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赫連放從狂暴到平靜，又度過了平靜期之后悠悠轉醒。
葉靈瀧收回了她施展的靈魂力，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差點站不穩。
她身體往旁邊歪了一下的時候，沈離弦迅速的將她扶住，花詩晴迅速的往她嘴里塞了一枚丹藥，陳七元也在第一時間給她施展了治療術，讓她身體好受一些。
他們的迅速反應以及全套服務讓葉靈瀧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才是那個需要關注治療的人，而不是躺在地上的赫連放，這讓她覺得又暖又好笑。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施展靈魂力，真的好累好累，就連腦袋也疼得要炸了，這說明她的靈魂力還是太弱了。
靈魂力真的好難修煉，大葉子叫她開始練到現在已經好久了，她其他至高法訣都上二層三層了，九霄神魂訣才堪堪摸到第一層。
“小師妹，你感覺怎樣？”
“沒事，就是有點累，看看赫連放他醒了。”
“赫連放，你現在感覺怎樣？”陳七元問道。
“痛，渾身上下像是骨頭被拆散了又重裝一樣的痛。”
赫連放的聲音很沙啞，看起來是真的難受至極，臉色看起來也很虛弱。
“痛是正常的，因為你剛剛差點就控制不住失去理智徹底鬼化了，鬼化的過程里，你的骨血都在異化相當于在極短的時間里暴力改造，能不痛嗎？”花詩晴道。
“那我…還有救嗎？”
這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有救。”陳七元嘆了口氣：“但是，代價不小，看你愿不愿意。”
“什么代價？”
“廢去一身修為，成為一介凡人，你可以選擇重新修煉，但修為被廢一次，日后的修煉只會比你第一次更艱難。你也可以選擇不修煉，回到凡人的狀態活到百歲自然死。”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廢去一身修為跟殺了他并沒有區別，而且廢掉以后要重新修煉道路會更難，不會有門派愿意養一個資質又差，修為全無的廢人的。
至于回到凡人狀態那更不可能了，嘗試過修仙的人，獲得過強大的力量和長久的歲月之后，誰愿意庸碌百年自然而死？
更何況，早就習慣了修仙界的生活，又如何去融入凡人的世界？用什么養活自己？又以什么身份進入凡間？
這樣的情況還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活著，無論選哪種方式都會痛苦非常。
赫連放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懵了，他愣愣的看著所有人，一時之間什么反應都做不出來，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
想當年他也是資質過人的天才少年，一舉成為烈陽殿的首席風光無限，他當年的對手只有司御辰一人，所以他一心只想打敗他成為宗門聯盟最強。
他有他的野心，也有他的驕傲，他不甘屈居人后才豁出一切去讓自己變強。
為了超越司御辰，他甚至不惜用邪術增長自己的修為，卻想不到他不但沒有超越司御辰，最終還因為他的這一身邪術廢除所有修為，淪為一介凡人。
這就是報應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就在他想不明白無法接受的時候，烈陽殿的弟子全體看著他，心里眼里都是惋惜和擔憂。
他們想勸，可誰也勸不出口。
這一身修為對修仙之人來說真的比生命還重要，像一個廢人一樣的活著，那還不如不要活著。
若有一天這道選擇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大概率會選擇自盡吧。
這時，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柳元煦不禁一陣唏噓。
想當年司御辰、唐一凡、赫連放和他四個人作為四大宗門的首席那真的是風光無限，前途無量，他們滿心的驕傲，認可的對手只有另外三人，他們信心勃勃，就拼誰蟬聯第一。
可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以為自己受到重創之后修為停滯不前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赫連放比他還慘。
雖然他現在是平庸了點，打架打不贏，領隊領不動，首席當得很窩囊，大概這輩子都上不去化神了，但好歹他不需要變成廢人或者死人。
這么一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現狀了。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已經有人等不下去想離開的時候，赫連放終于開口了。
“葉靈瀧，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
“重新再來啊，連死的勇氣都有，為什么不敢活著？不能創造奇跡那是理所應當，要真的能創造奇跡回到原來的高度，那不就是逆天改命了嗎？想想就很熱血啊。”
聽了這話，赫連放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好，我便廢去這一身修為，重頭再來！”
他這決定一下，所有聽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為他鼓掌，這才是一個內心驕傲的人應該有的氣魄才對！
“二位可否幫我？”赫連放詢問道。
“可以，不過馬上就要動手，因為我們不確定你下一次什么時候會發作。”
“好。”赫連放一口答應。
他決定好之后，烈陽殿所有的弟子都為他而感動和驕傲，他們一起請走了那些圍觀的弟子們，給他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讓他治療。
陳七元和花詩晴此時也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就給他醫治，走在路上的時候，花詩晴忽然扯了扯葉靈瀧的袖子。
“小師妹，你剛剛的回答是真的嗎？若廢去這一身修為，你還會選擇頑強活著重頭再來？”
“假的。”
“啊？”
陳七元和花詩晴皆是一愣。
“給他一個理由活著而已，代入自己干嘛？不要太認真啦，我又不吸鬼。”
……
小師妹說的永遠都好有道理。
而且她真的畫風永遠獨特，大家都糾結得一塌糊涂，難受得跟著揪心的時候，她一直置身事外，冷靜圍觀，做的判斷也最理智最清醒。
赫連放的事情安排好之后，葉靈瀧便跑到基地外面去了。
不得不說，大家卷起來之后是真的好可怕，基地周圍方圓一里之內，鬼魂全都給清干凈了。
為了做試驗，她只好遠一點去找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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