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看似問候、實則挖苦的話令現場氣氛一瞬僵滯。
眾人打量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就在這時，另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傳來——
“誰說沒有？”
男人一襲銀灰色西裝，五官英俊，身形頎長，一只手優雅地舉著高腳杯，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環住南煙腰際。
“這不是來了嗎？”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女的溫婉明麗，男的英俊儒雅。
蘇顏笑容驟僵。
而傅律霆則眸色深暗，幽幽泛涼。
很快，眾人回神——
“顧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顧時淵：“黃總客氣了。”
“平時難得見上顧總一面，今兒運氣倒好！”
“那可不？顧總深居簡出，一般情況還真請不動，除非……英雄救美！”
“哈哈哈……”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一陣哄笑。
不少曖昧調侃的目光落到一旁含笑不語的南煙身上。
自打顧時淵出現，她就沒再開過口，將主控權盡數交給男人，自己則陪伴在側，扮演好小女人的角色。
安靜溫婉，不爭不搶。
別說，這一剛一柔，俊男美女，還挺登對！
“老張，你看你！瞎說什么大實話？”
“這風花雪月都講究個朦朧美，說那么直白做什么？點到即止才有趣！”
“是是是……怪我！該罰！”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面對眾人的調侃，顧時淵淡笑以對，溫和得仿佛沒有脾氣。
南煙也莞爾回應，落落大方。
一場難堪被輕易化解。
蘇顏氣得咬牙，指甲陷進肉里，卻無可奈何。
很快，酒會正式開始。
傅律霆和顧時淵被請到臺上，宣布合作的瞬間，兩人起身握手。
“并購談了半年，顧總一次都沒露面，還以為顧氏家大業大，沒把這個案子看在眼里。”
“確實無關緊要，”顧時淵含笑的目光落到臺下旗袍明艷、風情昳麗的南煙身上，直白道，“我只為她而來。”
傅律霆周身氣壓霎時沉到極點。
忽地，一聲嗤笑：“顧總倒是憐香惜玉。”
顧時淵抬眼，儒雅一笑：“女人，尤其像煙煙這樣美麗又特別的女人，當然要捧在手心。這點傅總應該比我更有發言權，畢竟蘇小姐就被呵護得很好。”
煙煙？
呵！叫得真親熱！
“以前怎么沒發現顧總是個癡情人？”
“可能遇到的人都不是她吧……”男人漆黑的瞳孔漾開笑意，深情款款。
“作為合作伙伴，又相識多年，還是要奉勸顧總一句，有些女人遠不如表面看到的那么單純。”
顧時淵勾唇，淡淡掃過臺下的蘇顏：“我家煙煙很好，這番忠告還是送給傅總比較合適。”
傅律霆表情不變，用前排賓客都能聽到的音量：“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顧時淵頷首：“合作愉快。”
儀式結束，在悠揚的舞曲聲中，氣氛逐漸高漲。
顧時淵久未露面，好不容易出現，轉眼就被幾個合作伙伴纏住。
傅律霆更是眾星拱月，無論身在何處，都是眾人競相追逐的焦點。
一時間，兩人都脫不開身。
南煙行至一處角落坐下，薇薇安不知去了哪里，沒看到人。
侍者送上香檳，她拿了一杯，正準備喝的時候，一道黑影罩下。
蘇顏陰沉著臉站在她面前：“南煙，你現在很得意吧？”
“一般般。”
“你既然跟了顧時淵，為什么還來招惹霆哥哥？”
“呵……”南煙笑了，“并購案是他自己要負責，黑卡也是他非要塞給我，怎么就成我招惹他了？難道不是他一次次主動靠近？蘇小姐，與其像個怨婦一樣來質問我，不如管好自己的男人。”
“如果不是你明里暗里勾引他，他會把持不住？！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當了女表子還裝無辜！南煙，你這副嘴臉真叫人惡心！”
“蘇小姐這算……氣急敗壞嗎？”紅唇輕揚，眉眼戲謔。
蘇顏也跟著笑開：“顧時淵知道你腳踩兩條船嗎？他那樣的男人，眼里應該揉不得半點沙子吧？”
南煙皺眉：“你想干什么？”
“不想我把你這些破事兒捅出來，就離霆哥哥遠點！否則，我讓你身敗名裂！”
“哈哈……”南煙笑得樂不可支，但掩唇的動作依舊優雅，“你以為我會怕？”
“你！”
她好像每次都在南煙手上吃癟！
“聊什么這么開心？”顧時淵突然出現。
蘇顏嚇了一跳。
反觀南煙卻淡定如故，好像一點也不怕兩人的談話被他聽到。
“蘇小姐正在和我探討人生。”
“哦？我能聽嗎？”
南煙攤手：“我沒意見，看蘇小姐。畢竟，說的人是她，我只負責聽。”
顧時淵詢問的目光投向蘇顏。
后者表情一瞬難看，但很快重新揚起笑容：“一點小事，不打擾顧總和南小姐獨處了。”
說完，翩然離開，裙擺搖曳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顧時淵搖頭，緩緩吐出四個字：“跳梁小丑。”
南煙笑得愈發明媚生動。
這時，男人突然欠身，接著伸出右手：“不知南總是否賞臉？”
南煙自然不會拒絕，把手放到他掌心，接受了邀請。
兩人踩著華爾茲節拍，施施然步入舞池。
俊男美女的組合瞬間吸引了全場關注。
“看來顧總這回上心了。”
“南小姐這樣的女人很難不叫男人心動啊——”
“我看是你心動了吧？”
“哈哈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嘛！”
“就是不知道動的是真心，還是色心了！”
“這位南小姐能上位，還在顧氏集團任要職，全權負責這次并購合作案，必定‘能力’出眾，‘技藝’超群，不怪顧總扛不住！”
“哈哈——老孫，你這話里有話啊？”
男人之間的玩笑，少不了帶點顏色。
就在這時，一股涼意鉆進后領，徑直蔓延到脊背。
眾人回頭：“傅、傅總——”
傅律霆黑著臉，像誰欠了他八百萬。
眾人一頭霧水，不知哪里把人得罪了，紛紛噤聲，不敢再說話。
蘇顏抿唇，眼里閃過嫉恨。
她知道，他在生氣。
就因為這些人調侃顧時淵和南煙嗎？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蘇顏驚喜地抬頭，只見傅律霆帶著她滑進舞池。
很快，移動到貼面共舞的南煙和顧時淵身旁。
傅律霆猛地用力，把她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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