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毛心悠沒吃多少便上樓去了,臨走還特別叮囑婆婆不要管外頭的人。
她走進房間沒有開燈,坐在窗臺透過紗簾望眼方文與沈家夢。
并不是她不放心監視,而是她心有掛牽。
她先是撥通了大齊的電話。
“大齊,我弟弟怎么樣?”
“毛小姐應該能想象,他太難受自殘,醫生給了脫毒藥物加少量鎮定劑,好像并沒起多大作用,沒辦法現在只能綁著他,讓他跟自己的身體慢慢斗!”
毛心悠用手揉搓臉頰,許久后又問:“他不肯吃東西吧?”
“水還是硬灌的,看他相當痛苦!”
“醫生說熬多久反應會減輕?”
“這個說不準!醫生說先讓他擺脫身體的毒素,還要做心理康復,治療心癮。”
“好!我明天去看他。”
“小姐...”大齊好心相勸。“你還是別來了,他一直...”
“一直罵我!”她明了。
“關鍵是你來也起不到作用,幫不了他,看著還煎心。”
“嗯,你們辛苦了。”
結束通話她深深嘆息,只能祈禱母親的在天之靈給他庇佑。
她沉默良久又翻出于欽的號碼,猶猶豫豫下才撥出。
第一遍無人接聽。
第二遍,嘟了n遍被接通。
“喂?于欽。”
電話那頭卻沒動靜,她望眼屏幕又放在耳畔。
“你...沒事吧?喂,于欽?”
一直沒等到有回應,她發下手臂想結束通話。
這時,從手機里悠悠傳來一個女聲。
“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不嫌累嗎?小優姐。”
她稍稍怔愣,緩緩舉起電話。
“高麗麗?”
“是我!被你害到很慘的高麗麗。”
高麗麗的語氣拖沓冗長,聽上去倍加陰險。
“是你害的自己!”她心里突然升起不詳的預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試探問:“麗麗有時間談談?相信我們之間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能不能請你讓于欽給我說兩句話?”
“呵呵...”高麗麗一串陰氣的笑聲后回道:“我雖然害你,但你毫發無損,但我的孩子卻因為你喪命。我現在沒空找你,但事兒,沒完!你記住,于欽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歡他跟你有聯系。”
“孩子的事我很遺憾!但麗麗你那樣對我,我卻沒找過你麻煩,所以跟我沒關系!”她頓了頓。“我還要感謝你,告訴我張如君來尋仇的消息!”
“不用謝我!”高麗麗自信地說:“我猜你一定把他送到監獄了吧?這多好,我們都清凈了!”
毛心悠輕牽嘴角,這個女人會比張如清更加狠辣。
“毀了張如菁,陷害張如君,都是你做的?你早就想把他送進監獄!”
“是他們自作自受,活該!”
“那你把于欽怎么了?”她追問。
“這話說的,我們是情侶,愛他還來不及,我能怎樣他?他啊現在整顆心都撲在我身上!看好你老公就行了,妖上有妖,別被哪個比你更狐媚的賤人勾走了!”
毛心悠不在乎她的謾罵,努力平復情緒。
“對不起麗麗,你們能和好我很高興,能不能讓我跟他說句話?就一句!”
“沒必要了!于欽怕我多想,讓我轉告你,當好你的方太太,別再朝三暮四犯賤招惹他!明白了嗎?小優姐。”
“高麗麗...喂?”
嘟嘟...通話被掛斷。
毛心悠放下手機,如果他們真和好如初,她的確不該。
但她從頭到尾捋了遍,越想越不對勁。
如果于欽身處險境,她怎能坐視不管?
她內心異常矛盾,滿面愁容地再次望向窗外的男女。
外頭,方文的寡淡,讓沈家夢的憶舊情結束。
但此刻,她彷佛換了個人,沒有招牌式的淡笑,表情再無氣盛。
看上去挫敗泄氣,雙目噙淚,一副我見尤憐的柔弱。
“方文...家夢認輸!”
可方文并未正面瞧她,輕揚嘴角再燃根煙。
“沒有比,何談輸贏?”
到了這步,她不再藏著掖著。
“我不明白,我讓他們反復測試,為何沒找到漏洞?”
“一群自持清高的人士,用的是高端手機,當然測不出來!”
“什么意思?”
他沒再過多解釋,噙上煙卷雙臂伸展向上,有些不耐煩地活動筋骨。
“反正東天是技術入股,無非是耗費點人力財力,沒多大損失。”
然而,沈家夢可沒這么輕松。
“東天是法人,我被洛啟衡坑了!他現在不露面,股東怕虧損跑到東天鬧,啟明星起訴商標侵權。”
他望她眼,心里暗罵其蠢。
“沒事,艾貝兒金總財大氣粗,太太有難一定鼎力相助!”
“他看似實力雄厚,艾貝兒近年業績下滑,并不好過。”沈家夢忽地攥住方文的胳膊。“方文,啟明星的事我認了,看在我們曾經真心愛過的份上...”
“誒誒!”方文緊張地望向二樓,慌忙抽手打斷她的話,吸口煙遠離她。“以前不懂愛,別再提了,很煩!”
自取羞辱的沈家夢深吸口氣,對她來說,現在什么都不重要。
“算家夢請求你,方文,請你放張氏一馬。”
方文終于等到她的正題,送她一抹幽怨的彎眼,這圈子繞的。
“怎么讓我放一馬?聽不太明白!再說,張氏的大股東是張如清,有什么事需要你來求啊?”
她不理會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繼續說:“張氏我花了很多心血,還沒見盈利,不能就這么停擺!”
“呦!怎么會嚴重到停擺?”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只有你能做的到!”
“我做到的事多了去了,具體指什么?”
“建科的模板上一條廢一條,導致全部產線停擺!難道不是你做的手腳?”
本就心煩意亂的沈家夢被他搞地有些更燥,情急之下把實情吐露,說完她又后悔。
這個結果讓方文真意外,他思量片刻后直笑到嗆到自己,輕咳兩聲后恢復一本正經。
“上一條廢一條,直到全部產線上完導致全部停擺?還有這么蠢的人?真行!那關人家建科什么事?噢,是不是完不成交期怕承擔違約責任,才求讓我放一馬?”他不悅地端起手臂比劃。“那可不行,我沒法給建科交代!產線出問題趕緊找人修啊,在我這浪費什么時間?回去想辦法吧!”
他說完就推開花園門,啪嗒一聲上了鎖。
“方文!”
沈家夢也不顧什么涵養,一聲怒氣尖叫喊住他,語氣變地生硬起來。
“凡事留條后路,得饒人處且饒人,逼急了魚死網破,都沒有贏家!”
方文轉身盯著她,表情不屑地冷哼一聲。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沈家夢,你真是一點沒變!如果你一上來,不談什么難忘舊情,直接說事或者像現在這樣耍狠,我倒能看在你曾經陪我幾年的份上,給你出個主意!”他說完轉身,沒走幾步又停下。“不過想起來,挺惡心!”
沈家夢被羞辱到身體震顫不已,望著他消失的背影恨到牙癢癢。
她恨張如清的蠢,恨方文的絕情。
話已自此,希望破滅。
她憤憤地轉身上車駕車駛離。
“那點情懷,沒事就拿出來賣!”
方文嘟囔著開門回家,一直站在落地窗監視的郭美玉慌忙迎來盤問。
“方文,她來干什么?你們怎么還有聯系呢?千萬別再上她的當了!”
“你兒子有那么傻嗎?別瞎操心!”他換了拖鞋走到餐廳,悠哉接過李嫂遞來的碗筷。“心悠吃了沒?”
“小姐胃口不好,吃的很少!姑爺,我回先生那了。”
“好,辛苦!”
李嫂走后,郭美玉坐在餐椅。
“要不是心悠不讓我出去,我一準兒去罵她。當年你給她花多少錢呢?關鍵那時咱家還不富裕!”
“誒,媽,我在國外可沒問你要錢!我花的是我打工掙的,是你非給我打錢!”
“我和你爸不是怕你辛苦嗎?憑她家的條件,她能出去留學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出國的錢都是你貸的款!利用完,就跟人跑了。”
母親糾結的那些往事,他早已不在乎。
“看透一個人,值!”他夾菜扒拉口米飯。“你們打的錢我一分未動,不過,被我回來創業了!所以你和爸才是咱家的大功臣,是全越的老板,我為你們打工!”
“傻不傻?我們的還是你們的!將來啊,我存的那些,等我們走了都留給我孫子、孫女。”
“什么時候給我花完,你們才準走!”他把碗一推,進廚房切起水果。“趕緊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回家吃飯,別真跟哪個阿姨跑了,你又跟我們哭哭啼啼。”
郭美玉跟到廚房門口,反駁:“讓我給他打?他想的美,愛跟誰跟誰!他對我能像你對心悠一回嗎?我餓死他都不帶瞧一眼的。”
“除了會剝個水果,我對她也沒好到哪里!”他弄完水果又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爐。“她還什么東西都不要,跟你一樣,錢就擺在那看!我都不知道掙錢干嗎了?”
“掙錢就花完呢?”郭美玉十分贊同兒媳。“有能力去山區建學校,讓那些孩子們有書讀,不比買那些可有可無的東西有意義?”
方文朝母親豎起大拇指。
“有覺悟!媽,先把你存的那些拿出來,我幫你捐了吧!”
“我那點兒能到哪啊?”
叮~牛奶熱好了,方文笑笑一手端一物走出廚房。
“媽你的想法非常好!學校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玉林希望小學,怎樣?”
郭美玉看上去很欣喜。
“真用我和你爸的名兒啊?”
“當然,你們是人民教師,多合適!”方文說著就上了樓。“給我爸打電話,問他同不同意,同意就這么辦!”
她笑笑,回了房間。
方文來到房間門口,心里不由有些忐忑,生怕剛扶起陳醋新醋又倒。
他清清嗓子,柔聲輕喚:“方文的小娘子在不在?您的外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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