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根得了許可,在金蘭喬驚悚的眼睛面前扭來扭去,囂張地嘚瑟半天,之后,咔嚓,破成兩根,對著她的眼睛,嗤地,戳了進去。
地洞里,傳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楚微涼從里面爬出來,洞口便立刻被森林里的殘枝敗葉牢牢封死,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走在樹影投下來的稀疏日光里,通體寒冷,深入骨髓。
然而,當年的事,遠遠還沒結束。
她們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啊,對了,還有另外三個姨姨呢!
楚微涼想到這里,立刻加快腳步,趕回秘境中央的小山丘。
然而,原地只有劫燼和江元澈在美滋滋吃蟲子。
江元澈:“好吃,怎么這么好吃!”
劫燼:“是啊,人肉都沒有這么好吃。”
江元澈驚悚:???
劫燼:“呵呵,我隨便開個玩笑。”
江元澈見楚微涼臉色蒼白地回來,立刻站起來,“劫燼他娘,你要不要吃肉?”
“她們呢?”楚微涼問。
“他們啊……”江元澈手指向四面八方轉了轉。
溫疏白,見楚微涼這么久沒回來,帶著顧明月去找了。
青鸞、云起、縹緲三位女宗主說去引怪回來殺,下去了就沒回來。
方寂雪在那三個女人走后沒多久,也帶著南黛黛下去了。
所以,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在這里乖乖吃東西。
“知道了。”
楚微涼手中降魔杵,化作三尺長,拖在地上,向三個女宗主離開的方向走去。
她話不多,卻顯然煞氣極重。
江元澈沒見過一個女人,身上會透露出這么恐怖的氣息。
劫燼興奮:“我娘她要去殺人了啊。”
江元澈驚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劫燼:“每天晚上啊,我都會站在撼天城的最高處,這世上,但凡月光所及之地,沒有什么秘密能逃過我的感知。”
……
水門的一片泥濘之上,南黛黛和三宗的三個女弟子遠遠地驚悚縮成一團。
方寂雪一手撐傘,一手拖著青鞭,俯視著面前的三個女宗主。
她們已經淤泥和暴雨中翻滾地,完全分辨不清誰是誰。
他隨便挑了一個,用鞭子卷了,拖行了一段路,揚鞭將人丟進沼澤深處。
冒雨砸得沼澤不斷冒泡。
女人掙扎著呼喊,身子不斷下沉,口中涌入淤泥。
氣泡下面,鉆出無數手臂大小的蛆蟲,張開黑洞一樣沒有牙齒的大嘴,爭先恐后地分食送到嘴邊的鮮嫩的食物。
方寂雪耐心看了一會兒,目送她隨著蛆蟲一起沉入沼澤。
她們越痛苦,他的心情就越好。
身后,還剩下的兩個,已經被打殘了腿,正努力爬著想要逃離。
“迫不及待嗎?不急,已經輪到你們了……”
方寂雪轉身,傘下的面容,毫無情緒。
原本一塵不染的天青色袍子,沾染著沉重的污泥。
手中拖著鞭子,一路刮擦沼澤中的雜草。
“方寂雪,你喪心病狂!”青鸞宗宗主絕望痛罵。
“本座一千年前就已經瘋了,你是到現在才知道嗎?”
長鞭呼嘯而來,一鞭將人斷成兩截。
下半截身子,被泥濘中爬出來的蟲子悄然拖走。
上半身,依然在掙扎著往前爬,嘴巴一張一合,想要罵人,卻鮮血不住地從口中,汩汩往外冒。
方寂雪走到她面前,抬腳將腦袋踩進污泥之中,不知這人會因腰斬而死,還是被污泥活活悶死,亦或者被自己的血嗆死。
他目光又挪向最后一個,“你呢,想怎么死?”
“方宗主,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我以后一定為你馬首是瞻,什么都聽你的,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聽聲音,是縹緲宗宗主。
“聽話?那就爬過來。”
方寂雪一腳將腳下已經斷成兩截的人徹底踩進泥里,單膝蹲在她尚且抽搐的尸體上,等著。
縹緲宗主已經不成人樣,只能狗一樣爬到他面前。
方寂雪將手中鞭子對折,狠狠敲她的頭,一下又一下,打得頭破血流,皮開肉綻。
又狂躁,又病態。
“本座一到撼天城,就已經提醒過你們每一個人,不準動本座的阿涼,不準本座的阿涼!不準動本座的阿涼!!!”
“你們是怎么做的?湮華的命令就是命令,本座的話,就是耳旁風?”
“認錯?服軟?你們以為,本座還是一千年前那個,那么好相與,那么容易說話的人?”
他說完,突然用鞭子將已經被打成血葫蘆的女人,脖頸牢牢套住,狠狠勒緊,一點一點用力,任由掙扎,毫不動容,直到對方再也一動不動。
在不能使用法術的秘境中,用凡人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處死一個人,倒是分外享受殺戮的快樂。
方寂雪殺完人,再回頭,走向遠處已經嚇得不會逃跑的那四個。
一個南黛黛,其他三宗各一人。
四個少女,嚇得瘋狂在泥濘中磕頭求饒。
“方宗主饒命,方宗主,饒命!!!”
方寂雪立在傘下,垂眸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挑揀哪個先死。
“反正活著也是痛苦,何必呢?”
他鞭子揚起!
一鞭!
三個活人,同時成了三具尸體。
只有南黛黛抱著腦袋趴在地上尖叫,僵了半天,之后,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沒死,匆忙抱住方寂雪的袍子:
“謝方宗主饒命,謝方宗主開恩。”
方寂雪低頭,嫌棄地看到她將自己袍子抓滿了泥手印,用力將袍子扯開。
不殺她,只不過是他暫時還不想離開這個秘境。
說到這里,忽然猛地察覺到身后有人。
回頭間,便見楚微涼單薄的身影,倒提著降魔杵,立在滂沱大雨深處。
她沒戴傘,也沒披蓑衣,就任憑漫天泥雨從頭頂灌注而下。
“阿涼……”
方寂雪不知道她到底將剛才的場面看到了多少,又聽到了多少。
只是,不忍心再看到她站在暴雨中折磨自己。
他快走幾步,穿過暴雨,上前替她撐傘。
兩個人,已經多久沒有站得這么近。如今靜默同立在一把傘下,恍如隔世。
楚微涼終于開口。
“是殺人滅口嗎?那么,就請方宗主親自告訴我,我被你洗去的記憶,到底是什么?”
楚微涼全身濕透,愈發顯得消瘦,倔強梗著脖子,任憑睫毛上的泥水往下淌,瞪大眼睛質問他。
“你告訴我,我在魔域三日,到底經歷了什么?”
“我腹中,到底懷了誰的種?!!”
方寂雪垂眸看著她,唇角輕輕動了動,欲言又止。
安南嬋說的沒錯。
他就是嫉妒!
他嫉妒阿涼對那個人動了真情。
他嫉妒她明知道與那人不會有結果,卻心甘情愿地與他結為愛侶。
他嫉妒她為了那個人,居然背叛師命,甚至身心徹底交付,與他懷了魔種!!!
他一想起,是自己親手將她送了過去,又親眼看著她與那人在一起纏綿恩愛了三百年,就想要發瘋!想要將這個世界全部撕碎,毀滅!想要與所有一切同歸于盡!
他寧可看著她一直像眼前這樣痛苦下去,也絕對不能容忍她想起那個人!!!
“不知道!”方寂雪回答地平靜,冷漠又極其殘忍,“三日,魔域七十二王,無法分辨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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