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通過母蠱瞬間奪舍的能力,感知到了整個琨城有上百萬之殤尸蠱的子蠱。饒是他素來心黑膽大,可也覺得渾身寒毛倒豎。
如果不是為了天魔女,容與一定選擇立刻逃竄,哪怕到了逃到虛海飄著,也比在這必死之地強。
到底是誰?
可容與心中隱隱的,已經有了答案,除了自己的師尊,極堃殿大宮主,星御仙君。還有誰能在極堃殿本部所在的琨城,下這種毒手出來?!
只有他。
可大宮主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難道琨城不算是極堃殿的本部所在么。
殤尸蠱一下,大宮主就不可能再有退路。
上百萬的民眾化成了活尸,而他們又會不斷的去撕咬,吞噬和分化出更多的子蠱,整個元炁大陸都會變成一片尸山血海。
大宮主會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這么做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就是容與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站著干什么?”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容與恍然,原來他從剛才開始,一直站在原地發呆,好像陷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
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都沒有催促他,就陪著他站在原地。可這么站了有一刻鐘,容與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眼皮一直快速抖動,看起來又不像是進入到頓悟的狀態。
而是有點呆滯的當家發呆。
徒承真君這才開口催促,容與抬頭看了看他,裂開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示意對方可以繼續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離開這里,回到極堃殿去救出天魔女,然后立刻離開翼洲。
別的地方不用想,如果琨城內有百萬殤尸蠱的子蠱,那容與可以斷定,一旦子蠱成熟,翼洲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別說人了,怕到時候。連一只活麻雀都難找到。
殤尸蠱的子蠱,成熟期是多久來著?
容與跟隨者徒承真君的步伐,安靜的前行。
他在腦海中快速搜檢著關于殤尸蠱線索。殤尸蠱其實有兩種形態的子蠱,一種是癃子蠱,這種子蠱是被母蠱大肆催化分化出來的,天生就比較弱。它們要靠吸食血食來滋養自身并不斷分化,并且靠相互吞噬來逐漸晉升,甚至能角逐出王蠱出來。
可這種癃子蠱也非常弱小,一旦整個區域都沒有任何血食供其捕獲,那么半個月后,它們就會因為缺少骨血滋補,耗干自己,直接死掉。
而殤尸蠱的第二種子蠱,則是由母蠱精心孕育出來,作為下一代母蠱的王階存在。這種子蠱的培育非常困難,哪怕被植入修士體內,也要孕化一年甚至十年之久,在修士體內蘊養的時間越長,成為分化母蠱的能量就越大。
一旦這種王子蠱成熟后,就是新一代的母蠱本體,哪怕暫時沒有血食能夠被吸食繁衍,它也只會陷入休眠狀態,而不會徹底干涸死去。
很顯然,如今琨城內大部分人體內的,應該都是癃子蠱。
也就是說,大部分的癃子蠱從從被分裂植入體內,到逐漸成熟,約有半個月的時間。
剛剛看到的那驚鴻一瞥的奪舍,深紅色的子蠱已經陸續出現了,它們就是即將成熟的癃子蠱的成熟體。
留給容易的時間,不多了。
容與決定今天就要想辦法離開琨城,回去極堃殿的斂星洞去救天魔女,哪怕把它炸開,也要先救了天魔女出來。
容與下定這個決心之后,反而覺得內心安定了下來。
……
……
徒承真君在容與前面沉默的帶路,看著他那筆直的背影,還有身后銀黑色的大劍,容與內心微微嘆息。
可惜了。
剛剛在跟母蠱神識共享的那一瞬間,容與注意到自己身旁有兩個猩紅巨大的亮點,分明就是徒承真君和桑雽真君體內的子蠱。
它們靠的如此之近,又發育得碩大強健,讓容與差點就按不住自己內體的母蠱王,它非常想吞噬掉這二人體內的子蠱。
幸虧很快被容與用契約牽制,按壓下去,這才沒有打草驚蛇。
容與意識到,無論是誰在布這個局,他都沒有想過要在翼洲留下活口。
如果這個人背后的最大靠山是大宮主的話,那么他也一定會指使一個嫡系的心腹,留在鯤舟安排好這一切。
可這個人,是誰呢?
是翼洲的紅衣司教么?
還是琨城的城主?
亦或是,容枚……
容與想找到這個布置的人,通過跟蹤此人的行蹤,大概能推測出這些子蠱破裂爆炸的時間。
因為在子蠱成熟爆裂前的半日,這批人一定要想辦法離開翼洲。
他們又會采用什么樣的方式離開呢,用飛舟,還是其他的傳送陣。
只有找到這個幕后操縱的人,才有可能搶占他們的退路。
容與決定在搭救天魔女的同時,也要想辦法找出布置和投放子蠱的人,他們一定提前給自己安排了退路。
搶他們的退路,然后,讓他們無路可走。
容與這樣一路想著,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城主府。
黑漆金釘的大門洞開,門口有同樣為金丹大圓滿期的修士在輪值。
徒承真君簡單精煉的將容與的身份告訴給了門口的修士后,就轉身和桑雽一起返程。他們兩個利落的御劍而起,瞬間看不見了影蹤。
而門口的修士則喚了個同樣煉氣的小弟子,示意他帶著容與進去。這門口的修士比徒承真君還要惜言如金。
“你帶他進去。”說完就闔上雙眼,多一個字都不想跟容與說。
容與頗為奇怪,但那煉氣弟子卻是滿臉含笑的示意,“司師兄是吧,請跟我來。”一邊說話,一邊在前面帶路。
“我叫王喜,是剛剛門口極寰真君的記名弟子。如今就在城主府當差,司師兄要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幫師兄處理了。”
容與對著那弟子輕輕點頭致謝,心里卻想著是否要現在就想辦法離開這里。
然后他又聽到,王喜問,“司師兄是先回房間休息,還是去議事大廳看看?”頓了頓,王喜主動加了一句,“現在這個時間段,怕是正一道門,昆侖還有魂寰的諸位少俠,都在議事大廳商量后續的辦法。若是司師兄還不累,去看看也好。”
容與本來想著抓緊時間離開城主府,可當他聽到昆侖喝正一弟子都匯集在議事廳,容與就改了主意,“先去看看也好。”
他要親眼去看看這些名門弟子身上,是否也被寄生了殤尸蠱。如果沒有,那自己反而可以增加一股助力。
反正試探這些“名門弟子”是否植入蠱蟲,也占用不了多少時間。
于是容與立刻點點頭,“那就先去議事大廳吧,有勞王喜師兄。”
王喜連連擺手,“這可不敢當,司師兄,這邊請。”
王喜帶路非常直接,他沒有做任何小動作,直接帶著容與走了最近的通道,前往議事大廳。
這讓容與內心更加疑惑了,那白衣圣女想辦法讓自己一定要到城主府,可無論是在過來的路上,還是進入城主府后,對方都沒有給自己設陷阱的意思。
他們到底在干什么呢?!
容與問王喜,“王師兄,議事大廳里都有那些前輩,城主大人也在嗎?”
王喜輕輕搖頭,“因為四座洲際大陣都無法傳送出去,城主府和其他幾位長老,包括正一道門的符旅圣君,都在緊急閉關當中。”
“如今在大廳的,都是各門派的精英,也是每日在想辦法破解大陣無法啟動的原因。”
容與暗想,看來能說上話的高階修士都去“閉關”了,倒是留了一群年輕弟子在外面互相牽制,妙啊。
……
……
“這個大陣沒辦法啟動,就是因為有人改了陣法的底層符紋。要想修復,就一定要把大陣最外層的所有陣符,全部清除。”一個清脆的聲音斬釘截鐵的說。
還沒有靠近議事大廳,就聽見里面的人相互高聲叫嚷著什么,遠遠聽上去,就像在吵架。
“呸!現在大陣還能從各地往翼洲傳送,只是無法進行反向傳送而已。這說明什么?說明大陣的陣紋根本沒有問題。我說你們正一到底會不會看符紋,我看修復符紋你們不行,亂搞破壞你最行。”
“少拿門派說事,這都多少天了。我們嘗試過所有的辦法,在陣紋里嵌套新的陣符,重新解析陣符,更改部分結構。都不好用。我們師祖曾經說過,排除了所有不行的可能,那么剩下那個唯一的可能,就是正解。”
“呵呵,笑死我了。還搬出師祖,誰家沒有怎么的?!稀罕。但凡你們正一道門的后輩要是爭氣一點,這傳送陣的問題早就迎刃而解了。也不用搬出自家祖師,萬一再不成,那可就連祖宗的臉一起丟沒了。”
“黃柏宕,你有事就說事,有氣就沖我來,別夾槍帶棒的總針對我們正一道門。你再這樣對我宗門不敬,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哎呀呀呀,好大的一頂帽子,我可接不起。我黃柏宕可沒有對正一道門不敬的意思。分明是你自己符紋不精,又要扯出自己師祖出來,我跟著你的話往下說了幾句,怎么就變成我對正一不敬了。”那黃柏宕用十分囂張的語氣,“到底是我黃柏宕羞辱了正一,還是你覃飛宇學藝不精,讓師門受辱!”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王喜領著容與走進了議事廳。
容與抬眼一看,就看見能容納數百人的議事廳里坐的是滿滿登登。看服飾到是容易辨認,最中心的那一圈有一百多人,身穿的服飾都是昆侖、正一、魂寰的內門弟子常服,顯然在這個會廳占據了核心位置。
而在他們這三家外圍,也有一些司靈門、丹霄門,青蓮宮、畢秋山弟子常服的服飾。
再往外,就是散落圍坐的各種小宗門還有散修,大家都遠遠的分散坐著,雖不參與主要話題,卻也在壓低聲音,小范圍的嗡嗡的討論著,顯然是一群看熱鬧不怕事大的。
容與剛進門,就聽見靠近門邊的兩個散修在聊,“這魂寰的黃柏宕為啥針對正一道門的覃飛宇啊,莫非這覃飛宇搶了黃柏宕的心上人不成?”
容與一腳門內,一腳門外的就頓住了。
現在的散修傳謠,都能在當場現編的么。
另外一個散修還算靠譜,他解釋道 他解釋道,“你可別胡說八道了,昨天的事情你忘記了么,那魂寰的黃柏宕不是說了么,自己跟覃飛宇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是在就事論事。”
第一個散修“嗐”了一聲,“這話你就聽聽,他那叫就是論事,我看他就是窮追猛打,落井下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
結果隔壁桌的人聽到了,隔著老遠抻著脖子就湊過來,“要我說,還是當年那些破事老調重彈,結果就弄得這新一代弟子越發隔閡仇視了。”
最初吃瓜的兩個散修一起追問,“是什么老掉重彈?”
隔壁桌那人就說,“你們還記得當初白家那位天明圣女和魂寰掌門莊四維的婚約么?”
那兩個散修一起點頭,“這誰不知道啊,白家那位天命圣女的巨額懸紅,現在還在選懸金榜上掛著呢。可這跟正一和魂寰鬧隔閡又有什么關系?它不挨著啊。”
隔壁桌那人“嘖嘖”了兩聲,“這就是你們二位不懂大宗門好面子的心思了。昔日白家那位天命圣女忽然失蹤,魂寰莊掌門卻退婚另娶,這不是大大傷害了正一的顏面么。”
門口兩個散修還是不能理解,“別說魂寰等了那么久才退婚,就算要追究魂寰違信背德,也是洛洲白家的帳,這跟正一道門有什么關系?”
隔壁桌那人瞪圓了眼睛,“不會吧,你連洛洲白家本是正一道門分支這件事都忘記了?表面上看魂寰不給白家面子,可實際上,打得卻是正一道門的臉啊。所以從那時之后,正一對著魂寰就憋了一股氣,總想找茬贏回面子。”
“這不,又開始杠上了么!”
門口兩個散修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點頭應是。
容與聽得差點把人皮面具都震落了,這是什么話本子都不敢編的緣由。
正一道門和魂寰最近的關系的確越來越針分相對。不過這里面的事情,卻不想這些散修說的,因為什么狗屁的退婚打臉,而是因為利益牽扯。
正一道門和魂寰可謂是最會賺錢的兩大宗門。
不過這些年,正一道門的獲利卻不斷式微,原因就是魂寰拿了正一道門的各種符紋去煉器,結果導致正一道門的符紋逐漸門庭冷落。
畢竟符箓的使用次數,可不如靈器、靈械和寶器。
正一也嘗試自己把符紋刻錄在靈器上,可是術業有專攻,正一的符紋制式非常精妙,然而煉器的手藝就太過平常,還不如他們的符箓耐用。
所以更多的修士愿意拿著正一的符箓去找魂寰定制專有的靈器。
最初正一也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直到后來他們發現,大家都去魂寰買靈器,而他們正一的符紋符箓卻滯銷了。
這讓正一道門尤其不滿,這簡直就是在從正一的口袋里偷靈石。
很多正一弟子經過各種嘗試,原創出全新的符紋,可只要這邊對外販賣了符箓出去,不出半年,魂寰肯定會推出符紋相同,功效近似的靈器。
一個是只能反復只用幾十次就會自動銷毀的符箓;
而另外一邊卻是能不斷使用,只要靈器不毀損,就可以一直用下去靈器。大部分的修士還是傾向于選擇魂寰的靈器的。
正一道門的弟子跑到魂寰去質問對方,為何要偷用自己的符紋進行販賣,并嚴重警告對方不可以繼續使用自己的符紋。
結果成想,那魂寰弟子卻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正品原裝的正一符箓,問那弟子:這是不是你自己賣出去的符箓?
那正一道門的弟子檢查過后,承認是自己所書,自己所售。
然后那魂寰弟子就反問正一道門的弟子:符箓是我用靈石真金白銀買回來的,那么我把符箓自己用了,是不是我的事?
我把符箓送給同門師兄了,是不是我自己的事?
我把符箓轉錄到靈器上,是不是我自己的事?
既然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臉來要求我能不能賣呢!
正一道門的弟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總覺得這事哪里不太對勁,可卻辯論不過魂寰的弟子,只能負氣的回去。
從此之后,正一道門的弟子就拼命的在自己的符紋上增加各種無用的符紋痕跡,恨不得直接把核心符紋給蓋死。
而魂寰弟子卻覺得正一道門小氣自私,既然是自己花靈石買了符箓,接下來怎么用,就跟你正一道門沒有關系了。
可你們如今卻扭扭捏捏,各種想辦法涂改掩飾自己的符紋,這不是小心眼,又是什么?!
正一道門的弟子拼命的加涂層,魂寰的弟子就拼命的消涂層,試圖還原陣符。
兩方弟子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越發覺得對方門派手段卑劣,為人慳吝狹隘。所以矛盾日益擴大,紛爭不斷。
如今已經逐漸演變到了見面就要相互譏諷,甚至大打出手的地步。
這件事,全元炁大陸,沒有人比容與知道的更清楚了。
因為最初化身為魂寰外門弟子,去煽動所有年輕弟子復刻魂寰符紋到靈器上的發起人,正是容與本人。
容與也沒想到,自己功成身退這么久,如今兩派的矛盾紛爭已經激化到這般程度了。
嘖嘖,真是利益動人心,道義放兩旁。
……
……
大廳內的爭執越發激烈。
魂寰弟子黃柏宕伶牙俐齒,一句句噎著覃飛宇的心窩去扎,偏偏覃飛宇嘴笨說不過黃柏宕。
最后把覃飛宇逼急了,他直接拋開對陣符陣法的討論,問到了黃柏宕臉上,“你是不是因為沒有辦法破解我的千蝶萬影符,這才記恨在心,處處找茬?”
其實黃柏宕針對覃飛宇,確實是因為一直想翻刻千蝶萬影符卻沒成功,覃飛宇在陣符上頗有長材,而他在精妙的千蝶萬影符上加的遮蓋符紋并不多,卻因為符紋結構復雜,根本沒有辦法拆解。
黃柏宕買了不下一百套千蝶萬影符去解構,最后通通失敗了。他就把這股怨氣記恨到了覃飛宇的身上。
如今被人當面問了出來,黃柏宕更是覺得顏面大失,他氣急敗壞的咒罵,“我會看的起你那千蝶萬影符?什么花里胡哨、華而不實的東西,白給小爺生火都不要,垃圾!”
這句話直接炸掉了覃飛宇所有的理智。他生平最得意的符紋創意,就是結構了炎靈之息的符紋,并把炎靈之息重新構建成了一只只火蝶。
可如今黃柏宕卻說自己生平得意之作是垃圾,這完全踩到了覃飛宇的底限上。
“你,你再敢胡說試試!”覃飛宇雙目都憋紅了,惡狠狠的看著黃柏宕。
黃柏宕絲毫不懼,“說怎么了?還不讓人說實話么,你那千蝶萬影符就是個呲花,我說了,你怎么的?!”
“該,該死!”老實人也有被逼急了的時候,覃飛宇雙手揚起,無數帶著炎靈之息的蝴蝶飛撲著就沖向黃柏宕。
“小心!”
“糟糕。”
議事廳內各種驚呼驟然響起,黃柏宕周圍的魂寰弟子都紛紛掏出各種防御靈器激發出大大小小的光團。
可炎靈之息乃是火靈本源,最為炙熱猛烈。
防御靈器的防護罩遇到炎靈之息,抵抗的時間大大的縮短了。
黃柏宕因為解構過太多的千蝶萬影符,對它的功效和殺傷力是知道的,也知道防護結界對炎靈之息效果不大。
所以他根本沒有給自己開防護靈罩,而是掏出了一枚八卦鏡,用那鏡面對準撲向自己的蝴蝶,狠狠的發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所到之處,炎靈之息幻化的蝴蝶被直接彈飛,滿屋子亂滾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災難開始。
炎靈之息幻化的蝴蝶本來還聽覃飛宇的控制,也就是不會擴散危害到他人。
可黃柏宕拿出的八卦迷蹤鏡最是會干擾靈力和神識,被金光晃到之后,霎時間覃飛宇就失去了對幻化蝴蝶的操控。
那些蝴蝶到處亂竄,每次沾到任何物體和修士身上,就是帶起一連串的火焰,直接燒穿了很多修士的道袍,在身上撩起一串串火泡,甚至有的人直接就燒穿了皮膚,露出了下面的血肉。
“這火聚水符熄不滅。”
“救命,救命,我的頭發。”
“誒呀,我的紗衣鎧!”
霎時間,整個議事廳亂成了一團。
……
……
容與卻是不怕炎靈之息的,他的魔息只要碰到炎靈之息,瞬間就可以將其直接包裹后吞噬掉。看著大廳里哭爹喊娘的小修士們,容與立刻沖了上去。
他用自己的靈氣包裹著魔息,遇到被火蝶追得哭爹喊娘的修士,上去就用靈氣去擒拿,同時用里面的魔息快速吞噬了亂竄的火蝶。
無聲無息的,就把火蝶直接消滅了個干凈。
同時,容與伸出手,用靈氣去幫助那些被炎靈之息灼燒過的傷口。
那些修士只覺得清涼的靈氣在自己的傷口上輕輕覆蓋了一下,肌膚內外的灼燒痛感就消失不見了。
大家雖然不知道這種靈氣手決是什么,可有人能用靈氣幫助自己快速療傷治愈,誰還管那手法是啥啊。
其實容與用的辦法,也是用魔息去吞噬修士們肌膚內殘存的炎靈之息,不滅的炎靈之息被徹底吞噬干凈,自然傷口也就不會繼續有灼熱燃燒的痛感了。
而容與真正的目的,這是趁著給這些宗門精英弟子療傷的時候,用左手手指去接觸這些弟子們的脈輪關竅,以母蠱去感應其體內情況,探查其是否被只能植入了殤尸蠱的子蠱。
容與的手法極為快速,而他又幫助諸人消除炎靈之息在前,所以沒有人防備他。
魂寰弟子,有子蠱。
又一個魂寰弟子,也有子蠱。
昆侖弟子,有子蠱。
正一弟子,沒有子蠱。
又一個昆侖弟子,沒有子蠱……
容與快速的在議事廳內來回救人,同時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探查完整個大廳將半數的年輕弟子。
在他們中,有三分之二的人被種上子蠱。
只有區區不到三分之一的弟子,暫時還沒有種上子蠱。
看來這個幕后之人,根本都沒想過要放過這些年輕的名門弟子,即便現在還有人沒有被種上子蠱,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中招。
只是,那幕后之人到底通過什么辦法,對這些名門弟子投的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