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內閣大臣,一方是頂頭上司,幫誰都不好,最后兩不相幫,讓你們爭去吧。
此時,夕陽西下,紅云晚霞,張溥慘叫聲,文武爭斗聲,靜動之間,形成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三天后,監獄牢房。
兩個獄卒來到三十七號房,沖房里王瑞國和顧海晏喊道:“你們兩個沒事了,可以出去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王顧二人急忙道謝,這幾天對他們來說,異常煎熬,生怕被拖出去斬首示眾。
二人聽說了,張溥被凌遲處死,足足剮了三千多刀!
連張溥這種聲望不俗的人,大乾都敢凌遲,就別說他們了。
拖出去不過是一刀的事。
走出監獄,王顧二人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見到那天抓他們的軍情人員,臉色一僵。
軍情人員沒看二人臉色,警告道:“出去后,別再摻和這些事,不然下次進來,想要再出去,就難了!”
“是是是,大人說得對!”王瑞國急忙點頭,保證道:“在下出去必定洗心革面,不再反對朝廷,反對大乾軍!”
“哼!希望如此,你們好自為之!”軍情人員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見對方走了,王顧二人松了口氣,顧海晏急忙道:“快走,這地方以后再也不來了!”
沒經歷過生死,永遠不知道對生命的敬畏,王顧二人從鬼門關走上一遭,才知道害怕。
此時,二人背脊直冒冷汗,匆匆離去。
同時,大乾處死一萬官紳余孽,屠殺游行士子,凌遲張溥等事也被有心人傳揚出去,引起軒然大波。
這件事引起大明極大震動,一定程度上,比大乾打下浙江、廣東的影響還大!
攻占浙江廣東,說明大乾實力強大,并不影響江南官紳利益,至少不影響南京官紳士子利益。
甚至這些人借助批判辱罵大乾,還獲得一波好名聲。
但大乾屠殺游行士子,處決官紳余孽,這就徹徹底底觸碰到江南官紳敏感脆弱的神經。
這代表著大乾對官紳士子堅決打壓,沒有接受和妥協的態度!
這對于江南士子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尤其是大明朝廷下,士子地位極高,又被歷代皇帝縱容,形成自大狂妄,目無尊卑的性格。
大乾所作所為,更是讓這些士子難以接受,憤怒之下,自然是一邊倒謾罵。
再加上被屠殺士子家族,刻意引導之下,罵聲更大了。
“昏君!暴君!李宏毅不配為帝,不配入主中原!”
“如此殘暴不仁的叛軍!老夫就不該報有希望,應該與叛軍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可恨啊!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天道不公,竟使李宏毅豎子稱雄!”
“偽帝昏庸!叛軍殘暴!官兵無能!使儒家忠良遭此大難,我等官紳士子難道要滅絕嗎?!”
“老天爺啊!你睜開眼吧,把叛軍劈死吧!!”
江南官紳士子辱罵,李宏毅無動于衷,反正打下南京,這些人都要死,而且還是九族上下死絕!
任何辱罵大乾的士子,只要被軍情二處聽到,都會被記在小本本上,以后會一一清算。
人家臨死之前,罵幾句怎么了?
李宏毅自認為還是非常寬容,不會跟死人計較。
值得一提的是,屠殺游行士子,導致南直隸一些家族沒了退路,對總督衙門支持力度變大,導致官兵火器數量上漲,實力增加許多。
南京,總督衙門。
孫承宗對身邊左右官員問道:“如今火器生產多少了?時間不多了,叛軍可能會提前進攻。”
大乾軍打下廣東之后,攻勢進度快速許多。
自攻打廣西半個月以來,大乾軍已打下廣西梧州、潯州、平樂三府,幾乎五天攻占一府,且大半時間用來趕路。
大乾軍如此兇猛攻勢,驚動了大明官兵。
大乾進度這么快,固然有廣西官紳大量逃跑的原因,但也是實力強大的證明!
總督府官員心情沉重,知道時間不多了,叛軍一旦打下廣西,必然會再次擴張。
出兵方向只有兩個,一是湖廣,二是南京。
至于叛軍會攻打何處,只要偽帝李宏毅腦袋沒壞,就一定會攻打南京。
湖廣再重要,能比得上南京六朝古都?
打下南京,對偽乾意義重大,這意味著偽乾有了坐擁天下的可能,可以開科舉,設百官,萬民誠服!
因此,南京對偽乾意義特別重大。
偽乾志在必得!
一名總督府官員上前回道:“回總督大人,因偽乾屠殺士子和官紳,總督府獲得支持力度前所未有,短短半月,已造出三千支燧發槍,五十門火炮。”
“同時,新軍士兵足糧足餉,氣勢如虹,戰意高昂,相信守住南京城不成問題。”
孫承宗面無表情,新軍訓練不足三月,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叛軍對手。
只能說士兵越多,火器越強,守城信心更足罷了。
孫承宗問道:“錢糧消耗如何?”
“很大!”這官員回道:“新軍每日需要糧食都是海量,再加上總督大人規定,每名新兵需要有肉食,消耗就更大了。”
“若非南直隸官紳全力支持,恐怕總督府財政已經垮了。”
這官員剛說完,又一人站出來道:“總督大人,秦總兵麾下白桿兵頗為英勇善戰,何不把秦良玉調過來,守衛南京城?”
“哪怕湖廣再重要,也比不過南京啊!”
“不行!”孫承宗想都沒想,斷然拒絕道:“叛軍若是攻打湖廣怎么辦?”
“湖廣一旦失陷,越過河南,就可攻打京師,這太危險了!”
孫承宗不是沒想過調秦良玉過來,但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放棄。
歸根結底,還是湖廣地位太重要,乃是大明糧倉。
一旦湖廣丟失,京師百萬人吃飯都有問題,誰敢冒這個險?
反正孫承宗不敢!
提出調秦良玉過來的官員,都是家族在南直隸,為了一己之私,不顧朝廷利益,其心可誅!
孫承宗冷冷掃了那官員一眼,警告道:“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出列官員唯唯諾諾,慌忙退下。
南寧府,南寧城已被大乾軍包圍,城內官紳驚恐不安,滿臉絕望。
攻打南寧的將領叫王興國,原是江大刀手下團長,作戰勇猛,屢立戰功,被趙四討要過來,先后擔任旅參謀長、旅長、副師長等要職。
王興國攻打廣州城再立大功,所率旅團第一個沖進廣州城,被趙四大力提拔,現為陸二軍第五師長,少將軍銜。
王興國自攻打廣西以來,延續之前作戰風格,奇正結合,打得官兵節節敗退。
不到十天,王興國先后打下潯州府、南寧府周圍鄉縣,戰功彪炳。
大明時期,南寧還不是后世省會城市,只是廣西不重要一府。
若非南寧是大乾軍攻打鎮安、太平、思明三府的必經之路上,王興國都不會太過重視。
更不會親自率軍攻打。
誰讓南寧此時經濟不發達,人口不多,地位不高?
此時,南寧城內守兵不足兩千,官紳幾乎都跑干凈了。
僅剩幾個大族家奴和官紳,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叛軍,和數之不盡的火炮,嚇得瑟瑟發抖,緊張得都要尿出來了!
別以為家奴都是可憐的苦命人,其實相比于官紳,某些時候,這些家奴狗腿子比主人更可惡。
一些缺德或者喪盡天良的事,官紳礙于名聲和面子,或許不敢辦。
這些家奴狗腿子卻毫不顧忌,所作所為,稱喪盡天良都是夸獎他們,沒有人性才是真的。
因此,大乾軍對待豪奴惡仆,但凡做了壞事的都是殺!
話又說回來,當大族走狗,有幾個沒干壞事?
南寧家奴和狗肚子心中門清,叛軍進城,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知府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啊!叛軍就要攻城了啊!”
“我的親娘咧!叛軍咋這么多啊!可急死我了!這可怎么辦啊!”
“據說叛軍把周圍團團圍住,哪怕從地道也逃不出去!”
新的南寧知府無比緊張,身體顫抖地看著城外大軍。
真正的南寧知府一個月前就掛印,帶著家人逃往安南了。
新知府原先是衙門中一典獄,因貪戀權勢,所在家族亦有幾分實力,被眾人推出來,擔任南寧知府。
剛開始幾天,新知府還享受大權在握的美妙滋味,覺得走向人生巔峰。
當初有多爽,此時就有多驚恐。
叛軍進城,其他人能不能活新知府不知道,但南寧知府一定活不了!
新知府驚恐道:“不好了!叛軍攻城了,快上去守城!”
令人驚訝的是,除了少數家丁和護衛,南寧守兵都沒動作。
“你們干什么?!莫非敢違抗本官命令?”
“呵呵,知府大人?您一無功名,二無朝廷命令,有何資格命令我們?”
“就是!叛軍勢大,炮火兇猛,上去豈不是送死?誰愿意給你們賣命?”
“哼!南寧城誰愛守誰去!反正老子不去!叛軍,不,大乾軍進來又不是殺老子!”
“沒錯!絕不守城!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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