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巷道當中，馬丁壓低愛國者隊的帽子，仿佛察覺后方有人跟蹤，快步行進中閃身躲在一堵墻后面。
安裝在滑軌上的攝像機轉了過來。
馬丁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人靠在墻壁上，胸膛快速起伏，情緒緊繃如弦。
腳步聲到了近前。
他動作超級快，閃身而出，對著來人就是一刀。
拔出刀來，轉身就跑，沖到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消失在人海之中。
接下來，作為追蹤者的萊昂納多也是近乎相同的一場戲。
兩場戲后期肯定要交叉剪輯成無數短鏡頭。
這幾天里，斯科塞斯敏銳的察覺到，馬丁、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三人之間，起了某種微妙的化學反應，不拍攝的時候也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立即調整了拍攝計劃，將三人交集的戲份挪前拍攝。
效果非常明顯，三位主要演員的狀態好得出奇。
這天，劇組進入半下午長時間休息，剛剛從洛杉磯剛過來的梅內找到馬丁，低聲說道：“馬特-達蒙來了劇組，一會可能過來。”
馬丁點點頭：“我知道了。”
梅內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老大，我會盯著他的。”
“沒那么嚴重。”馬丁算了下時間，起身找到尼克爾森，問道：“萊奧呢？”
尼克爾森指了指不遠處：“在打電話。”他這個混蛋滿腦子邪惡思想：“好像維密有人把上次聚會的事，透漏給吉賽爾-邦臣了，等他一會兒回來，我們給他加把勁，鼓動他分手。”
馬丁懶得摻合這種爛事：“又沒什么好處。”
尼克爾森卻說道：“最近聊天的時候你沒注意？萊奧那混球說過幾次，每次與吉賽爾-邦臣發生矛盾，他們都會大吵一架，按照我的推測，吉賽爾-邦臣因為那天的派對跟萊奧分手，肯定會來劇組鬧，這樣的熱鬧很罕見。”
他問馬丁：“你不想親眼目睹好萊塢超巨的超級八卦？”
馬丁比起尼克爾森，真能算個好人：“到時你再打個電話，把維密其他天使一起叫過來，那才叫精彩！”
尼克爾森鄙視：“我這個爛人都覺得你爛！”
馬丁很無辜，怎么說都是你這個老混蛋有禮？
萊昂納多回來了，看樣子很生氣，一過來就說道：“我要甩了她！一定要甩了她！25歲了，竟然還跟我吵！”
尼克爾森給他添火：“25歲，都老得起皺了！不甩掉留著她給你當奶奶嗎？”
馬丁只是嘀咕：“這個世界沒有女人能永遠年輕。”
尼克爾森瞪著馬丁，仿佛在說你竟然臨陣反水！
馬丁這樣有原則有底線的老實人，怎么會鼓動人甩女朋友，只是說道：“這個世界從不缺少年輕的女人。”
萊昂納多一把按住馬丁肩膀：“伙計，我踏馬交往了二十幾個女朋友，還沒你看得透徹。”
尼克爾森問道：“她沖你發火了？”
萊昂納多輕輕點頭：“罵了我一通，很可能來紐約。”
“以我幾十年的經驗，她肯定會來，萊奧，你和馬丁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你們走我悲慘的老路。”尼克爾森一副替年輕人著想的模樣：“有些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對她的愛多一點，她們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當成公主和女王，只會無止境的索取，從來不懂回饋。”
他所有的好話，都是在為接下來的爛話做鋪墊：“我建議，你把維密那幾個簽約天使全部叫過來，讓女方看看，萊昂納多從不缺女人的愛！”
萊昂納多頗為意動，但很快意識到了，指著馬丁和尼克爾森說道：“你們兩個混蛋，等著看我笑話，對不對！“
馬丁接話道：“等我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可以回請你去看。”他拿胳膊搗了搗尼克爾森：“老混蛋，你也可以。”
尼克爾森一本正經應道：“當然可以！”
萊昂納多拉開椅子，坐在他們對面，鄙夷：“兩只單身狗！”
馬丁和尼克爾森竟然無言反駁。
兩個混蛋不止一次對外宣稱單身。
另一邊，馬特-達蒙從化妝拖車中出來，在副制片人泰勒的陪同下，來到片場。
劇組正在休息，大部分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放松。
馬特-達蒙一眼就看到了戲份最重的三個演員。
馬丁、尼克爾森和萊昂納多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偶爾還勾肩搭背，氣氛不是一般融洽。
達蒙以眼神示意：“他們關系一直很好？”
泰勒輕聲說道：“非常融洽，就連斯科塞斯導演都覺得奇怪，不過最近有傳言，他們好像一起開過什么派對。”
達蒙想要盡快了解情況，以決定應對策略：“馬丁的表現呢？”
“非常好，僅次于尼克爾森，斯科塞斯認為他在表演上比萊昂納多收放自如。”泰勒屬于戴森工作室的人，也就是支持馬特-達蒙的資方，不會誤導他：“斯科塞斯導演不止一次說過，馬丁-戴維斯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達蒙輕輕點頭。
泰勒建議道：“現在劇組磨合成型，拍攝特別順利，最為主要的三個演員肯彼此配合，斯科塞斯相當滿意，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最好暫時放下來，以工作為重。”
達蒙又看了眼三個說笑的人：“放心，我不會亂來。”他又提醒泰勒：“幫我看著點馬丁-戴維斯和杰克-尼克爾森，我得到確切消息，他們想要搞我。”
泰勒略顯驚訝：“還有這事？”
達蒙想到劇本會那天，他偷聽到的馬丁與尼克爾森的對話，多少有些頭疼，這對爛人會搞出什么爛事來？
另一邊，尼克爾森說道：“混球，達蒙好像在看你。”
馬丁后面有老布守著，頭都沒有轉，說道：“他看的是你啊，你讓人當眾放屁，人能不想搞你屁股？”
尼克爾森獰笑道：“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搞我屁股。”
“不對吧，我記得在游艇上，娜奧米用了個佩戴式的。”報復機會到來，萊昂納多怎么肯放過，直接揭老混蛋的底：“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用的。”
馬丁椅子往一邊挪，遠離尼克爾森：“我看錯你了，你竟然還有這種愛好。”
尼克爾森不屑一顧：“等你到我這么老了，該玩的都玩過了，也會主動尋求刺激。”
三人閑聊了一陣，化妝師過來補妝，拍攝重新開始。
攝影棚里，兼職道具師的布魯斯從片場里走過，檢查過所有道具，回來后沖馬丁這邊點了點頭。
達蒙即將加入拍攝，雖然這個等級的好萊塢明星，不可能拿自己前途開玩笑，但布魯斯還是非常謹慎。
進了片場，馬丁要拍攝科林與達蒙飾演的丁各南的一場戲。
兩人熟悉走位，對了下臺詞。
攝制組的滑軌出了點問題，還沒準備好。
馬丁主動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的電影。”
達蒙不明白他的意思，順著他的話問道：“哪一部？”
馬丁說道：“杰森-伯恩，特別酷。”他補充道：“我們這些演員，不像CIA那樣你死我活的。”
達蒙沉默片刻：“電影里面夸張了。”
馬丁點頭：“也是啊，工作而已，工作上出現摩擦，總有很多合適的解決方式。”
達蒙盯著馬丁看：“你說的對，只是一份工作，結束之后可能再無交集。”
馬丁主動伸出手來：“你看，我們也能找到共同看法。”
達蒙在他手上輕輕握了一下：“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不喜歡你。”
馬丁說道：“我不是富蘭克林。”
話到此為止，他不想與馬特-達蒙做無意義的糾纏，就算再怎么樣，也改變不了劇組演員序列。
達蒙還是面無表情，天生一副好人模樣。
拍攝很快開始，馬丁與達蒙的對手戲。
科林質問丁各南，想要他手里的臥底名單，丁各南當然不會給，兩人由此爆發言語上的沖突。
可能想要證明什么，從場記打板后，達蒙就在表演上發力，似乎要在對手戲上，壓過馬丁一籌。
馬丁在劇組拍攝了一周多，狀態正是最好的時候，表演收放自如。
等到這一條拍完，斯科塞斯才喊了停。
他從導演位上下來，進了片場，對達蒙說道：“收一點，你發力過猛。”
馬特-達蒙點點頭，原地轉圈，嘴里嘀嘀咕咕，好像是獨屬于他的調整方式。
劇組各部門歸位，拍攝重新開始。
但剛開拍不到五秒鐘，斯科塞斯又一次喊了停，這次直接吼道：“達蒙，收一點！明不明白，收著點！”
后面達蒙的拍攝斷斷續續，很不順利。
斯科塞斯倒沒有發火，畢竟馬特-達蒙新加入拍攝。
趁著拍攝間隙，萊昂納多說道：“不知道馬丁這個混蛋跟達蒙說了什么，他存了心想要跟對手戲里壓下馬丁。”
尼克爾森說道：“他心態失衡，表演發力過猛，比你還嚴重。”
別人這么說，萊昂納多會有意見，但尼克爾森這么說，他沒有反駁，只是話題繼續放在達蒙身上：“他過于想證明自己給斯科塞斯看。”
尼克爾森不禁笑：“即便錯了，斯科塞斯也從不承認。”
大導演怎么會有錯呢？錯的都是演員或者編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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