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美人天生壞種,眾神病態邀寵 > 第16章 我回來了,陪陪我吧
  溫疏白掌中雪白的劍化于無形,溫熱的大手,反手牢牢握住楚微涼的手。

  他發間綃紗飄飄,另一手抱著女兒,光明正大牽著新徒兒,在眾人簇擁下轉身離開。

  楚微涼:……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

  從來都沒有跟男人拉過小手。

  現在想抽出來,但是又不好意思當眾駁了師尊的面子。

  生平第一次有人替她出頭,不但幫她懟天懟地對空氣,而且不需要她開口。

  其實也挺開心的。

  從來沒吃過糖的孩子,給一點甜的,就很滿足。

  況且,溫瞎子拉手拉得那么淡定熟練,她若是扭扭捏捏,反而顯得心里不干凈。

  于是,在心里勸自己:師尊是長輩,拉徒兒的手手是很正常的吧?

  也許世上每款師父都是不同的,這一款可能就比較平易近人,比較喜歡拉手手。

  她快走兩步,跟緊溫疏白的大步,“師尊,你剛才制服封豨的劍法叫什么?以后能不能教我?”

  “萬劍朝宗。等你開悟劍道,就教你。”

  萬劍……

  這倆字,又觸及了楚微涼心里最疼的地方。

  溫疏白佯裝不知,繼續拉長了腔,“學了萬劍朝宗,可以免得被人萬劍穿身,魂飛魄散,死無全尸——!”

  楚微涼:……

  剛做完好人,就開始扎心!

  遠處靜默的方寂雪:……

  ……

  等溫疏白招招搖搖走了,方寂雪才極為沉靜道:

  “執法長老,請公主前往執法堂內休息,不得怠慢。”

  他的聲音不徐不疾,卻仿佛有一股子被強行壓制的暴戾,都算在了安南嬋身上。

  安南嬋不禁身子一顫。

  方寂雪真的要審她?

  千機宗刑罰嚴苛,整個北玄都深為忌憚。

  那些招數,豈是給人用的,那是懲治妖魔的!

  方寂雪看似風輕云淡,不染纖塵,一顆心有多硬,多冷酷,她是見識過的。

  當初的楚微涼,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但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事兒會落到她自己身上。

  她慌了。

  幸好溫疏白已經走遠,那一身的威壓也解除了。

  安南嬋無限委屈地投奔向方寂雪:

  “師父!我什么都沒做!我是清白的……!這一切都是楚微涼的陰謀!一定是她搞的鬼!她想冤枉我,想報千年之前的仇!”

  千年之前……

  這四個字,聽在方寂雪耳中,極為刺耳。

  他身子輕輕一偏,一片衣襟都不曾被她沾到。

  “你我師徒義盡,此事已有圣女親自見證,今后無需再以師徒相稱。”

  執法長老見宗主并未偏私,立刻鐵面無私,帶人上前將安南嬋團團圍住。

  “公主殿下若能好好配合執法堂審訊,我等尚可以禮相待,倘若真的什么都沒做過,宗主自會找出背后主謀,還公主清白。”

  安南嬋尷尬站在原地,見事已至此,心念一轉,收拾心情,強撐面子笑笑道:

  “執法長老說的沒錯。畢竟我不是楚微涼,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沒做過,相信寂雪也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

  說著,又溫婉動人地望了一眼方寂雪。

  “寂雪,我們今日的婚禮,雖未禮成,可是,在我心里,已經把自己當成你的妻子,我一定會事事以你為先,絕不叫你為難。”

  方寂雪聽了,扭頭看過來,罕見地笑了笑。

  “公主受苦了,待到今晚這件事水落石出,還你清白后,你我的婚禮,定會補上。”

  言下之意,倘若不清白,那就另說了。

  安南嬋忽然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他這是想順水推舟,不承認今晚這舉行了一半的婚禮了?

  婚期無限推遲,他便是不會庇護她,更不會為她徇私。

  安南嬋心中一陣抓狂。

  今晚本該是她的大婚,是她夢想成真的日子,卻被楚微涼那個禍害嫁禍,蒙上不白之冤。

  果然,在千機宗,只要楚微涼一出現,就再也沒人將她安南嬋當回事,哪怕是壞事,也不例外。

  楚微涼一回來,就不擇手段,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甚至還攀上了劍君。

  而她安南嬋,本來該是今晚的主角,卻無論多么努力,都像個跳梁小丑。

  方寂雪的心尖兒上,要么空著,要么,就一定放著一個楚微涼!

  哪怕用了一千年的時間,她即便費勁心機成了他的新娘,也永遠夠不著那個位置!

  讓她如何不恨!!!

  如何不發瘋!!!

  安南嬋向陪嫁的兩個貼身宮女凌厲丟了個眼色。

  宮女很快領會主子意思,悄悄轉身去了。

  -

  執法堂的人押送安南嬋離開。

  沒多久,遠處,很快就傳來梵天闕眾人酒宴的喧囂聲。

  溫疏白舒朗笑聲,特別的開懷,仿佛特意傳了很遠,專門給方寂雪聽。

  千機宗的人各個臉色難看。

  尤其是幾位一千年前僥幸活下來的長老,更是心知肚明。

  楚微涼雖然是個禍害,卻也是個寶貝。

  不但天賦超絕,只要假以時日,造詣必定再次震驚天下。

  而且,還是萬載難求的爐鼎,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要得到的,修煉的終極捷徑。

  當年,若不是為了那件大事,他們千機宗怎么可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

  如今卻被梵天闕白白撿走了。

  傳功長老來到方寂雪近前,低聲寬慰:

  “宗主無需將眼前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阿涼如今不過是殘魂附于桃花木傀儡。將來魂體歸一,她的師父定然只有您一人,而且只可能是您一人。”

  方寂雪倒提碧落劍,對此未置一詞,身形無限寥落,向鎮魔塔走去。

  “本座進去看看,這里交給你們善后。”

  “宗主……小心……”

  幾個長老欲言又止,相互看了眼,心照不宣,由著他進去了。

  方寂雪入鎮魔塔,原本鬼哭狼嚎的塔中,立時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之后,嗷哇哇哇……!

  門口附近的小妖小魔開始尖叫著四散奔逃。

  啪!一聲炸響。

  方寂雪手中清冷長劍陡然化作青色長鞭,周圍立刻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妖魔們,全部停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弄出半點聲音,惹怒了這個人,就會在他的鞭子下,落得無比慘烈的下場。

  方寂雪原本光風霽月的臉,被青光映得有些變形。

  可怕的傷痕,沁著鮮血,蔓延滿布整個容顏,順著脖頸蜿蜒而下,仿佛曾經被什么東西殘暴的斜炸開了半邊身子。

  歷經半日鏖戰,卻一塵不染的人,此刻血染透喜袍,卻毫不在乎。

  是一千年前洗罪臺上受的傷。

  他從不去治愈,就由著它們這么遍布全身,日日夜夜折磨身體發膚。

  “跑啊,怎么不跑了?”

  “這么養著你們,不喜歡嗎?”

  “是不是最近,對你們太好了?”

  方寂雪人如血中玉樹,輕描淡寫三句話,風平浪靜。

  但鎮魔塔上下九重,所有妖魔如全部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比死還寂靜。

  他拖著青鞭,垂著頭,長發從肩頭一側垂過,腳下趟過塔中遍地的污穢和血河,疲憊走向深處。

  嚇得塔中修為頗深的大魔們畏畏縮縮,四下爬開。

  在經過原本囚禁封豨的牢籠時,方寂雪也未置一眼,又再低頭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腳步停下了。

  遠遠的最深處,群魔中央,一只能容兩三人在其中轉身的水晶缸,缸底鋪滿珍珠。

  “我回來了,陪陪我吧……”,他垂著頭,精疲力盡,卻言語盡力溫柔,不想嚇到那個人。

  然而,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抬眼間,水晶缸里,水色瀲滟,珠光燦燦,但是,卻空無一物。

  缸外地上,一灘水漬,淅淅瀝瀝,向著出去的方向。

  “她呢?!!她哪兒去了!!!”

  方寂雪的眼睛陡然沁得血紅,黑發與染血的喜袍轟然翻飛,咆哮響徹鎮魔塔。

  -

  外面,梵天闕擺酒的一座偏殿里,熱鬧喧天。

  外面的水池邊,有寬大如水浪般的幽藍色衣擺,悄無聲息閃過。

  溫疏白人逢喜事,千杯不醉。

  楚微涼陪在他旁邊站著,心里還盤算著旁的事,十分不耐煩。

  溫疏白察覺到,就忽然不高興了。

  “過來。”

  “干嘛?”

  “徒兒不該替為師喝幾杯?”

  “哦。”

  楚微涼自認酒量不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然后……

  腦子一木,人一僵,直挺挺朝前栽去。

  被溫疏白毫無意外的伸手抓住后腰衣帶,將人斜斜提在半空中。

  木頭人……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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