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唐檸都閉著眼。
她頭有些暈，周肆車技很好，車子在大道上開的特別平穩，她靠著椅背，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時，周肆已經站在副駕這邊，彎腰幫她解開安全帶，唐檸睜了眼，地庫燈很亮，有些刺眼，她瞇著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到了？”
“剛到。”
“怎么不喊我。”
“沒幾步路，”她也不重，抱著走是一樣的，周肆帶著她下車，關上車門。
電梯一路上到九層。
周肆刷卡開了門，蹲下來，幫她脫了鞋，又從鞋架上拿了一雙居家拖鞋，放到她腳邊。
而后，又從里邊拿出另一雙，自己換上。
唐檸居高臨下地看著，穿上，到沙發上坐著，揉著頭，給宋明婉報平安，周肆進了廚房，給她拿了瓶礦泉水，又挽起袖子，重新進去。
沒多會兒，端出來一碗溫熱的湯水。
“什么東西？”
“蜂蜜水，喝點，解酒。”
唐檸接過來，捧著，喝一口。
蜂蜜的味兒甜絲絲的，從喉間滑進胃里，很暖，她小口喝著，很慢，周肆就坐在一邊，等她放下碗。
他轉頭，問，“喝完了？”
“嗯。”
周肆放下手機，起來，拿過她手里的碗，走進廚房，這間房子，明明他只來過一次，卻熟門熟路。
唐檸看著他進去，身材挺拔，背影仍舊高大。
人還是那個人。
但好像，又不太一樣了。
時候不早，唐檸進臥室，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人剛進去，正要關門，被人擋住，周肆進來，抱住她。
唐檸抵了一下，“做什么？”
他沒說話，回應她的，是他的擁吻。
唐檸沒掙扎，由著他親吻，看著他閉眼，許久過后，周肆睜開眼睛，看入她眼底時，他的心突然被東西刺了一下，神情和動作猛地，停住。
她眼睛里一片清明。
沒有一絲迷戀。
而這一幕。
似曾相識。
他僵住的時候，唐檸后撤，推開他，笑了一下，“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她笑容明明很溫柔，但看在周肆眼里，有些刺眼，那種溫柔，跟她在看其他人的時候……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沒有什么不同。
環著她腰的那只手，松了松，然后放下來，周肆深深地看她，半晌，笑，“行，你先洗澡，我在外面等你。”
他從浴室里退出來。
門被關上。
里邊，咔噠一聲，落了鎖。
周肆站在門口，靠著旁邊的墻，仰頭，眸色漆黑，翻涌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從兜里掏出煙盒，他打著打火機，要點上的時候停了一下，周肆走到外邊露臺上，手肘撐著臺子，眼睛微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個人顯得有些頹然。
他抽了幾根，身后的玻璃門傳來聲響，周肆頓了一下，回頭，唐檸穿著睡衣，手還扶著門，“干什么呢？”
她看向他手邊放的那個煙灰缸，挑眉，“抽這么多？”
周肆指尖一動，他看她，要把煙掐滅，“你不喜歡？那我……”
唐檸笑了下，打斷他。
“不用，你高興就好。”
要掐煙的手一下子僵住，幾秒后，周肆咬了下舌尖，把那煙掐了，他低笑，“抽夠了，不抽了。”
露臺這邊有些暗。
夜幕垂垂。
看不清他表情。
周肆指尖用力，把那煙頭捻進煙灰缸里，猩紅的火焰被摁滅，少許觸碰到了他肌膚，但周肆似乎沒有感覺，繼續，將那煙揉碎。
唐檸只掃了一眼，淡笑著上前，周肆看著她，剛洗完澡，她是素顏，但一樣好看。
唐檸伸手環他，周肆有點愣，下意識，伸開雙臂，將她擁進懷里，她靠上他肩膀，仰頭，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太高了，你低頭啊。”
踮個腳的事兒。
但她不愿意做。
她聲音嬌俏，周肆聽話的，彎腰，低頭。
唐檸笑了起來，湊近他耳邊，鼻息淺淺打到他耳垂上。
有些癢。
他耳朵很好看，耳垂也是，有一個耳洞，唐檸伸手碰了一下，輕輕吹了吹，張嘴，一咬。
沒有用力。
很輕的。
然后嬌嬌地說了一句，“做嗎？”
周肆整個人都僵了下，抱著她的手驟然一緊。
這是她主動的。
周肆吻上她，輾轉反側。
但手碰上她衣擺時，被抓住，他眼睛一暗，看向她，唐檸拉著他手，道，“別急啊，你還沒洗澡呢。”
因為親吻，她臉變得有些紅。
周肆松了手，喉結微滾，“我去洗澡，你等我。”
“好啊。”
她淺笑。
這個澡，周肆洗的很快。
出來，她就坐在客廳里，靠著沙發，抱著平板在看綜藝，“洗完了？”
周肆走過去，唐檸抬頭，就被勾著下巴親。
氣喘吁吁時。
男人俯身下來，手一勾。
后邊的事，就像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氣勢洶洶。
情誼正濃時，唐檸抱著他脖頸，仰頭，獎勵似的，親了親他唇角。
“今天的事，謝謝你啊。”
這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
將周肆眼里的火一下子澆滅。
他停下來，直直看向她眼里，視線里，帶著濃濃的錯愕。
過了數秒。
周肆才克制著，壓低聲音開口。
“所以，你跟我做，就是為了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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