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圍在一處喝酒，熱熱鬧鬧，不時有人起哄出聲。
唐檸沒喝太多，更多時候是坐在一旁，看著那群人搖骰子猜拳，桌旁的籌碼一堆堆壘，周肆手邊那疊最多，他手肘撐到膝蓋上，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側臉隱在暗燈下，顯得更加立體。
陳立揭開蓋，看著那點數，洋洋自得，“這把總歸我的吧？”
兩個五，一個六。
運氣屬實極佳。
邊致看一眼自己的骰子，聳了聳肩，棄了，這把他點數小。
宋年和運氣不錯，但跟陳立比還差了些，他笑著搖頭，將手邊那幾個方塊一同推過去，陳立攏過來，玩笑似地道，“老宋今晚運氣有點背，再玩下去，怕不得拿你邊江那一套屋子來抵了？”
“行啊，只要你拿的走，”宋年和輕輕嗤一聲，半點不在意。
“二哥，別高興太早啊，肆哥沒亮碼子呢。”
“忍不了了，肆哥亮碼，殺殺他的銳氣。”
陳立小人得志的嘴臉引起公憤，叫喚的人有些多了，陳立嬉笑著，捏了一顆圣女果往嘴里丟，催著周肆看點數。
周肆不急，慢悠悠地來開了半邊蓋，看一眼自己的碼數，他看得有點久，旁的人都在催，唐檸好奇地湊近，一愣。
他取了蓋子，眾人沉默，陳立看見那碗中數字，三三六，他撲哧一聲，又笑起來，“我就不客氣了。”
周肆看也沒看，直接把東西丟給他，這些人都一個想法，輸贏無所謂，今晚就圖個樂子。
唐檸不太想玩，這里煙味有點重，她起身，到外邊上了個洗手間。
洗完手，她接了個老金的電話，稍微耽誤了點時間，掛斷電話，她折身，從樓梯間走出來，周肆就站在外邊，靠在墻邊，安靜地等她。
周肆：“好了？”
唐檸應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周肆握上她手，“手這么冰？”
“有點吧。”
唐檸是怕冷的，一到冬天手腳就冰，除了工作需要的場合，其他時候她大多都會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之前天一降溫，就算房間里開了暖氣，她抱他的手也還是冷的，跟冰塊一樣，周肆握緊，隨后把她手揣進兜里，用掌心去給她暖。
手忽然被溫熱包裹，唐檸尾指動了下，她沒掙脫，由著他牽著。
包廂里氣氛正嗨，剛才玩骰子那一群人興致缺缺，三倆聚一塊兒聊天，里頭有一個k歌臺，宋明婉跟迎曼在前邊搗鼓什么。
嘭一聲，音樂震耳欲聾。
唐檸扯了下耳垂，走近問，“這是干嘛呢？”
江迎秋靠著吧臺，喝著酒，聽到唐檸說話，她側頭，看過來，“也不知道誰提議的，突然就說要唱歌。”
她站這一塊兒，跟幾個弟弟妹妹聊著天，一轉頭，那邊就放了歌。
就剛才，這倆姑娘還對起情歌，興致好得很。
唐檸：“明婉說的吧。”
江迎秋：“我猜大概也是。”
二人對視一笑，宋明婉平常喜歡跑那些個ktv清吧去玩，她是很喜歡熱鬧一人，遇到什么活動總喜歡去湊一湊。
唐檸印象最深的一回，當初認識不久，宋明婉就帶她去清吧玩，那清吧有個駐唱的樂手，宋明婉喝嗨了，二話不說，跑上去搶麥。
當時周圍的人都傻眼了，包括唐檸，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宋明婉就跟著節奏唱起來了。
嗓子打開那一瞬，大家都愣了。
別說，真挺好聽的。
唐檸那時候就很喜歡宋明婉了，從開朗外向，熱情似火的性格，到她毫不在意世俗眼光，落落大方的心態。
一舉一動，都很吸引她。
如果她是男的，不說百分百，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拜倒在宋明婉的石榴裙之下。
旁邊一個姑娘長得挺小巧的，眨巴下眼睛，道，“唐檸姐，你也來一首唄。”
唐檸擺手，“還是別，演戲可以，唱歌就算了。”
“為什么啊？你長這么好看，戲演的也好，唱歌一定很好聽。”
這小姑娘說話的時候還一臉崇拜。
唐檸：“你家是開牧場的吧？”
小姑娘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是做餐飲公司的，有自己的牧場。”
“哈……”原來是青青草原來的，怪不得這么天真無邪，唐檸尷尬一笑。
她就是隨便猜猜，還真中了。
倒不是她自謙，她也想知道，為什么她會五音不全。
她嗓子要是打開，嚇跑的可就不是一頭牛了。
這邊瞎扯著，周肆從那邊過來，江迎秋笑著看唐檸，拉著幾個小年輕離開。
周肆掃一眼，低頭問她，“累不累？”
“還好，”她搖了下頭。
突然她瞪圓了眼。
周肆已經俯身過來，指尖撫在她眼下，食指輕輕一劃，就把她眼角溢出來那滴眼淚給抹掉了。
她愣著，周肆低低一笑。
“小騙人精，說謊話。”
“我剛才在那邊就一直看你打哈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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