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車里太擠,說自己跟著飛。”楚微涼抱緊溫眠,跟溫疏白保持距離,生怕再被抓進秘境去。
溫疏白稍微放出神識感知了一下,果然,車子后面大老遠,有一只胖乎乎的黃毛小鳥,正撲棱著翅膀,費力跟著。
他也懶得理會,由著他去了。
鳳寒機跟了金飛駒一會兒,看到沒什么動靜,便按照之前的約定,悄然掉頭,撲棱撲棱,朝梵天闕方向飛去。
金飛駒馬車,日行萬里,很快就到了撼天城。
根據教宗的規矩,撼天城上空非特定身份之人,不準飛行,違者用靈力大炮,全部打下來。
所以馬車在城外停下,大家徒步進城。
撼天城自從太沖教入主后,就成了北玄的核心,十分繁華,城市風格也兼收并蓄,什么樣兒的建筑都有,什么人也都有。
城中巡守圣子見了楚微涼的那幾只寶貝,即便識得是妖,也見怪不怪。
在教廷內城腳下,有十二座華麗的行館,左右各八,相當于北玄十二宗駐撼天城辦事處。
每年大試,各宗門的人都會在各自行館自行下榻。
但是,梵天闕沒這個待遇,因為他們是第十三。
不過,今年因為溫疏白提前說了要來,教宗這邊出于禮遇,也是給梵天闕額外安排了地方的。
只不過現在,因為溫疏白的名聲一夜之間臭了,那臨時安排的行館,也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叫囂的,有尋仇的,有趁火打劫順東西的。
撼天城的巡守圣子也睜一眼閉一眼,假裝不知道。
眾人在門口看了一眼,溫疏白臉上十分沒光。
他丟給秦不羈一個眼色:給我記仇。
秦不羈目光唰唰唰一頓飛,眨眼間按照服飾,將所有人分門別類,全部記下來了。
一共九個。
除了萬藥宗和玉佛宗,全來了。
“阿涼,要不要打?”晏玉玦那幾個寶貝,摩拳擦掌。
一想到可以同時嗨揍這么多宗門弟子,就挺興奮的。
可立刻,腦門子全被逐個彈了蹦豆。
楚微涼:“打什么打,打草驚蛇?憋著,等開大。”
溫疏白淺淺一笑,不動聲色。
他也正有此意。
“走,帶你們換個地方吃好吃的。”
他抱起眠兒,一大家子沿街閑逛,見什么買什么,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停在了玉佛宗的行館門口。
門口的小沙彌,生得跟年畫上的胖娃娃一樣,見了他們,立刻甩著小短腿迎過來。
“溫施主,尊者說您這個時辰會來,果然就來了。”
溫疏白笑瞇瞇摸了摸沙彌的小光頭,“來時路上買了不少東西,回頭有店家過來討賬,就勞煩你們家尊者破費了。”
小沙彌不樂意,嘀嘀咕咕:“劍君您怎么每次都這樣?”
“因為你家尊者有錢。”
溫疏白也不用請,便自顧自繞過小沙彌,背著手,帶著他的人,悠然進了行館。
玉佛宗的行館,果然跟別處不一樣,布置清雅,處處透著禪意。
眾人沿著水上九曲回廊,穿過館內蓮池,來到湖心。
湖心亭中,一個和尚,披著玉色的袈裟,正背向所有人而立,聽見腳步,翩然轉過身來,眉眼一笑:
“知道你已有妻小,卻不知你有這么大一群。”
溫疏白也不否認,“怎么?怕被吃窮了?”
兩人相見,迎面揚手,擊掌交握,顯然已是多年惺惺相惜的知交故友。
楚微涼:……
其實關于妻小這件事,她想解釋一下,但是,也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解釋。
說不定,人家大和尚口中的“妻”,是那個已死的師娘,而她,是那個“小”。
和尚說著,又看了一眼那一群妖魔寶貝,有貓有魚,有花有豬的,再笑一笑:
“看來,貓兒都自己帶糧了,那便無需貧僧破費招待了。”
池千秋:……
反而是晏玉玦,身為妖王數百年,到底有些見識,仔細打量了一下和尚,忽然躬身一拜。
“妖宗晏玉玦,拜見摩崖尊者。三百年前,曾有幸于座下聽法,受益匪淺,一直未能當面道謝,不想,今日竟然有機會近前一睹金面。”
和尚被他這么一本正經恭維一番,忽然噗地笑了。
“小貓咪一身王者風范,無需自損身份。登壇講經,不過都是和尚忽悠人騙口齋飯的,你千萬不要當真。”
原來,這個和尚就是玉佛宗的摩崖尊者?
楚微涼頓時又瞪大眼睛,將他好好打量一番。
摩崖尊者,俗家姓屈,按實力,一千年前便已是北玄公認的第一人。
前世,屈摩崖在撼天城講經那一回,盛況空前,楚微涼曾經要去看,被方寂雪禁止了,便只能遠遠混在城中百姓里看過一眼。
他那時,端坐在高高法壇上,那般莊嚴,口若懸河,即便八方來辯,最后也全都心悅誠服。
當時,整個撼天城的少女,都虔誠地捧著心口,仰望著他,恨不得立刻剃度出家,隨他去做小尼姑。
現在近前見了,的確是不染纖塵,舉世無雙的佛子,就是話有點多。
屈摩崖請眾人落座,發覺楚微涼在看自己,笑著對溫疏白道:
“你的小菩薩,養得不錯。”
楚微涼眨眨眼:???
聽不懂。
在玉佛宗,私下里都將與自己同修歡喜禪的女伴喚作“小菩薩”。
小菩薩養得好,兩人同修,才精進得迅猛。
溫疏白耳朵尖泛起一點粉紅,“你不說話,會死?”
“呵呵呵呵……”屈摩崖朗聲大笑,“我是聽說你要來撼天城,才特意趕來的。普天之下,蕓蕓眾生,我自認只有與你,才是同道,卻沒想到,你這樣說我!”
溫疏白:……
你就差沒說,歡喜禪與合歡道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他招呼所有人,“都過來,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玉佛宗摩崖尊者,生了北玄一等一的好皮囊,傳說當年為保貞操,才一鼓作氣,修成了北玄第一。”
所有人:佩服!佩服!
屈摩崖被揭了少時傷疤,氣得直笑,自然是寸土不讓。
“既然如此,想必諸位一直疑惑,你們這位梵天闕劍君,為何修為堆積地頭頂冒煙,卻始終不肯飛升?”
楚微涼他們:用力點頭。
溫疏白瞪眼:屈摩崖,你敢亂說一個字,本尊就當場掀桌子。
但是,屈摩崖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威脅。
他笑吟吟替溫疏白斟茶,“劍君他啊,不是沒飛升過,只不過,飛升失敗了。原因是……,那個女人,不愛他!”
說完,挑著眼簾,看了一眼楚微涼,“小菩薩,你愛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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