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你先回去吧，你家老婆孩子都等得著急了，我不能一直占用你的私人時間。”
蘇念雪說著，便對錢無意揮揮手。
錢無意也沒有堅持，臨走深深地看了一眼司良。
而他已經在喝第二杯摻雜的洋酒了。
果然是非同一般的酒量，他也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酒神了。
錢無意剛一走，蘇念雪就伸手把司良的酒杯奪了過來。
“老頭，都一千年了，你是不是差我一個解釋？”
當初的不告而別，讓出孽神之位，真的以為她就會高興了嗎？
司良撅著嘴巴，努力去夠酒杯，一把匕首插在離他臉只有公分的地方！
匕首閃著寒光，讓司良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蘇念雪冷眼看著他，雙臂環胸，眼里已經沒了剛找到他時那樣的激動。
“在外人跟前，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臭老頭，當年為什么要下凡？凡間真有這么好嗎？”
說著，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著他那破衣爛衫，邋里邋遢的樣子，跟當年天界名頭響亮的孽神大人，儼然是兩個人。
司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可以不分大小，可在外卻是出名的好面子。
不管天界大小會議，他出席的時候總是正襟危坐，連根頭發絲都要梳理得仔細妥帖。
蘇念雪把臉湊到司良面前，瞇著眼睛，滿是嫌棄。
“這就是你的目的？到人間來做一個老乞丐？！”
司良跟她對視了幾秒，隨后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
“嘿嘿，乖徒，我們闊別了千年，你先讓為師喝個夠再說。”
說著，他伸手就去拿那酒杯，卻被蘇念雪先一步搶到手。
“你要是不告訴我，這些酒就別喝了！摔了都不給你喝！”
蘇念雪說著，把酒杯舉高，作勢要摔在地上。
司良看著光滑結實的大理石地板，又看看那杯讓他垂涎上癮的美酒，一臉胡茬子都耷拉下來。
“別摔，別摔，我說就是了。”
司良嘆了口氣，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天帝那老頭有些小氣了。”
“天帝？”蘇念雪的眼眸銳利，司良當年在天界的時候，行為確實放蕩不羈，隨性而為。
也在很多次會議中，被天帝點名批評過。
可司良也不是一個狹隘之人，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想不開呢。
“當初，天帝給了我兩條路，一是規規矩矩做神仙，二是開開心心當凡人。”
回憶起過往，司良的眸色也瞬間深邃而暗沉。
但抬起頭來的一刻，他臉上的消沉一掃而光，兩眼也開始放出光亮的神采。
“反正你師父我啊，也做了那么多年孽神了，感覺挺沒意思的，加上你該學的都學差不多了，是時候讓你接手了。”
說著，司良就一臉欣慰地看向蘇念雪，“這不，一千年后看到你，果然比之前，更像個孽神的樣子了。”
一千年前，他們訣別的那一刻，就是蘇念雪驚聞變故，被天帝臨時委任成為新孽神的那一天。
司良如釋重負地聳肩，“該解釋的都解釋了，師父的性子你也懂得，這孽神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可留戀的。
唯一能留戀的，只有天界美酒，人間難尋啊！”
蘇念雪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皺成一團，她總覺得司良還隱瞞了什么。
當年的事，竟真的只有這么簡單？
“師父你……”
“噓。”司良卻趁其不備拿過酒杯，仰頭又是一干二凈，隨后心滿意足地拍著肚子，躺在了沙發上。
“好久都沒這么暢快了！做個凡人雖然逍遙自在，可是沒錢買酒最最難受啊。”
蘇念雪垂下眼眸，眼底劃過一抹憂傷。
看來，前孽神在人間的確恪守了承諾，作為一個凡人，從未使用法術，就算天帝并沒有收回他的修為和法力！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落魄到這個份上，竟然變成一個老叫花子！
“以后，你跟我住一起，我養著你，給你買酒，要喝多少就有多少！”
蘇念雪眼都不眨地說道。
司良一怔，隨后滿臉欣慰，“我的小雪雪真的長大了，懂得孝敬為師了！”
“少廢話，老家伙，我可不是白孝敬你的。我這次，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需要你的幫忙！”
蘇念雪皺了皺眉頭，腦海中瞬間晃過陸以霆的身影。
最近，即使在夢里，他也沒有放過她，時不時用哀怨的眼神，深深地看著她。
在夢里，她被看得心底陣陣發毛，伸手去揮，可也只暫時揮散了虛影。
過了會兒，他還是照樣出現。
蘇念雪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怎么回事？快給師父講講，遇到什么麻煩了，還有，你怎么會到人間來？”
司良也放下酒杯，擺出一個師父應有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蘇念雪便從頭開始，把她跟月老的賭局，還有遇到陸以霆這個bug，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你說那男人，手上有孽緣線和你相連？連斬緣刃都無法斬斷？”
司良的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頓時驚訝得好像被熨平整了，瞳孔緊縮了起來。
“是啊，不信你看。”
蘇念雪沒好氣地抬起手腕，略施法力，便讓綠色的孽緣線，完全呈現在司良面前。
司良伸手捏了捏孽緣線，愕然不已，“身為孽神，竟被孽緣線操控了？”
“我感覺有人在玩我，但不知道是誰，三界之中，能這樣玩我的人可不多。”
蘇念雪心底也是憤憤不平，她攥緊了手腕，“如果被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把他的腦殼都擰下來。”
“乖徒……其實這孽緣線無法斬斷，也不是沒有化解的辦法。我就知道一種，一定能讓你們的孽緣，被強行斬斷……”
司良說著，聲音卻逐漸變輕。
“可是這樣做的話，卻還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如果……”
“我愿意！”蘇念雪不假思索地回答。
接著又問道：“只要你不是說讓陸以霆付出生命的代價就行，他，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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