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之講是李定國麾下較為厲害人物,很受李定國看重。”李過沉聲道:
“后來張獻忠分道揚鑣,攻打川蜀,劉之講亦是屢立戰功,在川蜀打下赫赫威名,李定國把此人放在鳳翔,明顯有所防備。”
高杰急忙勸道:“毫侯,鳳翔府再難打,您也必須出兵啊!否則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想到李過被封侯,自己卻一無所得,只得到個鎮國將軍,高杰就非常不滿。
高杰認為,自己就算沒有李過功勞大,可跟著李自成打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結果就這?
高杰心里越發堅定,要找后路了!
李過緩緩道:“確實該打一仗,否則張獻忠越發目中無人了!”
“高杰,攻打鳳翔府任務,本侯就交給你了,可敢接下?”
李過此意本是好心,他是見多年老兄弟,如今只撈到鎮國將軍位置,沒能封爵,準備幫高杰一把。
在李過看來,只要高杰用力,打下鳳翔府,哪怕戰損大點,他也好給對方請功。
可惜高杰不這樣看!
高杰認為,這還是李過發現了端倪,聽到啥風聲,對自己故意打壓。
人心里有鬼,看啥都覺得不對,高杰亦是如此,此刻他看李過,越想越驚慌,越想越憤怒。
高杰忍著怒氣道:“末將遵命!”
“哈哈,只要你打下鳳翔府,本侯必定為你請功。”李過走下來,拍著高杰哈哈大笑道。
對這種話,高杰直接無視,請功?
恐怕要老子性命吧!
高杰暗道,回去就想辦法叛逃,此事拖不得了!
河南,洛陽。
黃得功興高采烈找到楊嗣昌,大聲道:“首輔大人,大喜事啊!”
黃得功原是京營副總兵,王樸被派往南陽以后,他就被楊嗣昌提拔起來,擔任澠池總兵,防備來自陜西方向的賊軍。
歷史上,黃得功戰功赫赫,不僅功迫降革左五營兵,擒馬武,還殺王興國,攻破張獻忠,因功封為靖國公。
弘光帝時期,劉良佐投清,黃得功怒而戰斗,中箭身亡。
楊嗣昌見黃得功作戰勇猛,忠心耿耿,多有厚待,黃得功對其感恩戴德。
不過楊嗣昌心里清楚,黃得功愿意聽話,是自己身為內閣首輔,且擁護弘光帝,并非效忠本人。
因此,楊嗣昌對待王樸和黃得功,表面一樣,實際上隔了一層。
黃得功不知道這些,依然把楊嗣昌看作力挽狂瀾的大功臣。
楊嗣昌笑道:“虎山,有何喜事?”
黃得功看來左右,楊嗣昌揮退眾人,才低聲說道:“首輔大人,高杰要投降!”
“誰?”
“高杰啊!”
見楊嗣昌不解,黃得功解釋道:“高杰乃李自成起義跟隨的老人,如今已是鎮國將軍,手中有三萬兵馬。”
“哦,原來是此人。”楊嗣昌恍然大悟,疑惑道:“此人在李自成麾下,也算元從,位高權重,為何會投降,莫非有詐?”
黃得功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低聲道:“末將聽說,高杰與李自成妻子邢氏有染,怕事情敗露,加上李過讓其攻打鳳翔府,才愿意投降。”
楊嗣昌聽完,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李自成如此人物,妻子竟與外人通奸?
楊嗣昌雖然看不起李自成出身,但對其創下偌大基業,攻破京城,滅掉大明的豐功偉績,頗為認可。
畢竟若李自成不堪一擊,大明被滅,茍活于河南的楊嗣昌等人又算什么?
楊嗣昌緩過神,平復心情,認真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黃得功雖然對高杰所作所為,十分瞧不上,但其手中三萬兵馬,若投靠過來,也能增強朝廷實力。
故黃得功對此事,非常上心,詳細解釋道:“首輔大人,高杰此次投靠,刑氏亦會跟來。”
“而且高杰道出此事,顯然沒了退路,若敢反悔,咱們傳揚出去,此人也活不了。”
楊嗣昌表示贊同,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一旦傳揚出去,李自成為了面子,也放過高杰二人。
楊嗣昌心中有些火熱,若是能招降高杰,不僅能立下大功,還能給李自成重重一擊,到時候把事情傳遍天下,不怕打擊不到偽順威望!
于是問道:“高杰何時投降?”
“五日后,高杰會從陜西,轉道直奔朱陽關,需要朝廷接應。”黃得功回道。
“好!”楊嗣昌笑道:“朱陽關離澠池不遠,此事就交給你去辦!”
“若能招降高杰,本輔上奏天子,封你為靖國伯!”
“多謝首輔大人!”黃得功大喜,他對朝廷固然忠心耿耿,但誰不喜歡升官發財?
更何況是封爵?
十日后,高杰投降南明,李自成妻子邢氏與其有染,傳揚出去,震驚天下。
南京,皇宮。
李宏毅笑著搖頭道:“李自成若知道消息,怕是要氣瘋了!”
“呵呵,當真是千古笑柄!”宋五嘲笑道:“堂堂義軍首領,還是建立政權,當上皇帝的人物,竟然管不住后宅,讓邢氏與屬下有染,確實可笑。”
宋五當初收到消息,也覺得不可思議,若非言之鑿鑿,又有軍情處情報證明,他不會相信這個消息。
李宏毅說道:“此事不會有假,李自成忙于打江山,四處奔波,自然對邢氏有所疏忽冷落,邢氏耐不住寂寞,與高杰茍合,屬實正常。”
“當然,不管結局如何,高杰和邢氏下場都不會好。”
“陛下的意思,南明會過河拆橋?”趙四坐在一旁問道。
李宏毅冷笑道:“你們小瞧了南明君臣狠辣,已經過河拆橋了!”
“這倒也是。”宋五反應過來,說道:“此事傳揚出去,無論如何,高杰二人名聲是毀了,沒有了退路,只能老老實實為南明做事。”
“楊嗣昌手段狠毒啊!”
“嘿!楊嗣昌固然狠辣,高杰也不簡單。”李宏毅笑道:“南明朝廷,搞不好會被反咬一口。”
宋五和趙四驚訝,此等絕境,高杰難不成還有翻盤機會?
李宏毅沒有解釋,高杰或許沒有掀桌子實力,但左右橫跳能力不凡,搞不好就會狠狠背刺一波南明君臣。
李宏毅又說道:“朕今日找你們二人過來,除了這事,軍方也要做好北伐準備。”
“從今日起,軍方要暗中儲備軍糧、彈藥補給,同時,打探各方情報,繪制地圖,為將領北伐提供便利。”
“陛下,北伐不遠了?”宋五震驚道。
“沒錯。”李宏毅點頭道:“如今已到十一月底,馬上就要崇禎七年,朕準備明年四月份北伐。”
“不能再拖了!”
“臣遵旨!”宋五和趙四激動異常道。
雖然北伐,他們二人很可能不能出征,但半壁江山的國公,和一統天下的公爵,含金量截然不同。
故宋五和趙四,非常激動,大聲領命。
李自成如何暴怒不說,張獻忠此刻坐在成都王府內,哈哈大笑,心情暢快。
“哈哈哈!想不到李自成竟出此等丑事,俺看以后,他有何資格狂妄自大!”
這些日子,張獻忠心情逐漸變好,先是李定國攻破固原和寧夏,拿下大半個陜西,再是高杰投降南明,把李自成面子落在地上狠狠踐踏。
于情于理,張獻忠都應該高興。
孫可望亦覺得好笑不已,拱手道:“恭喜義父,此事過后,李自成短時間內,對咱們造不成任何威脅。”
“嘿嘿!李自成此刻那有心情管咱們?”張獻忠嗤笑道:“光是高杰一事,就讓李自成灰頭土臉,不哪怕為了面子,他也必須與南明朝廷死磕。”
孫可望點頭,張獻忠繼續說道:“告訴李定國,讓他不要再攻打陜西了。”
“李自成實力損失太多,對俺不利。”
“陛下英明!”孫可望大聲道。
遼東西,盛京。
多爾袞披著錦裘,看著外面雪花飄飄,把山川河流裝飾成銀裝素裹,一言不發。
布木布泰走了出來,問道:“大汗,你在擔心什么?”
“本汗在想,這可能是最后一個安穩冬季了。”多爾袞嘆道,望著南方閃過一絲憂慮。
布木布泰驚呼道:“大汗意思是,大乾要動兵了?”
“這不難猜到。”多爾袞沉聲道:“本來大明與大乾議和,時間就是三年。”
“這兩年,大乾先后穩定了江南、東洋,還解決了安南隱患。”
“哪怕大明還在,明年時間一到,大乾也會發兵北伐。”
“更何況如今大明滅亡,大乾出兵,不受法理上制約。”
“大乾皇帝,可不是安分之人啊!”
“大汗所言不虛。”布木布泰瞇著眼睛,睜開閃過冷芒,寒聲道:“更令人驚訝的是,中原人之愚蠢,如此狀況,內斗這么激烈,怎不令人擔憂?”
“明朝早就腐朽不堪,南明亦是搖搖欲墜。”多爾袞忍不住罵道:“楊嗣昌這群蠢貨,總是對大乾懷有僥幸,他們難道不知道,大乾不同意續和約,就是動兵前兆嗎?”
“李自成也不太聰明,前些日子還想對山海關動兵,連真正敵人是誰也不知道,愚蠢至極!”
“本汗若要入關,早就動兵了,哪里會等到現在?”
“本汗猜測,大乾這兩年不動兵,除了穩固根基,積蓄實力,還想讓北方打個稀巴爛,好入場救世!”
“好算計啊!!”
“開春之后,李自成必然會攻打南明。”布木布泰憂心忡忡道:“也不知道大乾何時進場,若李自成和南明僵持不下時,突然出兵,讓人家撿了便宜,才是禍事!”
“唉!”多爾袞長嘆道:“此事,本汗是管不了了!明年,只能聯合祖大壽,保住山海關。”
“山海關保不住,就只能逃亡海外了。”
多爾袞看著布木布泰問道:“對了,這個冬天沒人餓死吧?”
“沒有。”布木布泰臉上露出笑意,說道:“靠著朝鮮糧食,今年沒有族人餓死。”
“這就好。”多爾袞松了口氣,吩咐道:“加快造船,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我知道了。”布木布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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