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鑫泉的臉色陣青陣白,表情管理都做不到了。
他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抖了抖,下意識說了一句:
“麗總可真會開玩笑。”
司麗歌哼哧一下笑了,懶洋洋回了一句:
“沒跟你開玩笑,我需要這樣有誠意的道歉。”
曾鑫泉一瞬不瞬地望著司麗歌,心里一陣陣的惱火,憋屈得要死!
但他理智還在線,不能真的沖著司麗歌發火。
之前派人去超市搞事情,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已經讓事態升級了。
后來是曾玉蘭來道歉,結果大家不歡而散,將事情鬧得更加尷尬。
曾鑫泉今天登門,已經是第三次了。
如果再來拱一把火,那他們最看重的煤礦,保不齊要被司辰想歪招針對。
曾鑫泉并不忌憚司麗歌,這幾次的事情,已經讓他試探出司麗歌并不是個手段狠辣的人。
可司辰不一樣!
秉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想法,曾鑫泉說服自己委曲求全:
“那既然,麗總都這么要求了,這件事情,就按照您的意思辦。”
事情談完,曾鑫泉還算面帶笑意地從司麗歌辦公室出來了。
轉身的一瞬,曾鑫泉徹底黑了臉!
他的心里一陣陣的憤恨,你們這些當權派的親戚,簡直欺人太甚!
總有一天,看我不扳倒你們!
司麗歌坐在辦公桌后,望著曾鑫泉出去的背影,低聲嘟囔:
“這個年輕人,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邪性!”
……
曾鑫泉回去后,直奔伊老爹的辦公室,帶著那么點討好地匯報工作:
“爸,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您可以放心了。”
從小到大,曾鑫泉對伊離濟這個父親,既有孺慕之情,又有畏懼在其中。
曾玉蘭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咱們娘兒倆靠你爸活著,就必須對他言聽計從。
伊老爹正在泡茶喝茶,聽到曾鑫泉的話,滿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坐,剛泡好的茶。”
說著,順手給曾鑫泉推過去一杯。
曾鑫泉雙手接過,茶桌禮儀用上,手指在茶盤上“跪謝”。
伊離濟贊賞地看著兒子,又搬出了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爸爸就你這么一個兒子,拼來的所有家當都是你的,你可不能讓爸爸失望!”
光是這一點,就將曾鑫泉牢牢給套住了。
曾鑫泉以伊離濟馬首是瞻,老爹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是,爸爸,我知道的。”
父子倆沉默相對少許,伊老爹又說道:
“咱們煤礦擴大產能的事宜,你再好好跟進一下。”
“我這邊收到點消息,龍城要有大的人事變動了。”
“新來的領導對于河西區的煤礦們、對中小型煤礦的產能要求,究竟是個什么態度,尚未可知。”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你抓緊跟蹤這件事。”
“一定要把它當成咱們近期工作的頭等要事來抓!”
這話,已經說得非常嚴峻了。
“是,父親,請您放心!”
曾鑫泉畢恭畢敬回答,連稱呼都變了。
“嗯,爸爸就欣賞你這副辦事穩妥的態度。”伊老爹輕輕抿了一口茶。
“謝謝爸爸的肯定!”曾鑫泉的內心是激動的。
每次討好父親得到夸贊,他都是這樣的心情,莫名有一種成就感。
頓了頓,伊老爹又問:“姓武的找到沒?”
曾鑫泉剛想喝茶,動作一僵,立馬放下茶杯回話:
“暫時還沒消息,藏太深了,也許,已經死了。”
“小泉,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僥幸心理,姓武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知道我們太多、太深的秘密了!”
伊離濟是個典型的忍者神龜,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是,父親,我哪怕挖地三尺,也一定想辦法查清楚。”
曾鑫泉心里想的卻是,都這么久了,能用上的人脈他都用上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整個武家都被他監控了起來,愣是沒發現誰跟武大舅有聯絡。
就仿佛這個人真的死了一樣!
……
北城縣,某處深山老林的荒廢軍工廠宿舍。
武大舅蹲在土窯洞的灶臺前,燒火蒸饅頭。
他身著一件破舊的橄欖綠老棉襖,臟兮兮、皺巴巴的藏藍棉褲子。
頭發亂糟糟地豎起,已經盡數灰白。
跟三個多月前的高位置領導,完全判若兩人。
由于那一刀扎在了一側的腎臟上,險些要了他的命。
幸而司辰送醫及時,二姑家的兒子齊跡醫術精湛,才能安全摘掉那顆扎著刀的腎臟。
司辰花大錢讓他在ICU住了一段時間,精心治療,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如今,僅余下一側腎臟的武大舅,瘦了一大截,看上去臉上都是皺紋。
衰弱的身體狀態,導致他臉上的老年斑都出現了。
宋添福帶著小嘉、張國慶抵達屋外時,武大舅剛好出來抱柴火。
看到他們,武大舅也沒多大的熱情,也不打招呼,只是淡淡瞥一眼,便抱了一捆干柴進去了。
“福哥,你瞅這老頭子,多跩!”小嘉有點看不過去了。
張國慶替宋添福回答了:“老頭子想要自由,卻又不敢真的走出這里。”
“犧牲自由吧,又不甘心窩在這山溝溝里。”
“宋總現在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卻感激不起來。”
“因為我們照顧他,也是有所圖,不是嗎?”
宋添福哼哧一笑,斜眼看張國慶,夸贊:
“慶哥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
張國慶是個老江湖了,頓時了然這是幾個意思:
“我一個攝影愛好者,本事沒有多少,哪里還敢妄圖揣測領導的意圖哩?”
說完,三個人哈哈哈笑起來。
自己都被自己這副拿腔拿調的職場套路給整笑了。
幼稚完,宋添福這才給了張國慶一個眼神,說道:
“去吧,張大攝影師,拿出揣摩領導心思的精神,去深刻揣度武先生的心思吧!”
小嘉也在旁邊握拳加油:“慶哥,拿出你的專業儲備知識,策反這個老小子!”
張國慶故意做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表情,抬頭挺胸進去石頭屋了。
小嘉挪啊挪,挪到宋添福跟前,問:
“福哥,你說這姓武的老小子,干啥把那伊離濟與曾鑫泉干的壞事兒,都憋著不告訴咱啊!”
“咱可是許諾給了他好處的,只要說了,就給他錢。”
宋添福雙手背后,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回道:
“錢?他現在想要的,可不止是錢,呵呵~”
“就算咱們給他錢,也不一定能撬開他的嘴!”
事實上,武大舅現在想要的,是帶著足夠下半輩子養老的錢,安全出國!
小嘉立馬一副與高人思維同步的表情,手背一拍手心,恍然大悟:
“懂了!就跟那電影里演的一樣,他怕自己都說了,咱們就會拿他當無用的棄子,殺人滅口!”
宋添福:……-_-||
“小嘉,往后少看點嚴刑逼供類的電影,哥這是為了你的智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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