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看著母后姜芫，臉上滿是心疼，為追查父王的死，不惜以身犯險，被囚在劍宗山上十八年。
沒了修為的姜芫，眼神里沒了以往的劍氣凌厲，反而像是個溫柔的老婦人。
從她的臉上還能看出當年艷壓群芳的絕色，似乎是解脫了，沒了仇恨的壓抑，更加出塵脫俗。
“梅大人，這份恩情，朕會記得的！”
為人子的楊凌很是恭敬，與身份無關，梅文宣救太后，他耗費了不少力氣，從臉上的疲憊便能看出來。
以命換命，這種法子對儒家道統來說是違背的，梅文宣還是做了。
“母后，朕會派人送你回大烈洛都！”
“你要去哪？”
“南下武安城，大都雖然打下來了，但對我們來說并不能長久！”
“嗯，那你一切小心，尤其是蕭劍堂！”
“蕭劍堂化為千年前的魔種，如今已經去了天門遺址，遲早有一天，朕會親手宰了他！”
姜芫欲言又止，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撤出大都是李靖都督府早先就制定好的計劃，大都城始終是北離國都，若是一般情況下，很難被攻破。
但絕不能長久待著，拓跋宇在永林城拿下涼王后，必然會揮軍回撤。
這樣一來，北離天子回撤，國內勤王之師云集，大烈的后勤補給太長，尤其是兵員補給，都會制約大烈軍的行動。
大烈國內并沒有想象中的安穩，新政推進后，會觸及很多人的利益。
若是楊凌長期不在國內，必然會引起人的注意，更何況南邊還有一個李正道在。
本來就沒計劃能拿下大都，打下羅山城，給北離一個教訓即可。
后來的發展超出了大烈的預期，拿下大都后，已經算是天大的功勞。
大軍南下，天武軍開路，蘇定方、王伯當所部在追擊完南宮商后，也已經南下。
從巨虎城出兵后，大烈軍攻擊二十萬不到，如今連續兩場大戰下來，損傷了不少。
攻城本就是要靠著人去填的，就算你再精銳，也會有大傷亡。
能南下的大烈軍，楊凌只帶了十二萬，其他人帶著傷兵和財寶南下回巨虎城了。
十二萬中除了鐵浮圖外，其他都是輕騎兵。
唯一編制保存得比較全的是白袍騎，一萬白袍騎還剩了九千左右。
褚江懷兩戰后，已徹底被李靖收服，與天武軍兵分兩路南下。
天武軍依舊是宇文成都領軍，鐵浮圖、禁軍居中護衛楊凌的天子儀仗。
從大都南下武安城，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七日左右。
燕玄之陣前有裴元慶為先鋒，與拓跋昊的北府軍連戰數場，陣斬北府軍大小十三位將軍。
雖還沒能入了陸地神仙，但在天人中，已然是真正的無敵。
不過燕玄之始終無法突破武安城，北府軍的強勢不愧北離精銳。
陳天洛也是北離一代名將，拓跋昊這個人很信任陳天洛，不爭兵權，指揮權依舊在陳天洛手中。
連續幾日的大戰下來，武安城依舊固若金湯。
“報！三殿下，大都來的消息！”
已經有一陣子沒收到大都的消息了，拓跋昊派出了不少偵騎，但得到的消息還是寥寥無幾。
“念！”
“大都于五日前被大烈軍攻破，皇宮被毀，劍宗被滅，陳瑾戰死，老將們的十萬私軍全部戰死，陳旭升、張廣峰兩個小將軍不遵圣旨，被南宮商設伏在甕城，盡數戰死！”
拓跋昊震驚，一旁的陳天洛雙眼欲裂，一掌劈碎了身前的書案。
“南宮商，你個老賊，誤國誤民，殺我兒子，此仇不報，枉為人父！”
陳天洛就陳旭升一個兒子，為了培養他，用盡了畢生心血。
任何人都會不遵圣旨，但他陳天洛的兒子絕不會。
一時間氣得不輕，陳天洛吐血不止，拓跋昊連忙喚來軍醫。
“來人，讓軍中所有將領全部來本王府中議事！”
“得令！”
北府軍十萬余人，雖被裴元慶斬了不少，但仍然還有不下三十位。
“殿下，大都被破，我們當立刻回師大都，不能讓大都落入南蠻賊人手中！”
“是啊，殿下，大都不可丟啊！”
說完消息后，一眾北府軍將領都嚷嚷著要回師大都。
這其中很多人或許真的是氣憤，要殺回去為國而戰。
但更多的是因為北府軍大部分軍中將領的家眷都在大都之中，家產，后代子嗣都在，他們擔心也實屬正常。
“肅靜！”陳天洛醒來后，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天洛在北府軍中的威望無人能比，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再說話。
“大都城已經破了，我們回師，武安城怎么辦？”
“武安城一破，燕玄之北上，與大都的大烈軍遙相呼應，我們豈不是拿不回大都，還要丟了武安城！”
“更何況，如果所料不差，大都的大烈軍已經南下！”
北府軍中眾將都是聰慧之人，剛剛一時著急，被陳天洛說了一通后，都冷靜了下來。
“陳帥，若大都的大烈軍南下的話，對我們來說腹背受敵十分不利啊！”
拓跋昊說出了心中擔憂，目前武安城中只有十萬北府軍，外加原本武安城的兩萬守軍。
城外燕玄之的黑甲騎就能與他們相當，再加上從大都南下的大烈軍，武安城不好守。
“求援吧！”
“大都被破，陛下遠在永林城，能救武安城的恐怕沒其他人了吧！”
拓跋昊對戰局還是了解的，在地圖上看了半天，實在沒找到哪里能有援軍來。
“這里！”陳天洛被人扶著，踉踉蹌蹌走到地圖，指著一處地方說道。
“三葉城？”
“不錯，三葉城是皇莊所在，城中葉姓三家都是皇家私營的，陛下在三葉城布置了一支軍隊，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有八萬人，都是按照北府軍編制來的！”
拓跋昊大喜，三葉城距離武安城只有不到兩日路程，按照陳天洛的說法，應該都是北府軍。
再多八萬北府軍，武安城就有了希望，只是陛下連自己這個兒子都瞞著，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可本王手中并沒有父皇的金令，調不動三葉城的軍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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