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氣氛不對,陸方淮生拉硬拽的帶走了撒潑打滾的向星鳴。
傅硯辭靠在沙發上,手臂遮住光線,渾身散發著疲憊的氣息,他似乎累極了。
辦公室里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秦子喬自覺的打開醫藥箱檢查他的聽力情況。
“為什么又不去醫院復檢,傅哥,再這樣下去……”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秦子喬看著手中的黑色耳釘,心中悵然。
“傅哥,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原諒了你,發現你右耳的情況后會是什么樣的情緒。”
秦子喬語重心長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我想她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已經從醉酒的刑湛嘴里套出了姜綰綰的現狀,知道她在東歐有了美滿的家庭后,他內心很平靜,甚至覺得就這樣持續下去也挺好的。
可是秦子喬還是無法看著墮落的傅哥在深淵中千萬次的懺悔和悲痛,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傅衿安整夜抱著她的照片入睡無動于衷。
也許,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契機將所有的誤會解釋清楚。
關門聲響了一聲后,辦公室再次歸于寂靜。
燈光自動調節,在沙發上的燈光逐漸變的昏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沉重的思緒壓的傅硯辭喘不過來氣。
他抬手,緩緩的捂住自己的左耳。
世界寂靜無聲。
這就是聾人的世界,也將是他的世界。
傅硯辭躺在沙發上,他的耳邊一遍遍響起視頻中心理醫生的警告。
不能刺激她啊。
他已經成了她不愿再想起的過往。
沉默寡言的男人嘴唇微微顫抖,在面對所有等待綰綰的人面前,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又或者該說是怎么說。
他的綰綰在東歐過的好嗎?
他希望她過的好。
可是那份心理疾病報告就放在他的抽屜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綰綰厭惡他。
他的存在于綰綰而言是傷害。
傅硯辭的眼底一片猩紅,多年的沉淀,他已然不會再哭泣了,他麻木的內心似乎在慢慢喪失所有情緒。
只有疼痛還能激起他的一絲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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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小學。
陳宇華靦腆的拿著泥塑走到胡老師面前。
“胡老師教師節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哇,還可愛的泥塑。”
胡涼在其他老師的注視下,違心的揚起笑容接過。
“這個是我按胡老師的臉特意捏的,胡老師你喜歡嗎?”
陳宇華的小手背在身后,緊張的看著她。
聽到是按著她的臉捏的,胡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其他老師低聲的嘲笑聲中,胡涼趕緊敷衍的說。
“喜歡,你是不是快要上課了,快回去吧。”
“好的,老師再見。”
得到老師認可的陳宇華開開心心的蹦跶著離開了。
殊不知他剛走出去,他心心愛愛的胡老師就嫌棄的將泥塑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趕緊跑到衛生間洗手。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是說這孩子他爸挺有錢的嗎?怎么就送這么個不值錢的玩意。”
她撇嘴擦著手,姿態完全和方才那溫柔的模樣相反。
對面的女老師調笑道:
“呦,胡老師怎么把小孩的心意給扔掉了,你剛才不還說喜歡嗎。”
“畢竟是小孩子親手做的呢,就算不值錢也是個心意啊。”
胡涼知道她是故意嗆自己,當下翻了個白眼,掐著腰罵。
“心意?我缺心意,我班上二十個學生,每個人都送這個,那我不虧死,你喜歡,那我祝你從學生手里撈不到油水!”
對面的老師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她大罵:
“胡涼你他媽的真不要臉,我們是正兒八經的老師,可不像你一身騷勁勁想著怎么勾引男家長!”
“跟你共事真是污染我的品行,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爬校長的床才來的學校,初中都沒上完就來教學生,媽的,你早晚遭報應。”
被戳穿來路的胡涼臉一陣青白,她恨恨的咬著牙,生氣的跺腳,別懟的說不出話。
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也是看她的笑話,顯然也是不想搭理她的腔。
其中一名老師甚至出言嘲諷道:
“說不定那泥巴里藏著金子,你要不掰開看看?”
胡涼看沒人幫她,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她拎著垃圾袋往外走要扔掉。
剛走出辦公室。
王宏從一旁走出來。
“胡老師好!”
胡涼還生著氣,臉上也沒控制住,瞪著王宏沒好氣的說。
“好個屁,滾一邊去,礙事。”
等她看見身后的傅衿安時,頓時啞了聲音,看著被嚇到的王宏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啊王宏,老師剛才遇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態度不太好,你沒事吧。”
王宏往后退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傅衿安。
“沒事沒事,胡老師,我們幫你扔垃圾吧。”
他緊張的拿走她手中的垃圾袋,也不等胡老師說話,拉著傅衿安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