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綰靠在繩子上,纖細的小腿在空中慢慢的晃蕩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眸子盯著地上的沙子。
“刑湛,我偷偷回過莊園,我看到了卡瑟琳的尸體,還有她懷里嬰兒的尸體。”
她聲線很輕。
微風甚至快要帶走她輕薄的聲音,讓她的面容變得虛幻。
刑湛單膝跪在沙地上,咬緊牙關。
“那的確是卡瑟琳的尸體,但懷里的孩子不是安安,是傅硯辭找人做的。”
“莉莉絲我向你發誓,我確保莊園內部的逃生通道只有我和傅硯辭知道,我當時是真的確信卡瑟琳能帶走安安離開,因為在事故發生之前,傅硯辭已經發現了你們,我提前將逃生通道的出口位置發送給他了。”
“那具孩子的尸體是傅硯辭準備的,為了掩人耳目,但是沒想到會被你看到。”
刑湛記得醒來時,口腔中的血腥味,他發瘋似的砍盡那片山林的樹木,尋遍所有的山洞,發誓一定要找她。
“在我放棄半腦體實驗后,我就再也沒對你說過謊話。”
刑湛的眸光里透著萬分的認真,他像是被判凌遲的罪人等待最后的一束日光。
許久。
風吹起地面上的沙子,姜綰綰松開繩子從秋千上蹦下來。
她拍掉鞋上的沙子,神色平淡。
“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十分鐘后,姜綰綰站在門口煩躁的看著跟屁蟲刑湛,冷眼說道。
“家里小,沒空余的房間。”
刑湛眼睛巴巴的看著她,吞了下口水后走到她身側,略小聲的說。
“莉莉絲你已經扔過我一回了。”
“刑湛你有病吧,我是把你從懸崖邊救回來扔到搜尋隊前的,你要恩將仇報?”
“莉莉絲你醫術有長進啊,看幾眼就看出來了,我還真有病,前兩年腦子里卡了個彈殼,差點變智障。”
刑湛吹了個口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發現姜綰綰瞪著他,他看看天又看看地,在姜綰綰要把門關上的時候,他伸手攔住。
姜綰綰沒收住力氣,關門的瞬間夾住他的手背,眼里劃過一絲緊張。
“你有病吧,滾啊。”
刑湛將手背到身后,但姜綰綰還是捕捉到了他手背上的紅痕,胸間像堵了一塊石頭似的憋悶煩躁。
總是想要發泄出來。
“那你讓我在家洗個澡,身上太臭了聞不習慣。”
他低著頭抵著門框,快一米九的身高在此刻顯得有些背影佝僂。
“直走進去,聲音小點。”
白色的毛巾從天而降,刑湛眼角泛紅的拿住毛巾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傻傻的笑出了聲。
隔天。
姜綰綰睡醒起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安安的身影了。
她踢踏著拖鞋走出臥室。
“莉莉絲來吃早餐。”
“媽咪,早餐已經做好啦!”
綁著粉色小圍裙的傅矜安聽到動靜,端著熱豆漿從廚房里跑出來。
姜綰綰掃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刑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后坐在他對面。
“媽咪喝豆漿。”
安安把吸管放進杯中遞到她嘴邊,姜綰綰張嘴就能碰到吸管。
“謝謝安安。”
豆漿是溫熱的,看來他們起的很早,早就準備好了。
姜綰綰親了下安安軟乎乎的臉蛋后,轉身換了個臉色冷漠的質問刑湛。
“喂,你洗個澡洗了一夜?”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鈴聲,小紅開了門,幾個裝修師傅大咧咧的搬著什么東西闖進來。
“是不是你家買的新浴缸啊?現在裝中不中?”
姜綰綰和傅矜安的目光一致看向優雅吃著面包的刑湛。
刑湛放下吐司,抬眸對著兩人燦爛一笑。
“家里的浴缸太小,我睡覺都伸不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