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夕陽西下,馬兒嘶鳴,風兒吹過,群草低頭,露出荒涼遼闊的視野……
吼!
不知名野獸吼叫聲響起,在草原天地間回蕩,引起人無限遐想。
吳三桂看著遠處草原,似沉淪在這狂野絕美的景色中,思緒萬千。
“將軍,將軍!”張國柱喊了一聲,見吳三桂沒回應,繼續叫喚。
吳三桂回過神來,見是張國柱,笑著問道:“怎么了?”
“將軍可有心事?”張國柱抬頭問道。
“沒有!”吳三桂搖頭,豪氣沖天道:“本將此時正是雄心勃勃,擁有二十萬大軍,足以與乾軍爭鋒,怎會有心事?”
“將軍,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張國柱直視對方眼睛,沉聲問道:“自從乾軍占領河南全境消息傳來,將軍就一言不發,一天一夜酒水不沾,如何沒有心事?”
“唉!”吳三桂搖頭苦笑道:“果然瞞不住你。”
“乾軍拿下了河南,很快攻打山東,不,或許已經兵發山東。”
“以乾軍摧枯拉朽的實力,占領山東最多一個月,甚至更短!”
“如此一來,河南、山東、直隸皆落入乾軍手里,待本將回到山海關,亦會直面乾軍兵鋒。”
“乾軍下一步會攻打何處,川蜀、山陜、遼東?誰也不知道!”
“可有一點能夠確定,乾軍攻打誰,誰就會倒霉,無人能擋住乾皇腳步!”
“將軍,你可是擔憂乾軍攻打山海關,吾等擋不住?”張國柱直言不諱道。
吳三桂點頭承認道:“沒錯!”
“面對威名赫赫的乾軍,誰不忌憚啊?”
張國柱沉默,他也忌憚,不,準確來說是懼怕乾軍。
說實話,關寧軍上下誰都知道,遲早有一天會與乾軍一戰。
但誰也沒有戰勝乾軍的信心。
非是張國柱漲他人志氣,降自己威風,而是對關寧軍實力,有深刻認知。
關寧軍強嗎?
確實強大!
關寧軍乃天下屈指可數的強軍,若能拋棄私利,眾志成城,足以與韃子八旗軍爭鋒。
足以證明關寧軍強大!
但即便這樣,關寧軍依然沒信心打過乾軍。
雙方沒有大戰過,可這種信心和認知,卻是所有人共識。
天下沒人會認為,關寧軍會是乾軍對手。
連關寧軍高層也認為,他們拼盡全力,或許可以給乾軍造成一些麻煩,但絕不可能打贏對方。
這是直覺,打了幾十年,生死之間產生的直接。
很微妙,卻無比可靠!
吳三桂笑道:“前些日子,舅父來信,把關寧軍權交給了祖澤清。”
“什么?”張國柱睜大眼睛,滿是不解道:“這是為何?遼東王不把關寧軍交到將軍手上了嗎?”
“這會引起關寧軍動蕩啊!”
別認為張國柱表情夸張,實際上這是遼東將門,各方推出來的門面。
所有人一舉一動,皆牽扯無數人利益。
比如張國柱背后所在張家,亦是遼東將門一員。
遼東將門能成為一個整體,團結一致,離不開各方支持。
有些事是早就定好了!
比如一代首領,是遼東李家李成梁。
接著是祖大壽,然后是吳三桂。
為何如此?
因為祖大壽成為遼東將門代言人,是各方勢力推上去的,祖家能有今天威勢,離不開吳家、張家、馬家支持。
反過來,吳三桂將來上位,也需要祖家、張家、馬家支持,同時亦會給這幾家照拂。
中間所有事情皆是利益博弈和妥協。
當初祖大壽能成為遼東總兵,就是吳三桂他爹吳襄和祖大壽商量好的,若日后吳三桂足夠出色,就讓兒子上位。
不然,當初吳襄不論是影響力還是實力,皆不遜色祖大壽,憑啥讓他上位?
如今祖大壽說改變就改變,換祖澤清上位,你說張國柱會不會震驚,會不會氣憤?
張國柱直言不諱道:“將軍,此事不能這樣算了!咱們去錦州,找祖大壽問個說法!”
張國柱直接稱呼祖大壽名字,足見對其不滿到了極致。
吳三桂笑著望了他一眼,搖頭道:“不!咱們去盛京,見多爾袞!”
“這是為何?”張國柱驚訝無比問道。
今日給他震驚太多了!
這世界怎么了?
變得張國柱好似陌生了!
一個個所作所為,皆是反常!
吳三桂解釋道:“亂世之中,兵馬為王,此乃至理!但這有個條件,手中兵馬皆忠心于你,不然反而是禍害。”
“錦州,不,遼東將門大部分將士,皆忠于舅父,舅父正當壯年,我想要接過兵權,至少需要十年。”
“十年?呵呵!”
吳三桂搖頭冷笑道:“十年太長了,中間會有太多變故!即使我去錦州,去山海關,沒有舅父支持,也很難爭贏祖澤清。”
“既然如此,我何必冒著遼東將門分裂風險,去觸這個眉頭?”
“不如去盛京,與舅父一內一外,遙相呼應,攫取最大利益?”
張國柱沉默了,不得不承認,此言有理。
當然,或許與吳三桂不滿,不愿意再見祖大壽有關。
嗯,不愿意見到遼東將門分裂,從而導致滅亡,亦是重要原因。
不管怎么,吳三桂去盛京,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張國柱嘆道:“將軍,你要去盛京,吾必誓死追隨!”
“哈哈哈,好!”吳三桂大笑道:“有爾等追隨,何愁大事不成?”
張煌言拿下大汶口,鄧天泰占領泰安,濟南明軍沒有絲毫動靜,孫傳庭確定楊嗣昌真的薨了,決定攻打濟南府,從而收取山東全境。
十萬大軍,氣勢洶洶殺向濟南,濟南城的文官、武將、鄉紳、地主、富商、惡霸、流民、惡仆、刁奴全部被嚇破了膽子。
盧象升在彰德所作所為,傳到了濟南,所有皆怕孫傳庭照這樣做來一遍。
這種狠辣風格,誰也吃不消。
事實上,孫傳庭確實準備這樣做!
前明是如何滅亡的?
孫傳庭再清楚不過!
今日孫傳庭要鏟除天下魑魅魍魎,還世間清白!
乾軍打到城外的消息,瞬間傳遍全城,濟南震動!!
數不盡鄉紳地主嚎啕大哭,惡霸流氓,瘋狂出逃,夫妻離心,父子反目,好個“父慈子孝”的盛景!
惡仆、刁奴伺機殺入主家奪取好處,殺人放火,時有發生。
一時間,濟南府混亂無比,四處有人哀嚎和哭泣。
同時,時勢造英雄,濟南也有“英雄”揭竿而起,準備率領軍隊反抗,與乾軍決一死戰。
五天后,孫傳庭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抵達濟南府下。
濟南城鄉紳地主見到煞氣沖天,所向披靡的大乾軍,直接嚇尿了!
所有人呆若木雞,臉色無比蒼白,渾身發生顫抖,嘴里發出絕望的聲音。
“好,好,好他娘的強大啊!!真的好強!難怪楊督師大軍打不過,此等大軍,濟南守得住嗎?”
“想不到世間真有天兵天將啊!太他娘的強大了!不可思議!真他娘的,不可思議!誰敢與之為敵?”
“老子好像是做了一件蠢事?!竟然敢與乾軍為敵?!濟南府完了!!凡人怎可匹敵天軍?!”
“啊啊啊!太他娘的嚇人了!光是散發出來的殺氣,就能讓人渾身發抖,屁滾尿流!這他娘的怎么打?根本打不過啊!!”
僅僅感受到實質煞氣,濟南鄉紳地主就感到手腳冰涼,瑟瑟發抖。
膽小者直接被嚇破了膽子,當場嚇尿了。
站立不住!!
崩潰大哭!
心神顫抖!
毫無對抗之心!
乾軍太恐怖了!
殺氣騰騰,勢不可擋!
這是濟南府人腦海中唯一的念頭,生不出他念!
與氣勢如虹的大乾軍相比,濟南城明軍已經到了崩潰邊緣,螢火與皓月爭鋒,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還沒開打,乾軍就讓我手腳冰涼,瑟瑟發抖,對方真殺過來,會是何等景象?”
“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啊!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強大的乾軍,這么強大的敵人,官府怎么擋得住?”
“擋得住個屁!濟南完了!那些官紳老爺也完了!趕緊找機會逃命去吧!”
濟南明軍將士議論紛紛,臉色煞白無比,神色慌亂驚恐,聲音顫抖,瑟瑟發抖。
鄧天泰進來匯報:“報告將軍,大軍已安排完畢,隨時可以攻城!!”
“不錯!”孫傳庭望著濟南城,摸著胡須笑道:“打下了濟南,離開去奪取山東,不能讓盧象升那邊占領好處!”
盧象升拿下彰德,轉頭攻打直隸大名府,一看就是準備攻打山東,孫傳庭自然不能讓對方如愿。
聞言,鄧天泰點頭道:“將軍所言極是,山東是吾等囊中之物,盧象升想來摘果子,要看看我們答不答應!”
“將軍,攻城吧!咱們時間不多了!!”
“傳來下去,開始攻城!今日務必拿下濟南府!”
孫傳庭吩咐道。
“遵命!”鄧天泰大喜,接到命令,激動離去。
濟南城,濟南鄉紳地主見到千炮齊發,天雷炸響的景象,直接轟隆隆炮聲嚇傻了。
一個個不知所措,雙眼呆滯茫然望著天空,肝膽俱裂,心神顫抖,手腳冰涼,瑟瑟發抖。
“好,好,好他娘的嚇人啊!救命啊,我不要守城了,我把銀子還給你們讓我回家吧。”
“這么多天兵天將,全部會雷法,濟南城怎么可能守得住?”
“天雷這么多,若是被擊中,怕是灰飛煙滅,連全尸都留不住吧?”
“太恐怖了!太嚇人了!大乾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真有天兵天將啊!神仙下凡了,快跑啊!我的親娘嘞!!”
驚恐絕望的不斷響起,濟南鄉紳地主瘋狂吼叫,根本沒有抵抗之心,只想逃跑躲避。
孫傳庭見狀,搖頭失笑道:“想不到濟南官紳竟如此愚昧無知?可恥可笑!此等將士,不配為敵,傳令下去,全力開炮,攻城!”
“全軍進攻,拿下濟南!!”
“轟轟轟!”
密密麻麻的驚雷在濟南城上炸響,炸的鄉紳地主哭天喊地,鬼哭狼嚎。
此刻,濟南府守軍徹底沒了士氣,濟南城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天神發怒了!!快跑啊!我再也不敢與天神為敵了!!…”
“我的親娘唉!這就是雷神發怒嗎?太他娘的恐怖了!嚇得老子眼睛都睜不開,肝膽俱裂,瑟瑟發抖!這他娘的如何守?濟南守不住了,快跑!!”
“不不不!天神大人我錯了,不要殺我!我家中有老母妹妹,放過我吧,嗚嗚嗚!!”
三個小時后,在乾軍摧枯拉朽攻擊下,濟南城門被攻破。
得知城門被攻破,惡霸流氓也崩潰絕望了,逃跑、絕望、自殺、吼叫、殺人放火,混亂無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濟南明軍在干嘛?哪怕是十萬頭豬?也不會這么快被攻破啊!”
“廢物!全他娘的是廢物!老夫逃不出去了,嗚嗚嗚!”
“我雖然是惡霸,手上有幾條人命,只要不說,乾軍不可能知道吧?乾軍進城,還是有有活命機會的!”
“不不不!放過我!求求大人放過我吧!我是不小心殺人啊,我不想害人性命啊!!”
“我是冤枉的啊!冤枉啊!”
“哼!手里有人命還敢稱冤枉?真他娘的不要臉!跟老子去衙門里走一趟!”
“孫兒!你要去往何處?連為夫也要拋棄嗎?乾軍進城,為何不帶我一起走?”
“爺爺!你不能怪孫兒啊!要怪就怪乾軍來的太快了!您腿腳不便,跑起來太慢,帶上你孫子也活不了!不如讓孫子逃出去,保存血脈血脈!!”
“爺爺放心!孫子逃出去保證會發奮圖強,振興家門!對了,家中金銀財寶我拿走了,你就不要掛念了!”
“住口!不要跑!帶上老夫一起跑啊!!”
“逆子!逆子啊!!老夫真乃瞎了眼,才生出你這不肖子孫!!”
“哎呦喂!蒼天無眼,家門不幸啊!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降下雷霆劈死這不孝子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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