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呢?”曹化淳冷冷道,他雖然與韓爌勾結,但沒留下手尾。
曹化淳掌握東廠,消息自然比韓爌靈通,聽到證據,就派人去殺人滅口,并消除了所有證據。
而且曹化淳攔下了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讓他今天才去報告給崇禎。
有了這么多時間,曹化淳早就把證據消除的一干二凈。
曹化淳冷笑道:“韓閣老就算說出去,又有啥證據?至于咱家撈銀子,你敢捅出去嗎?”
“滿朝文武,那個不撈銀子?韓閣老不說出去,吾等還可以為韓家保存血脈,說出去,韓家上下,全部死絕!”
韓爌聞言一顫,臉色煞白,這才是曹化今日前來真正目的,就是要韓爌抗下所有罪狀。
或許河南還會有些官員被差,但最多查到開封知府就停止!
這是曹化淳與各方勢力商談出來的結果,昨天收到消息,曹化淳等人就知道韓爌沒救了。
證據確鑿加上輿論滔天,別說韓爌只是一個閣老,哪怕是崇禎皇帝也不敢擔待這個責任!
沒辦法,事情鬧太大,性質太惡劣,誰也扛不住。
特別是天雄軍覆滅,導致陜西丟失,這個罪狀,哪怕是崇禎也會頭皮發麻!
曹化淳看著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句話的韓爌,威脅道:“韓閣老,說話之前,一定要為韓家血脈仔細考慮!”
說完,曹化淳轉身離開,獨留絕望怨恨的韓爌和管家。
大明,皇宮。
崇禎聽完駱養性匯報,勃然大怒,咆哮道:“放肆!韓爌怎么敢這樣做?堂堂閣老竟與叛賊勾結,謀害朕領兵大將!!”
“反了!反了!!”
“朕要殺其全家,誅韓爌九族!!!”
崇禎雷霆震怒,咆哮聲讓駱養性和宮內所有人瑟瑟發抖,他們沒想到,皇帝發怒,竟如此可怕!
前些日子,崇禎聽到天雄軍覆滅,盧象升生死不知的消息,他就差點沒把皇宮給砸了。
當聽到陜西丟失,李自成和張獻忠連成一片時,崇禎又發怒了一次。
這次聽到韓爌勾結李自成,使天雄軍覆滅,盧象升投乾,崇禎再也忍不住了!
崇禎怒吼道:“查!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朕不相信,區區一個韓爌,敢勾結賊子,陷害朕的心腹大將!”
“必然有人給韓爌撐腰!他背后是誰,有什么人錦衣衛必須給朕查個一清二楚!”
“查不出來,朕要你們錦衣衛千戶以上人頭落地!”
崇禎暴怒了,他對盧象升感官很復雜,但不管如何,盧象升對大明有大用,是不爭的事實!
得知能征善戰、文武雙全的盧象升和其天雄軍竟因朝廷奸賊陷害,落得如此下場。
特別是盧象升投乾,讓崇禎心痛且不已,徹底憤怒,給錦衣衛下了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命令。
駱養性嚇得渾身顫抖,急忙領命,迎著崇禎冷漠無情的眼神,他毫不懷疑,一旦錦衣衛查不出來,真會把千戶以上全部處斬!
瘋了!
駱養性認為,崇禎已經瘋了,急忙離去。
看著駱養性離去背影,崇禎揮退宮女太監,眼睛發紅,癲狂道:“哈哈哈!這大明沒救了!沒救了!!”
“大明滅亡之前,就讓朕瘋狂一把吧!”
崇禎不傻,他只是平庸之人,在加上萬歷、泰昌、天啟年間,因政局動蕩,沒得到良好教育。
因此,歷史上性格急躁、剛愎自用的崇禎才未能拯救江河日下的大明王朝。
自大乾打進福建,占領江西,崇禎就想學習李宏毅,施行強國強軍政策,對地主階級進行打壓,施恩給底層百姓。
當時稍微有點見識,都能看出大乾制度的先進性和優越性。
只不過官紳地主階級因為利益選擇閉口不言,崇禎因實力不足,又對百官無孔不入的勢力忌憚,才沒有說出心里想法。
當然,崇禎也對百官報有希望,想做圣君,只因天啟皇帝一句話,“吾弟必為堯舜”!
這句話,讓崇禎對圣君始終報有幻想。
畢竟想成為圣君,就不能大開殺戒,否則就是暴君!
不得不說,崇禎被聲名所累,害的不輕。
大乾打進江南,孫承宗戰死,崇禎就對百官失望了,也對中興大明江山逐漸失去信心。
不過在崇禎看來,大乾殺官紳這么狠,極大損失地主階級的利益,趨于利益,百官也應和他同心。
只要大明上下齊心協力,加上后金支持,崇禎認為,守住半壁江山不難。
但這次韓爌勾結李自成,陷害天雄軍徹底讓崇禎失望乃至絕望!
崇禎哪怕再傻,也看的出來,這事有百官的參與!
試問張李坐大已成事實,隨時可能威脅京城,百官還敢做出這樣的事,崇禎怎不失望?
于是,才有了崇禎剛才的命令!
崇禎哈哈大笑道:“殺吧!朕臨死前,殺個痛快!把這些魑魅魍魎,貪官污吏殺個干干凈凈!”
“若朕不行,就讓大乾來,讓大乾來,哈哈哈……”
大乾,南京皇宮。
趙四向匯報盧象升愿意投降的消息,李宏毅很是高興道:“很好,軍情處還是做出了成績的!”
“朕也沒想到,大明竟如此瘋狂,為了些許利益,竟然和李自成聯合陷害盧象升。”
說實話,這讓李宏毅都沒想到,歷史上,盧象升雖然戰死,但也不過是沒有援兵,高啟潛坐視他覆滅。
這次的事,比歷史上瘋狂多了,與叛賊陷害可比不支援性質嚴重許多。
趙四笑道:“這次的事,給大明朝廷很大打擊,光是這半個月以來,就有不少舉人和秀才,甚至是進士來到江南。”
“這些人雖然沒有出仕念頭,但對大明失望溢于言表。”
李宏毅毫不奇怪,任誰對大明所作所為,都會失望。
若無大乾,大明的事雖然會讓各方失望,但影響不會這么大。
沒見過光明,就不知道啥叫黑暗,沒有大乾對比,百姓頂多來一句,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
有了大乾對比,尤其是江南治下繁榮昌盛,人間太平的盛景,大明這件事會被無限放大。
說穿了,盧象升的事罵聲這么大,歸根結底還是大乾造成的。
趙四又說道:“陛下,還有一事。”
“啥事?”李宏毅疑惑道。
盧象升都投靠過來了,還能有啥事?
趙四說道:“軍情處傳來消息,三天前,韓爌、駱養性等人被崇禎處斬,誅了九族!”
“崇禎這次殺了兩千多人,閹黨、東林黨官員被殺了不少。”
“陛下,您說崇禎該不會是想要勵精圖治,振作起來吧?若是這樣,大明以后就是個威脅。”
趙四面露擔憂,大明雖然失去了江南膏腴之地,但底蘊還在。
若真讓崇禎發展起來,把大明內部弊病消除,絕對能給大乾造成巨大麻煩。
大乾如今不管是經濟、人口、軍事、科技、文化思想乃至人才儲備,都超過了大明。
但大明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李宏毅慎重考慮片刻,搖頭道:“不會!這或許是崇禎最后的瘋狂!崇禎皇帝危險了!”
李宏毅身為皇帝,自然明白崇禎所作所為的意圖,他確實有重振朝綱,中興大明的想法。
可是,到了如今的大明,皇權衰弱、弊病叢生,絕非崇禎一人就能力挽狂瀾。
崇禎沒這個魄力,更沒這個能力!
文官、勛貴、太監、地方衙門、豪強世家、地主鄉紳、流賊盜匪,這么多勢力,豈是崇禎一人能夠解決?
許多事情,不是看的清楚就能解決,還要看執行力。
大明朝廷,愿意背叛自身階級,給崇禎做事的官員,終究是極少數,甚至一個都沒有。
另外,崇禎想要改革,想要強軍總需要錢糧和軍隊吧?
大明已經進入死循環,崇禎手上沒兵,就無法從百官手中奪走錢糧和土地。
沒有錢糧和土地,士兵不愿賣命,自然沒有忠于皇帝的強軍。
說白了,崇禎陷入了死循環,根本不是殺幾個人就能結局問題。
更別說,崇禎想要改革,還要問遼東將門答不答應。
觸動了這些軍頭的利益,搞不好會天下皆反!
因此,李宏毅會說崇禎危險了!
觸動了百官利益,崇禎能不能在接下來變局中活下來都不一定。
別小看大明官紳階級的膽大妄為和瘋狂,惹怒了他們,皇帝“落水”又不是沒發生過!
不過崇禎這次能把韓爌等人抄家滅族,還是讓李宏毅高看一眼。
不管崇禎身為皇帝是否合格,但皇權威勢至少樹立了!
趙四有些驚訝了,問道:“陛下!崇禎真就沒有機會了嗎?”
“很難!”李宏毅笑道:“除非朱元璋或者朱棣復活,否則崇禎壓不住官紳地主階級!”
大明并非沒有能人,不管是孫承宗、秦良玉、曹文昭,還是孫傳庭、盧象升、李邦化,這些人用好,大明不說中興,穩固國勢還是沒問題。
結果大家也看見了?
崇禎依靠剛愎自用、獨斷專行、急功近切的性子,成功把這些人閑置的閑置,害死的害死。
然后大明涼涼了!
孫傳庭若非來到了大乾,恐怕也已經死了。
至于盧象升?
若非大乾,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崇禎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聽風就是雨,遇到事情,稍微有點流言蜚語,就懷疑前方大將。
猜疑心太重!
這對君王可是大忌!
李宏毅聽說,孫承宗守衛南京,以魏國公為首的官紳,能把其架空,也有崇禎的作用。
若非崇禎支持,魏國公如何敢肆意妄為,把孫承宗逼死?
孫承宗不死,大明想要攻破南京,還要多花費些力氣。
因此,崇禎屬實是大乾功臣!
大乾能有今天,崇禎功不可沒!
迄今為止,崇禎已給大乾送來孫傳庭和盧象升兩位大才了!
以后說不定還有!
見趙四依然不解,李宏毅沒再解釋,讓他自己去想。
李宏毅說道:“盧象升到達南京,讓他來見朕!”
盧象升從西安過來,要經過河南,河南又畢竟混亂,花費時間必然不少。
盧象升達到南京,可能要兩個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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