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莫璃縱身一躍，一把抓住了許天的手，這才防止他墜入溝壑中。
哼！
與此同時，岳莫璃也悶哼一聲，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縷鮮血。
許天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從對方急促的呼吸以及顫抖的雙手已經判斷出岳莫璃此時的狀態。
她雖然已經恢復小部分的武功，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恢復，如此高強度地運用武功，恐怕身體早就承受不住了。
想到這，許天一把朝著凹凸不平的墻壁上抓去，妄圖幫岳莫璃分擔一些重量。
但是，這土質稀松，疾根本無法承擔，隨手一抓，便化作殘渣落在地上。
許天還想動，但是心口的傷卻裂開了，巨大的疼痛讓許天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岳莫璃盡可能的平息自己的氣息，裝作無事沖著許天說：“稍微緩一下，我馬上拽你上來。”
“千萬不要松手。”
許天強忍著身體疼痛，應了一聲，但腦中已經不自覺地打算著最壞的想法。
岳莫璃咬著牙掙扎著想要將許天拽上來，但是，她自身力量有限，就算是拼盡全力，也只能減緩許天下落的速度罷了。
不要！
不要！
岳莫璃心中不斷地嘶吼著，她雙手用力，不管不顧地抓著許天的手，絕艷的面容此時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猙獰起來。
但是她卻根本無法注意。
岳莫璃美眸通紅，她頭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哪怕是得知自己死亡的訊息，哪怕是要放棄許天，哪怕是親眼目睹了許天愛上別人……
但從來沒有一刻，岳莫璃如此絕望。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流。
許天身體又下降了幾厘米。
他能感覺到一種腥甜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是血。
許天嘆了口氣，他沉聲沖著岳莫璃說：“莫璃，松手吧，再這么下去，你和我都要死在這里。”
岳莫璃咬著牙，連帶著她的身體也下降了兩厘米，她雙腳勾著地面，盡可能的控制著身體。
雙手則是死死地抓著許天的胳膊。
聽到許天這么說，岳莫璃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云沐風，這賬等你上來我再跟你算！”
“冰妍應該是被牽制住了，再等一等，只要她過來了，你就一定會沒事的。”
說罷，岳莫璃臉色又是一變，身體又下滑了一些，不僅僅是嘴，就連鼻子中也開始留著鮮血。
而此時的唐冰妍，渾身上下散發著殺意，身后的三千青絲也隨風飄揚，臉色更是冷得可怕，她憑借著記憶朝著許天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是，偏偏周圍有不長眼的人，擋在唐冰妍的面前懇求她，讓她帶自己出去。
唐冰妍沒有絲毫的耐心，只要有人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直接一腳踹到身后去。
等到后面，她直接提著一把長刀，一副從地獄中走出的女殺神的樣子。
許天不再多說，只是默默地從岳莫璃手中掙脫。
要是再這么下去，不僅岳莫璃救不了自己，就連她本人也會隨著自己掉入溝壑之中。
他不能、也做不到，讓岳莫璃因為自己而死。
雖然，他真的不想死。
當然，并不是許天本人畏懼死亡，他只是心疼唐冰妍。
但是，許天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盡管看不清楚，但是許天隱約間看到岳莫璃半邊身子都已經垂落在溝壑內了。
再這么下去，馬上就要失衡了。
想到這，許天不再猶豫，掙扎著伸出另一只手，努力掙脫。
岳莫璃察覺到許天的意圖，她心中發慌，聲音不自覺的提高，“許天！你敢！”
“你要是真的這么做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岳莫璃不住地收緊手掌，阻擋許天掙脫的舉動，嘴里更是不斷地威脅著，“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了！”
“云沐風，我說到做到！”
許天聽到這話，動作一滯，隨即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莫璃，你這是何必。”
岳莫璃聲音哽咽，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終究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沐風，算我求你，不要掙脫我的手。”
“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我沒有辦法再失去你一次。”
許天聽到岳莫璃哽咽的聲音，心情復雜。
他只覺得兩種矛盾的心情在撕扯著他，一方面，他不希望岳莫璃因為救自己而死，另一方面，他又真的擔心，岳莫璃會因為自己而選擇死亡。
許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兩人的身體又下垂了一點。
這一次，岳莫璃只剩下膝蓋往下落在地面，剩下的身體全都懸在溝壑外。
“莫璃，”許天頓了一下，認真地說：“我從來沒有后悔曾經與你相愛。”
“但，當年你拒絕我后，我是有埋怨你的，我不懂你若是不愛我，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若是愛我，又說為什么不答應。”
“很長一段時間，我很痛苦，我甚至自虐性地開始回憶起我與你的點點滴滴，想要找到你愛我的證明，或者是讓自己死心，確認你就是不愛我。”
許天自嘲地笑了一聲，“但是，自從我得知了真相后，我是真的釋然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至少我們曾經有真摯的相愛過，只不過，最后沒有達成我們想要的結局。”
岳莫璃此時早已經淚眼模糊，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抓住許天，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情是什么。
當年，她自認為是對許天好，所以決心離開他。
可如今，許天做了與她當年相同的選擇。
岳莫璃才懂，當年的許天究竟有多痛苦。
鬼使神差，岳莫璃腦中響起唐冰妍的話。
或許，她說得對。
愛不僅僅是付出，還有承擔。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許天笑了一聲，“莫璃，放開我的手吧。”
“我已經不是當年的云沐風了，這是我的決定，請你，放開我的手吧！”
岳莫璃呼吸一滯，正要說些什么，許天已經搶先一步，猛地掙脫她的手掌，閉著眼睛墜了下去。
“不！沐風！”岳莫璃尖銳地喊了一聲，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許天墜落的方向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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