后見此,終是分辨出了那馬車上哭泣的小孩兒是誰,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巴巴的往這邊走來,道,“金金聽你娘親的,快過來,快到曾祖母這里來!”
“……”
喬金金聞言,哭泣的動作當即一僵,下意識的轉頭往自家娘親看去。
“!!!”
喬淺月聞言,身形也是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把就將女兒摁進了馬車中,將車簾子放了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在乾坤殿上,解釋清楚了自己的出身,現在,可沒有時間再跟太后解釋一通自己和獨孤羨的關系,畢竟……
她和獨孤羨的關系復雜的,就連她現在都還云里霧里沒搞清楚呢,兩人各自的孩子,突然就變成了兩人共同的孩子,太后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揪心……
“出發的時間到了,耽擱不得,她要跟著就跟著吧,左右她還真會點兒雞毛蒜皮的醫術,說不定真能幫上點兒忙!”
喬淺月看著往這廂走來的太后,轉頭沖著呆愣的賀天闕和喬守成使了個眼色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上車!”
“啊?是!”
賀天闕聞言反應過來,趕忙拽了喬守成一把,兩人忙不迭的爬上了馬車。
“可是哀家還未見過金金……”
太后見此,腳下的步伐一頓,忍不住的探著脖子往馬車里看去,眼中滿是擔憂之色的道,“那可是哀家的小重孫女啊,哀家……”
“祖母想見,等我們從滄州回來,自然就能見到了!”
喬淺月聞言,當即上前一步,一邊推著太后往回走,一邊道,“現在,祖母還是回去好生靜養,等著我們的好消息才是,對了,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好像遇到了裘老大人,他也不知道嘟囔著先求娶誰來著……”
“!!!”
太后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忍不住的尷尬的別開了老眼。
“獨孤澗,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扶好太后!”
喬淺月見此,趕忙沖著獨孤澗使眼色道。
“啊?奧!”
獨孤澗見此,反應過來趕忙上前,也不管太后待見不待見他,巴巴的攙扶住了太后不松手。
及至此時,獨孤澗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額……
好像……
他家堂妹是把她和獨孤羨的關系解釋清楚了,可是,他們那一雙孩子的事情,好像……
知道的人還是不多?
他正好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
“那個……真讓她跟著啊?不會出什么漏子吧?”
想到這里,獨孤澗難掩擔憂的沖著喬淺月低聲道。
“把她留下才會出漏子,你們降不住她!”
喬淺月聞言,斜睨了獨孤澗一眼,當即沖著一旁押解著納蘭欣的漢子一招手道,“諸位,這位就是藥王宗的納蘭圣女,同時也是北芪上國的納蘭公主,既然我東宸的瘟疫是藥王宗暗中做散布,和北芪上國脫不開關系,那么今日我就帶著她共赴滄州!”
“若是找不到遏制瘟疫之法,我第一個拿她祭奠我東宸枉死的百姓,諸位意下如何?”
“妙!大妙!”
“有她在手,那就不怕北芪上國和藥王宗再使下作手段了!”
“若是北芪上國和藥王宗手里有遏制瘟疫的辦法,那有了此女在手,不怕他們不交出來!”
“淺月殿下行事,果然有章法!”
“只是不知道,北芪上國何時出了個納蘭公主?這……”
“……”
“……”
喬淺月此話一出,眾人當即歡欣鼓舞,歡欣鼓舞之后,不免有些議論聲此起彼伏的傳來。
被人押解著當猴子一樣觀賞的納蘭欣,氣的七竅生煙,瞪著喬淺月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是,喬淺月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敏銳的感知到藏在四周暗處的幾道氣息后,喬淺月轉頭,對著獨孤澗使了個眼色……
王都的百姓現在個個閉門不出,此時能出現在無邊風月四周打探消息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百姓!
這一點,喬淺月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這些藏在暗處的人,不是普通百姓,那就只可能是北芪上國安插在東宸的探子……
“我知道,我這就吩咐人去跟著!”
獨孤澗也是個心思通透的,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喬淺月的言下之意,當即轉頭沖著身后的老太監吩咐了一聲。
片息之后,無邊風月中,當即有幾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來,墜在了那幾道身影之后……
而喬淺月這廂,拿納蘭欣祭過了陣,做過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之后,終是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之下,坐上了為自己備好的馬車,只是,在馬車出發之前,讓人將坐在別的馬車中的喬金金給拎了來而已……
“月兒!保重啊!”
“淺月殿下,一定要平安回來!”
“……”
“……”
在眾人殷殷的注目之下,偌大的車隊帶著裝滿藥材的馬車,終是緩緩從無邊風月的門口駛離,朝著王都城門的方向而去……
從無邊風月通往城門的街道,早就被人清理出了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
馬車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看著四周因為地龍翻身而變得瘡痍寂寥的街道,坐在馬車中的一眾醫者,神情黯然,心底的落寞油然而生……
這是昔日川流不息,繁花似錦的王都。
如今卻成了這般光景……
讓人平白的生出了蒼涼的錯覺……
別說那些醫者大半都是王都之人,這里是他們的故里,就連和喬淺月共乘一輛馬車的納蘭欣,看到這樣的場景,神情中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一種落寞之感,可是……
就在此時。
“平安歸來!”
不知是哪處宅院內,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聲。
接著,一道道緊閉的門扉,從內打開了一條緊接著一條的門縫。
一個個腦袋,擠在門縫上,目光殷殷的看著他們這一行馬車,扯著嗓子殷殷的大喊著……
“平安歸來!”
“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等你們歸來之日,我們以十里繁花相迎!”
“……”
“……”
躲在門縫之后的百姓,時刻謹記著無邊風月傳出來的消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那殷殷的叮囑聲和盼歸聲,卻聲聲入耳,讓人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平安歸來。
十里繁花相迎。
昨夜王都百姓星夜疾行數十里,回家獻藥,這才使得他們藥材滿車,砥礪出行,如今……
他們又在他們途經之處,開了門縫,殷殷叮囑,盼他們平安歸來……
“有這樣一群可愛的百姓,待得我們歸來之日,王都定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聽著車窗外此起彼伏的聲音,喬淺月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勾,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緩緩道,“為這樣一群可愛的百姓出生入死,其實很值得,不是嗎?”
“這是你的百姓,又不是我的百姓,我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納蘭欣聞言,當即忍不住的冷嗤了一身,爽完通紅的瞪著喬淺月道,“我可沒忘了你剛才拿我祭陣的無恥行徑,喬淺月,你就是這么求人辦事的?你不知道求人要矮三分嗎?你信不信我不幫你?”
“怎么能叫祭陣呢?你這不還活的好好的?”
喬淺月聞言,當即假咳了一聲,攤手道,“我這頂多只算是用你釣釣魚,算不得祭陣,若是到了滄州,我真讓你身先士卒的去給感染瘟疫的人看病問診,那才是拿你祭陣呢!”
“你不讓我去給感染瘟疫的人看病問診?”
納蘭欣聞言,當即瞪眼,道,“那你帶我去滄州干什么?”
“給感染瘟疫的人看病問診,就有傳染的風險,是最危險的事情,而你……”
喬淺月聞言,垂眸沉吟了一下,道,“你的命比較有用,我還要用你換藥王宗和北芪帝手中或許有的遏制瘟疫的藥方,哪怕那藥方不能真正遏制瘟疫,只是個半成品,也能讓我們少走很多彎路,更別說,藥王宗的圣女最擅長的就是辨癥用藥,兩年多前我在藥王宗大殺四方,藥王宗一眾長老敗北之時,他們就曾說過,我之所以能得勝不過是僥幸而已,因為他們醫術最精湛的圣女并不在宗門……”
“納蘭欣,你若真的想要贖罪,就不要想著往前沖,你比我更知道藥王宗的用藥法門,你活著,甚至比我活著對于應對這場瘟疫還要更有用,你明白嗎?”
“我……”
納蘭欣聞言,眼中的怒火當即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神色間的復雜,看了喬淺月好一會兒,才道,“喬淺月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我和你可是有著深仇大恨呢!”
把她從地牢中帶出來,將一切消息分享給她,更讓她和她還有她的孩子共乘一車……
納蘭欣能夠感覺到喬淺月毫無保留的信任,仿佛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一般,而不是對待仇人……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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