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只要一交手,就是天崩地裂,后果不知會怎樣。
片刻對峙,方寂雪藏在袖中的左手,慢慢過了一顆碧玉珠。
而溫疏白,發間綃紗輕輕一蕩。
兩人同時放大招!
兩道碾碎一切的威壓,狂襲向對方。
眼看毀滅就在眼前,一切都不可逆轉。
忽然,兩人之上,又加入了第三波力量,垂直而下,又分成兩邊,硬生生將兩個人的招式給強行化解掉了。
方寂雪和溫疏白之間,凌空飄下來七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
其中兩個修為略低的,已然口角帶血。
“劍君,得饒人處且饒人。”為首的老頭兒,向溫疏白深深一揖。
鎮魔塔門口,方寂雪神色登時一軟,先口噴鮮血,單膝跪地,勉強維持住身形:
“弟子拜見各位祖師。”
這七個人,是千機宗歷代祖師。
千機宗歷代宗主,皆許下鎮魔宏愿,魔域一日不清,便絕不飛升。
所以,每一任宗主卸任后,便會遁入后山閉關,以自身修為,鎮壓魔域之門,若無大事,幾乎再也不會露面。
今天溫疏白一劍,把過去萬八千年累積下來的七個歷代祖師,全都打出來了。
可是,沒等他說話。
方寂雪跪在塔門前,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暈死過去。
立刻有老頭兒沖過去將他抱在懷中,灌注法力施救,神情甚是心疼。
溫疏白:……
所以,現在欺負人的就是他咯。
首座祖師上前一步,“我等閉關之時,已聽聞劍君救世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只是……”
他回頭看了也一眼雙眸緊閉,臉色鐵青的方寂雪。
“寂雪他一向不善與人交際,又生性剛直不阿,如有怠慢,生了什么誤會,還請劍君看在我們七個老骨頭的份上,有話好好說。”
溫疏白見這些老東西是鐵了心護短了,也沒想太給面子。
“好啊,他也沒干什么大事兒,只是一心欺負女人,傷了本君的寶貝徒兒。”
七祖中暴脾氣的四代祖師按捺不住:“現在你不是也傷了我等的寶貝徒兒?而且又夷平了千機宗,還要怎樣?”
溫疏白不以為意,“心疼房子?那就有勞閣下去一趟梵天闕,看看喜歡哪座樓臺,隨便拆。”
反正蓋樓他既不出力,也不出錢。
四代祖師:“你……!!!”
“好了,不過都是小事。北玄同道,同氣連枝,當以和為貴。”二代祖師站出來調停,“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溫疏白一笑,“的確。你們那寶貝弟子,‘誤會’本君的徒兒殺了什么病秧子司丹,又劫持了一條魚,將本君徒兒騙入鎮魔塔,到底意欲為何,不得而知。”
他收劍入鞘,“這其中天大的誤會,七位還當細細盤問清楚后,再來與本君計較。若是問明白了,確定還要興師問罪,梵天闕的大門敞開,本君的劍,隨時恭候。”
他心里惦記著池千秋不知將楚微涼弄到哪兒去了,也沒空跟這些老頭兒多廢話。
君子報仇,從早到晚,也不急于一時。
溫疏白說完,傲然拂衣,轉身離開,步履所經之處,威儀無人敢阻攔。
他一邊走,一邊心里罵。
娘的,不能飛!干!
身后,方寂雪在幾個老頭的合力施救中悠悠醒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勉力撐起身子,艱難道:
“幾位祖師,塔中方才有大妖逃逸,它不但性情暴戾嗜殺,且極擅傳送之術,請你們立刻封鎖方圓千里,并向附近宗門發出格殺令,萬萬不可叫它為禍人間……”
-
那邊,池千秋并沒有去溫疏白既定的位置,而是帶著楚微涼,半路跑了。
他認定外面所有人都是壞人,都不安全,只有自己單獨跟阿涼在一起才放心。
可是,此刻看著楚微涼法力耗竭,滿頭白發,虛弱的模樣,又不知該怎么辦。
他被關在塔中一千年,除了妖魔間口口相傳的一些歪門邪道,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我放血給你喝吧?”
“我喝魚血干嘛……”楚微涼半死不活。
“那我們雙修?”
“你滾啊……”
“那怎么辦?”
“等師尊來。”
池千秋一聽就生氣,可也沒別的辦法。
“死阿涼,你要是敢丟下我就這么死了,我不會放過你!”
楚微涼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池千秋將她暫時安置在一處荒廢的破廟里,又扯了廟里的經幡替她蓋上。
因為不會蓋被,就連帶著腦袋一塊兒蒙住了,活像停尸。
楚微涼本就虛弱,又被灰嗆了,用手指撥開臉上的經幡,但看著他留下滿地的血腳印,也不忍心罵了。
傷一只腳,是瘸魚,傷兩只腳,那便是整條尾巴都瘸了的魚。
“放心,我不會死。師尊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她試過了,傷成這樣,又出了塔這么久,溫疏白也沒能將她變成小木偶收回去,梵天闕的信道也沒有半點動靜,一定是傳送的法術遇到了屏障。
方寂雪看似清冷,無欲無求,但心思極為縝密,他想要抓人,那天羅地網必定密不透風,從不留余地。
眼下她能想到的事,方寂雪也一定早就想到了。
追殺的人,一定很快就到。
池千秋身上的妖血味,太明顯了,不安全。
“幽幽,我把你先送走吧。我是梵天闕的弟子,外人見了,不敢隨意動我。”
“我要保護你。”池千秋不肯回去,坐在她身邊,運功療傷。
楚微涼想了想,也作罷了。
方寂雪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也不知道會與旁人如何抹黑他倆。
到時候,多個幫手,或許能多撐一會兒。
只希望溫疏白的鼻子,比那些千機宗的狗要靈敏一些。
果然,到了后半夜,兩個閉目養神的人,同時睜開眼。
兩人靜默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起看向窗外。
有人來了。
荒廟破舊的窗欞外,正支棱著一朵藍色小花。
楚微涼重新靠向柱子,閉了眼,痛苦呻吟一聲,吸引對方注意力。
池千秋悄然掀起一道水幕,消失在原地。
窗欞上向里面窺視的小花,晃了晃。
緊接著,就聽男孩子“哎喲哎喲”叫了幾聲。
一個穿著淡粉衣袍,生得花兒一樣嬌艷的少年,被池千秋從后面揪著耳朵,給揪了出來。
少年,不是人,是個花妖。
頭頂上,還支棱著一朵小花,是他拙劣的偽裝。
“說,你在這兒做什么?”
“我……,我嗅到有血腥味,特意來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妖,借口都這么笨!”池千秋才不信,當即要辣手摧花。
“等等。”楚微涼喚住他,“是株銀蓮花。”
銀蓮花是療傷的圣藥,這么一大棵銀蓮花,怕是已經活了千八百年了,若是吃掉,怕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世上還有這種送上門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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