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九月初十。
要問東京城哪里最熱鬧,無疑是位于內城南,錄事巷道與東大街小甜水巷交匯口的大相國寺。
自唐代睿宗年間起,大相國寺便成為歷代皇家寺院。
本朝自仁宗起,更有歷代皇帝為大相國寺題字賜匾的傳統。
大相國寺只在每月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面向民間開放,每月只開寺五日。
其余時候,多是接待皇親國戚、高官顯貴,又或是承接朝廷法事儀典。
在東京,誰要是一本正經地稱呼其為大相國寺,別人一聽就知,此人肯定是外鄉人,且剛到東京不久。
東京土著居民,又或是自詡為“老汴梁”的長住居民,提到大相國寺,都會用河南府口音特有的“入聲”,稱呼其為“相藍”。
相藍,是東京百姓對大相國寺獨特的昵稱。
當趙構半捏蘭花指,用一種類似于戲腔的聲調,說出“相藍”二字時,趙莽渾身雞皮疙瘩皺起,一陣洶涌惡寒感襲遍全身。
說實話,很想打他。
又考慮到,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少郎,想想還是忍了。
站在大相國寺門前廣場,周圍人潮涌動,喧喧囂囂,擁擠、熱鬧程度,比當日宣德門前打擂時更甚一籌。
從東京四面八方趕來的坊郭市民、郊縣鄉民,都在排隊等候進入大相國寺。
仿佛只要入了寺,拜了佛,最好再燒一柱香,就能沾沾皇家氣運,受到滿天神佛保佑。
往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都能不沾災厄,順順當當。
至于拜的是哪尊佛、哪尊菩薩,反倒不重要。
趙莽鶴立雞群地站在烏泱泱人群里,四顧張望,對如此場面也頗覺震撼。
大藝術家趙官家崇道抑佛,東京寺院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唯獨大相國寺,香火鼎盛不減分毫。
趙構站在他身旁,津津樂道地講述著,與大相國寺有關的典故、趣聞,以及每年這里舉辦的廟會、水陸法會等重大熱鬧場面。
“相藍”二字,不時從趙構嘴里蹦出。
每當說到這兩個字時,他的下巴就會揚起三分,嘴角上弧,眼睛光彩熠熠,兩撇眉毛飛到腦門頂,仿佛支棱起兩個字:驕傲
大相國寺歷史悠久,建筑群宏偉華麗,一代代高僧輩出,又有“皇家”二字加持。
在東京,大相國寺無疑是張閃亮名片。
趙構眉飛色舞的樣子,也是所有東京居民,對外鄉朋友介紹“相藍”時的共有神情。
那份掩飾不住的得意,也是東京居民骨子里的驕傲。
趙莽對宗教不感興趣,大相國寺里也沒有唐僧。
除了覺得那一片片琉璃瓦建筑群,在陽光下光彩奪目,格外好看,倒也沒覺得這寺院有什么稀罕處。
作為外鄉人,他對東京沒有多少歸屬感,也很難體會東京居民,上至權貴、下至庶民對于“相藍”的獨特情感。
趙構喋喋不休,趙莽很是敷衍地隨口附和幾句。
他今日到這大相國寺,是來征募第一批虓士營軍卒的。
來之前,他問趙鶴壽,這幾日東京哪里最熱鬧,人最多。
趙鶴壽說,那自然是大相國寺。
趙鶴壽又提醒他,大相國寺每逢開寺日,人多的不像話,仿佛全東京百萬人口都往寺里擠。
每逢此時,開封府就會嚴陣以待,聯合金吾街仗司、廂坊廂丁、附近軍巡鋪,調集人手,加強管理,防止意外事故發生。
通常這時候,大相國寺前的廣場,不允許擺攤叫賣。
于是,趙莽先去找馬擴和劉锜,請他二位出面,幫忙向府衙打聲招呼,尋個方便,讓他能夠在大相國寺前,進行一場短暫招募活動。
不知道為什么,趙構這小子和劉锜在一起,非得吵鬧著要跟來。
“趙郎官,你什么時候有空閑,我還想和你討教拳法?”
許是說累了,趙構換了個話題。
趙莽搖搖頭:“我奉太傅命籌建虓士營,往后數個月,只怕都不得空。”
“這樣啊~”趙構難掩失望。
趙莽低頭看著他,突然問道:“上次我打了你,你心里就不記恨?”
趙構額頭尚有一小塊淤青未消,可見上次趴摔讓他受傷不輕。
趙構一本正經地道:“拳腳無眼,受傷在所難免。
何況習武之人,受傷本是家常便飯。
上次是我主動求教,趙郎官手下留情,否則我只會輸得更難看。
我自己學藝不精,與趙郎官毫無關系。”
趙莽咧嘴笑了笑,這小子倒有幾分坦蕩。
趙構小聲道:“趙郎官,有一事我一直想請教。”
“你說。”
“宣德門打擂之事,是不是出自童太傅授意?”
趙莽搖搖頭:“那時,我尚未見到童太傅。與郭俊中比武,也是朱汝功自己找上門來,與童太傅無關!”
趙構似乎對此頗為興奮,用力地揮舞拳頭:“我果然沒猜錯!
趙郎官英雄氣概,豈會為朱家折腰,打一場假擂臺!
他們都說,此事是童太傅在背后策劃,目的是落朱家面皮!
我與他們辯駁,他們反倒不信!”
趙莽笑道:“你口中的‘他們’是?”
趙構脫口道:“便是老十二、老十一、七哥、三哥、太......”
趙構一下子噎住,眼珠轉了轉,急忙改口道:“就是我家中幾位兄弟!”
趙莽長長地“喔”了聲,古怪一笑:“聽起來,你家中兄弟不少!令尊真是厲害!”
趙構撓撓頭,裝傻充愣地嘿嘿笑笑。
鄧肅、王宣、張?、李景良四人,站在四周,手里拎著銅鑼、舉著木牌、捧著紙筆,像是準備擺攤做生意。
過了會,馬擴和劉锜回來。
“和府衙值事軍尉說好了,可以在此張羅吆喝,卻不得支攤圈占場地,阻塞人群。”馬擴道。
“多謝二位兄長!”
趙莽叫來鄧肅四人,湊一塊嘀嘀咕咕。
王宣一臉難為情:“真要在此敲鑼吆喝?豈不是有些丟人?”
趙莽寬慰道:“無妨,多做兩次也就習慣了,就當你的臉皮不存在。”
王宣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李景良“哐”地一聲敲響銅鑼,刺耳的聲音在人群里炸開,立時吸引不少目光。
這廝清清嗓,大聲吆喝起來:“虓士營招募軍卒!通過考核入籍者,軍俸等同上等禁軍,每月八百文起!
授予軍職者,月俸一貫五起!”
張?也向四方抱拳,大喊道:“凡應募之人,皆參加入伍考核,期間,供給一應伙食!
考核通過入籍者,即發放當月軍俸!”
鄧肅也吆喝起來:“名額有限,只招納一百人!報名截止今日落日之前!”
王宣見三人賣力張羅,咬咬牙,閉上眼大喊起來:“凡十五以上,二十五以下皆可報名!”
幾聲鑼響,幾嗓子吆喝,當即吸引不少青壯上前圍觀、詢問。
四人一遍遍向人群解釋著,回答他們各種各樣的問題。
最吸引人的,無疑是李景良開場時宣稱的軍卒待遇。
八百文起的軍俸,堪比上等禁軍。
有軍職者,月俸最低一貫五起。
最重要的是,李景良反復強調,所有軍俸都按照足錢算。
一貫就是一千文,不是市面上常用的七百七十文。
偌大個廣場,人群在中間位置圍成圈,鄧肅四人站在圈中,舉著木牌,大聲向圍攏人群宣講解答。
趙莽對四人的表現很滿意。
馬擴笑道:“為何只講待遇,不講應募條件?”
趙莽道:“沒有條件,凡有意應募者,皆可參加報名考核。
考核不過,自然淘汰,最后剩下的,就是虓士營首批軍卒!”
劉锜驚奇道:“如此一來,有不少人沖著這份優厚待遇,都會懷揣僥幸心理前來一試。
只怕什么浮浪子、潑皮無賴、游手好閑之人都會摻和。”
趙莽笑道:“無所謂,都可以來試試,烈火煉真金,能堅持到最后,就是塊石頭,也能讓他發光。”
馬擴、劉锜相視一眼,對趙莽這種別開生面的招募方式,愈發興趣濃厚了。
趙構眨眨眼:“趙郎官就不怕招募到兇頑之徒?”
趙莽咧嘴,露出一口森冷白牙,“到了我手底下,你覺得他還能兇得起來?
自詡兇狠的、不怕死的,盡管來,越多越好!”
趙構不禁渾身哆嗦了下。
是啊,以趙莽的本事,什么樣的兇徒制服不了?
馬擴道:“不知賢弟的入伍考核,在何時、何地開始?”
趙莽一指南邊:“明早卯時正(六點),南熏門外!”
劉锜點點頭:“到時候我二人必定到場觀摩!”
趙構張張嘴,本想說他也要來。
轉念一想,卯時正太早了些,不好得溜出宮,只能遺憾作罷。
~~~
翌日,天邊翻起魚肚白。
東京外城正南門,南熏門開啟城門,護城河上的鐵索吊橋剛一落下,一群年紀不等的漢子,烏泱泱涌出城門。
值門守軍嚇一跳,還以為是一伙刁民妄圖襲擊城門。
趙莽拿出樞密院頒發的半塊行軍木契,勘驗無誤后,值門守軍才松口氣,放他們出城。
木契是樞密院新制,刻有虓士營番號,軍額,統屬關系,將校姓名軍職。
童貫陜西、河東宣撫使的職事差遣,已經多年不曾旁落。
虓士營從統屬關系來看,也隸屬于陜西宣撫使司,受宣撫使和樞密院雙重領導。
有這半塊行軍木契,趙莽才能帶著幾百號人,在東京城里進進出出。
護城河堤岸邊,一排排垂柳隨風飄蕩,逐漸枯萎的枝條呈現幾分衰敗跡象。
晨曦初露,清風涼爽,正好適合晨起鍛煉。
近四百個青壯聚攏在趙莽身邊,這便是昨日,在大相國寺前,吆喝整個白天的成果。
馬擴、劉锜,鄧肅、王宣、張?、李景良,所有人都用一種疑惑的目光注視著趙莽。
不明白他為何帶大伙出城,大清早站在這護城河堤岸邊吹涼風。
趙莽指著不遠處,如遠古巨獸匍匐在眼前的東京城,笑道:“外城周長多少?”
鄧肅道:“東京外城,長十三里,寬11里,周長近五十里。”
趙莽點點頭,差不多二十四公里,距離正好合適。
“沿護城河堤,繞東京城跑一圈。
第一次跑,咱們輕松些,限時一個半時辰。
超過時辰者,淘汰!
中途放棄者,淘汰!”
趙莽大聲說出考核內容和要求。
馬擴、鄧肅等人皆是驚訝,一眾報名青壯更是嘩然。
繞東京城跑步?這算哪門子考核?
五十里路,一個半時辰跑完,豈不是要累死人?
當即,就有報名青壯覺得上當受騙,大聲罵嚷起來。
趙莽冷目如電,掃視幾個帶頭鼓噪者:“不愿參加的,現在就可以走!
若有不服者,我隨時接受挑戰!
只要打贏我,就能直接入籍!”
一眾人面面相覷,那幾個帶頭鼓噪的兇頑潑皮不服氣地嘟噥幾聲。
“我丑話說在前,凡挑戰之人,一律簽訂生死狀,死傷一概自理!”
趙莽又補充一句,黑臉獰笑,殺氣騰騰。
那幾個有意尋釁的潑皮立時蔫巴,耷拉腦袋不敢吭聲。
趙神拳的威名,他們多少聽過些。
趙莽環視眾人,無人再說話。
“要走的,自便!留下的,跑起來!”
趙莽大喝一聲,帶頭沿著護城河堤往西邊跑。
鄧肅、李景良、張?率先跟上,王宣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馬擴笑道:“跑吧,就當活動活動。”
劉锜苦著臉:“早知就不來了~”
一眾青壯,稀稀拉拉地跟著跑了起來。
也有三五十人,罵罵咧咧地回城去了。
一名國公府請來的車夫老卒,駕一輛馬車,優哉游哉地跟在隊伍旁邊。
車廂里,擺放一架漏刻,專門用來計時。
一群漢子,繞著東京城,以順時針方向,哼哧哼哧地跑了起來。
一個半時辰后,趙莽率隊回到南熏門外。
馬擴、劉锜、鄧肅、李景良、張?、王宣六人,一直緊跟在他身后。
陸陸續續有一百四十幾人,在規定時間內跑完全程。
一個個大汗淋漓,癱坐在地,捶打雙腿,累得說不出話。
清晨出城到現在,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
其余大部分,都在中途放棄,自己走了。
趙莽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說明虓士營開出的待遇的確優厚,吸引力十足。
再看看馬擴幾人,繞城一圈跑下來,也能看出各人差異。
馬擴、劉锜精神良好,體力消耗不算太大。
東京優渥的生活,沒有磨滅掉他們自小習武吃苦的毅力,身體素質保持得相當不錯。
鄧肅、張?二人,體能上稍稍遜色些,但在參加考核的一眾人里,也算是優秀水平。
王宣有些氣促,二十公里后體能下降得厲害,好在憑借毅力堅持下來,成績也算不錯。
最出色的當屬李景良,跑完一圈,除了一身臭汗,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要不是趙莽有意控制全隊速度,這家伙能在一個時辰內跑完。
其他人的表現,趙莽也全都看在眼里,哪些算是好苗子,哪些值得栽培,心里基本有數。
“我在南熏門附近,借了一處閑置營房,供諸位在考核集訓期間住宿。
營房提供兩餐飯食,現在回去吃過午飯,下午開始訓練其他項目。”
一眾青壯聽到有飯吃,紛紛振作起精神。
“馬兄、劉兄若無公事,可否暫時出任訓練官?”趙莽邀請道。
馬擴笑道:“往后半月無事,隨時效勞!”
劉锜也道:“我也有十來天閑暇,該如何調撥,你看著辦!”
趙莽大喜,抱拳道:“多謝二位兄長鼎力支持!”
午后。
南熏門西側甕城,一座原本閑置的軍寨里,傳出“咚咚”鼓聲。
過了會,又變換成鳴金、鳴鑼、吹角聲。
有時,沒有絲毫聲響,卻見幾支紅色、黑色、杏黃色令旗,左右揮舞,前后揮舞,向不同方位揮舞。
一塊足球場大小的校場里,趙莽率領一眾青壯席地而坐。
馬擴、劉锜擔任訓練官,正在為他們講解鼓、金、鑼、角、旗等各種指揮器械的使用方法。
上午繞城跑完,回到營房吃過飯,又走了二十來人。
趙莽依然秉持來去自由的態度,在整個考核集訓期間,不作任何約束。
營房伙食還算不錯,主食米面換著做,用骨頭、雜碎熬湯煮菜。
趙莽公開承諾,從集訓開始,一旬之內,至少有一頓肉吃。
伙食錢,按照一百人軍額標準,從國公府支取,趙莽又自掏腰包補貼一些。
有不少青壯原本想退出,吃了中午一頓飯,感覺伙食還不錯,想想又留下。
參加報名的青壯,大多是東京下五等坊郭戶子弟。
他們也算是東京居民,卻是最底層、人數最多的一類群體。
應募從軍,本就是他們最好的出路之一。
有不少人以為,應募虓士營,也像應募三衙禁軍一樣簡單。
只要丈量身高,拉開九斗以上的弓,一石二斗以上的弩,能跑四五里路,手腳四肢完好,目力合格,滿足這些條件就能應上。
趙莽就是要用嚴苛考核,告訴這些心懷僥幸者,虓士營絕不是禁軍老爺兵。
吃不了訓練的苦,又怎么指望他們打勝仗?
考核訓練第一階段,就是要從體能、毅力兩方面,甄選出基本素質合格之人。
馬擴、劉锜作為將門子,自小長在軍營,對各種號令無比熟悉。
在二人教導下,眾人可以快速熟悉大宋軍隊的常用指揮令語。
正所謂“審金鼓”、“辨旗幟”、“練耳目”,“晝戰戒旌旗”、“夜戰聽火鼓”,熟悉金鼓之節,正是號令三軍之始。
訓練第二日,還是卯時正開始繞城跑。
這一次,只跑十里路,一刻鐘內跑完。
路程大大縮短,難度卻也不低。
加之身體處于恢復期,疲累感十足,跑下來還是讓青壯們叫苦連天。
中午吃過飯,又走了十來個,只剩不到九十人堅持訓練。
下午依舊是熟悉金鼓旗幟,進行簡單的隊列操練。
往后半個月,每日清晨跑步雷打不動,只不過路程有長有短。
基本上,三日一次半城跑,七日一次繞城跑。
繞城跑時間固定在一個時辰二刻鐘,下午指揮號令訓練、隊形行進訓練交替進行。
集訓人數固定在六十二人。
劉锜、馬擴公事在身,相繼暫別。
訓練半個月,指揮號令方面,所有人都能基本掌握。
趙莽把集訓青壯分作四隊,交由鄧肅、王宣、李景良、張?四人分別統領。
由四人任隊官兼訓練官,全權負責各隊訓練。
從體能、指揮、隊列、行進各方面進行比較。
趙莽按照每日每隊訓練情況,進行打分排名,末隊負責后一日營房的衛生灑掃工作。
連續三次排名最末,還要加練繞城跑一次,負責漿洗全隊換洗衣物。
至于獎賞方面,趙莽暫時只能從伙食入手,多買幾頭豬羊獎給優勝隊伍。
畢竟他的囊中也不算富裕。
施行分隊獎懲制度后,大伙的訓練熱情明顯提高。
體能、號令、隊列,訓練到一定程度,趙莽再加入弓弩、刀槍和一些簡單的結隊、排陣訓練。
同時,又到保康門瓦子進行第二次公開招募。
這一次只有二百多人報名,留存度卻比第一次高了不少。
虓士營在南熏門甕城操訓的消息,已經在外城傳開。
每日城外護城河堤岸上,一群赤膊青壯繞城跑,已經成了一道新的東京風景線,引來不少人駐足觀望。
淘汰的、離開的報名者,對虓士營嚴苛訓練大吐苦水。
反而讓新一批報名者,有了心理準備。
十日的初步訓練下來,尚且有七十余人堅持。
時間轉眼跨入十月,兩批報名者已經開始合練,仍舊分成四隊,交給鄧肅四人負責。
參訓青壯總人數,為一百四十六人。
期間,童貫在趙鶴壽的陪同下,來到營房觀摩。
趙莽陪在身邊,為他講解介紹。
童貫起初無甚反應,直到了解這些人近一月以來的訓練狀況,才露出明顯的驚異之色。
近一月嚴苛訓練,留下來的青壯,精氣神有著質的蛻變。
童貫看在眼里,頗為滿意地道了一聲好。
趙莽趁機向他討要一批冬裝。
眼看天氣轉涼,虓士營成軍以后用得著。
童貫倒也給的痛快,答應幾日后從軍資里撥出一批送來。
送走童貫,趙莽召集鄧肅四人,商量最后的考核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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