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麻衣少年行 > 第四百六十七章 死鬼難勸
  卻說臧嘯林回到臧公館之后,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就連新近得寵的姨太太都勾不起他興致了,獨兒個琢磨了一陣兒,總覺得有件事情縈繞在心里,處處透著古怪。

  翻了一陣,他忽的失聲說道:“娘的!老子想到了!”

  他想到費三兒發來的電報里,說護航隊隊長方山維護陳天默,所以,陳天默為什么會出現在“永鑫號”上,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上海灘,都是方山搞的鬼啊!

  臧嘯林恨得牙癢癢,暗罵道:“怎么老子的隊伍里光出吃里扒外的叛徒呢?!前有一個田清亭,后有一個方山!”

  他還不知道,方山是受了林環步的囑托。

  他身邊最大的“叛徒”,其實就是他自認為最忠心的小林子。

  臧嘯林睡不著了,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呼喊心腹門生,吩咐道:“去,給老子發一封電報到‘永鑫號’上!指名叫費三兒收著!就說是老子的命令,弄死方山,由他擔任護航隊隊長,然后集合所有隊員,想盡辦法,給老子宰了陳天默和田清亭!事情如果辦的漂亮,老子對他重重有賞!如果辦不下來,就自己跳海自殺算了!”

  “是!”

  那門生也不廢話,立刻便去辦了。

  在臧嘯林想來,護航隊的人就算是一群廢物,弄不死陳天默,可也不至于叫他全身而退吧?

  本事再強,也怕洋槍!他臧老二就不信這個邪了,哪怕是拼上整個護航隊的流氓,讓陳天默傷上加傷,也算值得!

  哪怕沒有讓他傷上加傷,也最能耗損他不少力氣,讓他夜里睡不安穩,傷勢得不到恢復!

  至少,也給小長老打死陳天默增添一成勝算不是?

  ……

  海上,緩緩行駛的“永鑫號”,二層艙房。

  田清亭得了陳天默的吩咐,來找方山,提醒他須得防備費三兒……

  方山睡在一間獨立的艙房,可對標船上的一等艙,頗為奢華,這也正是他身為護航隊隊長所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此時此刻,他剛洗漱結束,還沒有睡下,忽聞敲門聲響,便詢問了一句:“誰啊?”聽見是田清亭的聲音:“我,竹蜻蜓。”便過去把門打開了。

  “怎么了田師兄?”方山還以為是陳天默又出了什么事情,頗為關切的詢問道:“是陳先生又遇到麻煩了嗎?”

  田清亭搖了搖頭,道:“陳先生很好,不過他叫我來提醒老兄你,須得防備你手下的費三兒,只恐這人會對你不利。”

  “費三兒?”

  方山聞言不禁哂笑了起來,道:“他就是個小癟三!我也知道,他一直想取代我的位置,做這個護航隊的隊長,可惜他腦子不如我好使,身手不如我厲害,而且貪財好色不講義氣,兄弟們個個都不服他,他就是想對我不利,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怕他什么?!你家那位陳先生,多慮啦。”

  田清亭肅容說道:“陳先生相術非凡,觀人知命,鐵口金牙,有言必中!他說的話,你最好還是放在心上為好。那個費三兒即便是再怎么不堪,能做到護航隊副隊長,也不會是易于之輩吧?常言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費三兒如果是有心算計你,你卻無心提防他,豈不是要壞大事?”

  方山還是不以為意,只笑著敷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田師兄請回去吧,忙活了許久,也該休息了。對了,告訴陳先生,多謝他好心提醒。”

  田清亭見他如此,也不好多勸,只搖了搖頭,叮囑道:“你多多保重吧。”便轉身告辭。

  當他回到特等艙房間里的時候,陳天默正在捏訣練氣,精神頗見恢復,大約是聽見了他小心翼翼的開門聲,陳天默睜開了眼睛。

  田清亭連忙說道:“對不住先生,我打攪您修煉了。要不我還是出去吧,就在方山的艙房里休息一夜,也正好與他做個伴。”

  陳天默擺了擺手,道:“不必多心,你并沒有打攪我。那方山怎么說?”

  田清亭苦笑道:“他似乎不把先生的好心當回事,覺得費三兒并沒什么本事,不足以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陳天默的神色登時凝重了起來,道:“我今夜看出方山的面色極差,是‘黑云壓頂,大厄將至’的征兆,費三兒則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癲相,所以才起了好心,叫你去勸。方山若是聽我的話,還能轉運,躲過一劫,不聽我勸,必是短命!我料定今夜護航隊里要發生火并,方山輸命,而費三兒勝!你我如果留在此處,絕難安穩!”

  田清亭聞言,也緊張起來,連忙說道:“那我再去勸勸方山,讓他先下手為強,務必把費三兒控制起來!”

  陳天默搖了搖頭,嘆息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你已經特意去叮囑過他一次了,咱們的情分已然盡到!他既然不聽,是心意已定。你再去說,他不但未必領情,反而還會厭煩你我,甚至還會疑心咱們挑撥他們護航隊的關系!倘若你去的時機不巧,再遇上費三兒帶人前去火并,你必是兇多吉少啊!”

  田清亭臉色大變,道:“那怎么辦?費三兒要是敢對方山下手,那接下來,肯定要對付咱們啊!”

  “這是不用想的。”陳天默略微沉吟,忽問道:“這船運送的貨物都堆放在哪里?”

  田清亭道:“貨物都在底艙。”

  陳天默道:“我的那些古董文物,你知道堆放在什么位置嗎?”

  田清亭道:“我知道,我看著他們運到船上,裝進底艙里的,就在離卸貨出口最近的‘亥’字位。”

  陳天默道:“馬上收拾行囊去底艙,咱們就藏在那里,與貨物作伴,等我傷勢復原,再料理那些渣滓!”

  田清亭道:“好!”當即便開始打包兩人的行李。

  一切收拾停當之后,田清亭帶著大包小包,又準備扶陳天默離開,陳天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等等!”

  田清亭驚道:“怎么了?”

  陳天默古怪的一笑,道:“把行李打開,要緊的錢莊莊票、銀行本票挑出來隨身攜帶,金條打包帶走,銀元和衣服都丟在房間里,無須帶走。我先出去,你卻留在房間里,把屋門從里面反鎖,然后把艙房的窗戶完全打開,系條繩索在身上,從窗戶翻上甲板,而后下來接應我。”

  田清亭聽的一頭霧水,茫然道:“這卻是為何?”

  陳天默笑道:“倘若費三兒今夜真的火并了方山,又帶人來找我們麻煩,結果叫門不應,破門而入的以后,見房間里空無一人,我們的錢和衣物卻都還在,他會怎么想?”

  田清亭恍然大悟,撫掌贊嘆道:“妙啊!他一定會以為我們是在情急之下跳海求生了!”

  陳天默笑而不語。

  田清亭當即依言而行。

  那特等艙分布于所有艙房的最上層,而且自帶私人甲板,可翻去船的大甲板。

  田清亭的騰挪術神乎其技,獨步天下,加之以繩索輔助,從艙房窗戶里翻到私人甲板上,再翻躍到大甲板上,可謂是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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