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安裝的是透明玻璃門，裴松最后又不放心地往里看上一眼，才折身離開。
小通小小的身子立起來貼在玻璃門底下，四肢張開跟伸懶腰一樣，兩只鑲嵌著粉紅肉墊的小爪爪撓玻璃門，發出那種能瞬間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高頻噪音。
‘滋啦--’
在找自己的女主人。
但找的并不是很急切，所有動作里都透著股懶洋洋的勁兒。
裴松拎起后脖頸把它一起帶走。
謝玲玉在餐廳冰箱那邊整理火鍋食材，裴松尋了一圈，沒見著自家小姑娘身影。
視線往旁邊落，洗手間門虛掩著，里面身影的曲線影影綽綽。
曹珠珠把換氣打開了，然后，裴松聽到很輕地一聲，門被又推上一下，裴松就知道他家小姑娘在里面偷偷摸摸地做什么了。
走過去，推開門，曹珠珠唇間咬著煙，腿邊的抽屜拉開了，她手里是剛從里面拿出來的……裴松的電動剃須刀。
她要用它刮腿毛。
“……”曹珠珠不是第一次這么干，所以這會兒被撞見也不是很心虛，裴松的電動剃須刀是她見過質量最好、用起來最趁手的‘光腿神器’。
“把門關上，”她咬著煙說，“小己懷孕不能聞煙味。”
裴松照做，自己進屋，把門關在身后。
曹珠珠把剃須刀打開，‘嗡嗡’的電機運作聲均勻又絲滑。
裴松睇過去一眼，看著他六位數的剃須刀在少女白皙干凈的腿上游走，覺得它艷福不淺。
曹珠珠，“一會兒幫你清理干凈。”
其實她沒什么腿毛。
“我幫你？”裴松看著心癢。
曹珠珠伸手推他，“別離太近。”
謝女士還在外面。
裴松就逗逗她，沒真要上前，“不怕謝女士看到？”
“？”曹珠珠疑惑看他，“怕她看到什么？”
“你抽煙啊，”裴松抬下巴，他可記得，當初他們還沒確立關系，曹珠珠抽煙一直是背著他的。
他不討厭女孩子抽煙，但家長不一樣。
他現在都三十好幾了，在裴家客廳抽煙還人見人攆。
杜湄蘭嘮叨，裴時瞻警告，裴慶申嫌棄。
說曹操曹操到，裴松這邊剛說完，門又被從外面推開。
曹珠珠慌了一下。
“媽，”她不動聲色地關了剃須刀，扔回身后的抽屜里，用身子擋著。
謝玲玉看一眼自己女兒，又看一眼裴松，最后再看回自己女兒。
好在這間洗手間空間很大，兩個人單獨待在里面也不顯得很曖昧。
但謝玲玉仍然多看了幾秒。
裴松以為那小姑娘慌張是因為抽煙被自己媽媽發現，還打算幫她打圓場。
結果不等他開口，未來岳母朝曹珠珠放在洗手臺上的煙指了一下，“給媽媽來一根。”
裴松，“？？？”
曹珠珠把煙盒扔給她，謝玲玉接住了，還是單手接的。
裴松回神后又給遞了打火機。
謝玲玉點點頭，姿勢熟練地打火，想起人家蘇小姐懷孕了的事，也走進來跟他們站一起，門關上。
原本兩個人的洗手間現在變成三個人。
倒也不擠。
只是……
裴松表示有點懵。
謝玲玉還戴著圍裙，抽一口煙，把打火機順手揣進圍裙中間的碎花口袋里，燙了卷的頭發散著，挺有彈力的樣子，她叼著煙，跟女兒基本上是同款的姿勢，對著鏡子整理耳邊幾縷碎發，動作自然。
未來岳母抽煙的樣子很有風情，并不俗艷。
這是有故事的女人。
這對兒母女身上有濃濃的人間煙火氣，可偏偏長相氣質又清絕出塵。
她們跟裴松從小的生活環境很不一樣，謝玲玉跟杜湄蘭也很不一樣，但……裴二爺很喜歡。
曹珠珠趁媽媽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腳朝后一踢，把剛剛隱藏男士剃須刀的抽屜關上了。
本來想等裴松今天好好表現一下，她就找機會告訴媽媽她跟裴松只見的關系，但結果……裴松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抽煙的過程中，謝玲玉提起自己晚上睡眠質量不好，裴松跟她說了幾個穴位，能助眠的那種。
等母女倆的煙正好都只剩最后一口，屋面傳來聲音。
“寶貝，把水打開試試——”
曹珠珠耳朵靈，煙頭伸到感應龍頭前沖滅，跟著就推開洗手間門，順便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煙灰，“來了！”
其他人也隨后出去。
曹珠珠重新打開廚房水閥，謝玲玉和裴松回廚房那邊。
水閥一關一開間，強勁水流被壓力推著從水管經過的聲音都能聽到，裴松對著蘇己，“小心一點，這水流強，別把水弄身上。”
謝玲玉也讓蘇己王后站，不要靠在跟前。
不過他們的話正說著，那邊水流已經過來了，曹珠珠向來唯蘇己命是從，蘇己讓開閥她就會立刻開，水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經過那根新換上的水管——
下一秒，水流流暢而順利地通過……一滴水也沒漏下來！
蘇己淺淺勾了下唇，盤腿的坐姿、手肘撐著膝蓋，神態如常，氣色紅潤，甚至連一滴汗都沒出。
他們只抽了一根煙的功夫，也就幾分鐘，蘇己……把廚房漏水的問題修好了！！
裴松看到旁邊地上還放著那根被他鉗壞的水管，還有斷在螺栓里的那部分，也被蘇己完整取出來了。
“誒呀，”謝玲玉語氣驚喜，“己己太厲害了！真給修好了！”
曹珠珠的聲音從總閥那邊傳來，“我姐們兒當然厲害了。”
謝玲玉擼起袖子干勁十足，“己己你中午別走，一定要留在珠珠這兒吃飯，我幾分鐘就能弄好，今天中午吃火鍋，人多熱鬧。”
蘇己本來想說不用麻煩，因為宮姨樓上的飯菜也該做好了。
但謝玲玉特別熱情，沒等說完就已經去冰箱那邊準備起來。
不行就……一起吃吧。
反正宮姨做的也多。
裴松怔怔地抹一把臉，“……”
如果蘇己也修不好，那可以說是這東西本來就不好修，他之前還不算太丟人。
可現在，赤果果的對照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裴二爺面子全無。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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