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揚撇唇，眼底閃過一絲莫名，都說天師堂掌門對這個還沒正式入門的弟子護得緊。
可是毫無關系的陸以霆，怎么也這么在意衛星文呢？
最令他不解的是，一向辦事一絲不茍從來不法外留情的局長大人，竟然破天荒地為陸以霆破了例。
還親自命令他們來幫他查。
“好的，那陸少您稍等。”
秦飛揚讓手下幾人就像剛才一樣，各自站在一個方向，發動了異能查看起了過去一天的畫面。
當異能者們的灰白瞳孔重新變成黑白之后，陸以霆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
“怎么樣，看清楚，是誰殺了衛星文，又是怎么殺的嗎？”
四個異能者，卻噤若寒蟬，似乎被剛才所看到的畫面驚呆了。
他們轉頭怔怔地看向秦飛揚。
“秦處……這事是我們能說的嗎？”
秦飛揚被弄得莫名其妙，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是局長親自讓我們來的，既然陸少也開了口，你們看到什么，照實說就是了！”
異能者們這才面色沉重地開口，“我們看到，是……元大師親手殺害了衛星文！”
“什么？！”秦飛揚恨不得能馬上捂住他們的嘴。
他下意識地感到，這怎么可能，這幾個倒霉孩子是不是看錯了？
“是嗎……呵，我已經猜到了。”陸以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他叫超管局來，只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而已。
……
下午，北風呼呼地吹著，天師堂內白事點綴莊嚴肅穆。
靈堂里停著上好的棺材，甚至比前兩天，裝三長老的那口棺材還要好。
所有的門派成員都穿著白衣，表情沉痛。
“我們天師堂從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們毒宗這樣連殺我們兩人，我們一定要討還這個公道！”
五長老在靈堂前忽然振臂高呼，其他弟子也個個高舉起手臂響應。
“毒宗的那群卑鄙小人，就應該全部殺了解氣！”
而掌門元景澄卻似乎心不在焉，眼神一直朝門口飄去。
果然，沒過一會兒，那道熟悉的倩影就出現在了門口，跟蘇念雪一起的，還有陸以霆。
兩人都穿著一身黑，表情冷冽，眼神中藏著霜雪。
“元景澄是我送到天師堂來的，我自己也算是天師堂的名譽成員，如果要殺誰，當然也要算我一份。”
“念雪……還是先安靜地送走星文，讓他在地下的亡魂能夠安息吧。”
元景澄眼神透著哀痛，還在安慰著蘇念雪。
蘇念雪抬頭看著衛星文那口棺材，果真和元景澄說過的一樣好。
死后他后事規制也是按照正式弟子那樣來操辦的。
“星文是個孤兒，從記事起就被掠到毒宗，成為藥人，后又流落到山林被他師父救下，在那里過了幾年窮困卻無憂無慮的生活。
師父死前叮囑他一定要來天師堂拜師。現在想想，如果他沒有聽師父的話，也許還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蘇念雪說話的功夫，一個弟子抬頭，眼尖地發現，“下雪了？！”
很快紛紛揚揚的雪花就飄落下來，這在十月份的天氣顯得格外地突兀。
“燁城十月飄雪，衛星文死得太冤屈了！”
“殺毒宗，給星文報仇！”
而另外有些弟子卻不服地小聲嘀咕，“那三長老也是毒宗殺的，怎么就不說他死的冤屈呢。”
“三長老的死是因為他該死。”
蘇念雪冷笑一聲，接著打開了手機上的視頻畫面。
那赫然是她給章天醇服用了真言丹后，他所說的話！
“三長老早就想當掌門了，在他看來，元景澄，只不過是個黃毛小子，雖然玄力很高，但威信和資歷都遠不如他。
我就是利用他這份野心，跟他做了個交易，只要他能把衛星文給騙出來，就讓他當掌門……”
這段視頻一播放，整個天師堂都炸開了鍋！
所有的長老臉色都拉跨下來，更有人當場質疑起了蘇念雪。
“三張老就是被章天醇殺的，他怎么會跟他里通外合！你別以為抓了章天醇，逼著他錄了視頻，我們就會相信你！”
“對，蘇念雪，你就是在信口雌黃，連三長老死了，你都要污蔑他的名聲！”
更有幾個弟子說道：
“蘇念雪甚至都不算我們正式宗門弟子，就因為前任掌門一句話，就讓她擁有如此高的地位，真以為她說的話，就是法律了么？”
“你們靜靜。”元景澄皺著眉頭，想控制一下局面，可是蘇念雪扔出的一顆炸雷，早就讓每個人心再也無法平靜。
“念雪，謝謝你愿意站出來說實話，可是三長老不管對與錯，以前都在門派中立下不少功勞，弟子們也都很信服他。
他跟章天醇勾結，也是晚節不保，一時糊涂……而且他也被章天醇反水殺掉了，我們就不要再追究他的過錯了吧……”
元景澄低聲說道。
蘇念雪看著份揚的雪花，不僅沒有消融，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元大師，你難道不知道，正是他跟章天醇里外勾結，才害死了衛星文一條無辜的性命？
怎么，天師堂的規矩難道是，長老的命是命，弟子的命就是草芥么？”
聽到她話里的火藥味，元景澄一下瞳孔緊縮，不安地吞咽了幾下口水。
他本來是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有人再繼續追查下去了。
所以他回到天師堂，從來沒提到過，三長老跟人勾結背叛門派的事！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蘇念雪今天來，竟然是要把這件事徹底攤牌，翻出來讓每個人都知道。
門派弟子中不少不明真相的，一下被蘇念雪的話激怒，紛紛反唇相譏。
“連掌門都說不要再提，你還一定要說，你是生怕天師堂有片刻安寧是嗎？”
“因為你的要求，掌門已經給了衛星文跟正式弟子一樣的喪事規制，你還想怎么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死了之后葬得風風光光的，在你們看來就是最好的歸宿是嗎，那我先打死你們，再給你們總統級的體貼葬禮，各位都滿意嗎？”
蘇念雪冷哼一聲，一時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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