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可憐了？
那個同情的眼神和悲憫的表情是什么鬼？
她顧顯熙是顧家老爺子的妹妹，名正言順的顧家姑太太，稱一句德高望重也不為過——
輪得到她來可憐？！
“呵，你是哪家的小孩？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
暖暖：“我是媽咪的小孩呀~還有，我剛吃了水果糖，甜甜的，才沒有口氣呢！”
“雞同鴨講，滾開，別擋路！”
暖暖皺眉：“你這個老婆婆怎么這么愛說臟話呢？太外婆就不這樣，她又漂亮又溫柔，全身還香噴噴的……”
話雖如此，但暖暖還是往一旁讓了讓。
顧顯熙面色微變：“你的意思是我臭？”
“對哦，您有口氣噠！”說著，還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小動作直接惹怒老太太，見四下無人，她眼神一閃，飛快伸手拽住暖暖的馬尾辮，把她拖到角落里。
“小東西！既然你父母不會教，那我也不介意代勞。正好讓你知道什么叫——尊老敬老，禮儀涵養！”
暖暖起初被拽懵了，等反應過來立刻手腳并用反抗：“壞人！放開！媽咪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別說小丫頭力氣還挺大，顧顯熙雖然面上兇狠，但到底是個快八十的老太婆，手腳不便，外強中干罷了。
這一用力差點把她摜到地上。
“臭丫頭！還敢還手？！”
“不還手就要挨打，我又不是傻瓜。”
“你！”
“還有，我剛才已經道過歉，也讓開路了，是老婆婆你不依不饒呢……那我當然要反抗了！”
顧顯熙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也懶得再廢那嘴皮子，直接揚起巴掌，眼看就要落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暖暖放聲尖叫：“肉包！菜花！小呆毛！救命啊——有壞人——”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狗叫乍起。
“汪——”
接著第二聲：“汪汪——”
只見一條羅威納和一條松獅分別從前后兩個方向躥出，兇狠地撲向顧顯熙。
老太太嚇得面色大變，本能地想逃。
可前有狼后有虎，加之一切發生得太快，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轉眼兩條大狗就撲到面前。
顧顯熙尖叫一聲，狼狽后退，自己把自己絆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汪——”
肉包咧開狗嘴，兇狠地朝她齜牙。
菜花則一改平日的溫馴，張口咬住老太太身上的壽字唐裝。
呲啦——
布料撕裂的聲音響起。
“啊！哪來的狗？！走開——別過來——”
她越害怕，肉包和菜花就越兇。
這時，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傳來，“壞人——壞人——”
是小呆毛。
只見它盤旋兩圈，屎也跟著往下掉。
不偏不倚剛好砸在顧顯熙臉上。
“嘔——”
老太太臉色發綠，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暖暖雙手叉腰，精致的小下巴高高抬起：“哼！想欺負我，沒門兒！”
最后顧顯熙踉踉蹌蹌、屁滾尿流地走了。
“汪汪——”肉包還想追上去。
老太太一聽見狗叫，背影僵滯兩秒，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逃走。
中間還噗通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爬起來又繼續跑。
“肉包可以了，回來——”暖暖小手一招，霸氣凜凜的羅威納瞬間化身小綿羊，屁顛屁顛跑回來。
邀功似的在小姑娘腿邊輕蹭。
“汪汪——”快夸我！
“肉包真厲害！又威武，又勇敢，是最好最好的狗狗呢~”
“嗚唧——”菜花不高興了，著急地踱著步，狗頭一陣亂拱。
“嗚唧——”你都不夸我，寶寶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
暖暖當即雨露均沾：“我們菜花也好厲害的，一口下去壞人衣服都破了，棒棒噠！”
這下，兩只狗都高興了，瘋狂搖尾巴。
“對了，還有小呆毛，百發百中，砸得真準~”
“準！準！準！”
突然——
“暖暖？”
一道磁性的嗓音，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試探。
小姑娘眼前一亮，轉身撲進男人懷里：“爹地！”
傅律霆一把將她抱起來，高興地在懷里掂了掂：“重了一點。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黑漆漆的，不安全。”
“唔……剛才遇到一個壞人，不過肉包和菜花已經把她趕跑了！”
“怎么回事？”男人眼神一緊。
暖暖大概說了經過，“……爹地不用擔心，我好好噠，一點事都沒有呢！”
傅律霆已經猜到是誰，眸中暗色翻涌，但轉眼間又歸于沉寂。
他把暖暖抱到涼亭里，變魔術一樣拿出一塊提拉米蘇。
“你喜歡的藍莓味。”
“哇——謝謝爹地！爹地真好！mua！”
被女兒甜甜一吻當場擊中的傅律霆嘴角上揚，眼角眉梢寫滿愉悅。
“咳！暖暖，爹地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呀？”暖暖一口提拉米蘇送進嘴里，頓時滿足地瞇了瞇眼。
“太奶奶想你了，跟爹地回一趟老宅好不好？”
暖暖抿唇，表情有些猶豫：“可是……媽咪知道了，會不會不開心呀？”
“不會，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說只要你愿意，她就沒意見。”
“好，那我同意啦！”
傅律霆笑起來。
看著眼前的暖暖，明明才分開一個星期，他卻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開始害怕暖暖是不是已經忘記他這個爹地了。
“暖暖，你在涼亭嗎？”這時，一道略顯清冷的童聲傳來。
“啊——曜曜哥哥，我在！”
曜曜循聲上前，在看到傅律霆的瞬間，頓了頓，但下一秒，目光便平靜地落在暖暖身上。
“媽咪找不到你，很著急。”
“唔……對不起曜曜哥哥，我出來喂肉包和菜花，忘記跟媽咪說了。”
“嗯，下次不要這樣了，媽咪會擔心。”
“嗯嗯！我知道了。”
“走吧。”
說完，轉身走在前面。
暖暖調皮地吐吐舌頭，跟傅律霆說了聲：“爹地拜拜！”
然后小跑追上去。
“曜曜哥哥，走慢點嘛，我們一起……”
從始至終，傅律霆的目光都在兒子身上，可曜曜卻除了第一眼之外，沒再給他半點注視。
看著兄妹倆離開的小小背影，男人苦笑出聲。
夜風吹過，一地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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