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甩開傅律辰的手，小炮彈一樣朝餐廳里面沖去。
“欸？”傅律辰麻了，“我說小祖宗，你別跑啊——當心摔著——你爸得扒了我的皮——靠——”
暖暖對著那個背影，一邊跑，一邊喊：“媽咪——媽咪——暖暖在這里——”
啪嗒！
摔倒在地。
小姑娘吃痛地嗚咽一聲，但忍住沒哭，又重新爬起來，邁著小短腿使勁追：“媽咪！別走！暖暖想你了！”
南煙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轉過走廊拐角，突然心口一窒，險些喘不過氣。
她突然很悲傷，卻又找不到原因。
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能看見一堵冷冰冰的墻。
“南小姐，怎么了？”
“……沒事。”
“包間到了，請進。”
“嗯。”
等暖暖追過來的時候，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
小姑娘站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眼，膝蓋上全是灰，手掌也被擦紅了。
“唔……媽咪……”
傅律辰追過來，松了口氣，“暖暖，你這樣很危……”
“嗚嗚嗚嗚……”
“？”
“媽咪不見了……嗚嗚嗚……”
傅律辰皺眉，糟糕！又犯病了！
他一把抱起小姑娘：“沒關系，小叔帶你去醫院！”
說著就要往外沖。
暖暖嚇得趕緊止住哭聲，兩條肉呼呼的小腿又踢又踹：“不去醫院！”
“不行——生病了就要看醫生。”
暖暖以為他說的是手掌和膝蓋：“沒事哦，一點都不疼！我要水水，洗白白。”
說著，笑嘻嘻拍了拍傅律辰的臉，一掌下去，就是一個黑手印。
“小叔成了小花貓，喵喵喵~”
傅律辰：“……”
媽的！大哥怎么還不來？
……
傅律霆也想來，可惜，現實情況不允許。
“霆哥哥，你不能這么對我。”臉色蒼白、身形羸弱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
蘇顏前兩天又病了一場，本該好好靜養，不知從哪里聽到南煙也在傅氏，還跟傅律霆舉止親密的消息，愣是從醫院殺到集團。
她滿腔怨恨與憤怒，可真正站到傅律霆面前的時候，又慫了。
害怕自己丑陋扭曲的一面被他看到，所以就只能——哭！
五年來，這就是她的殺手锏。
但效果似乎一天比一天微弱，如今男人站在她面前，眼中除了疲憊，竟再也看不到一絲憐惜！
蘇顏徹底慌了。
“霆哥哥，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對于這個問題，傅律霆之前一口否認，但這次卻罕見地沉默了。
蘇顏身形一晃：“你……認真的？”
不等男人開口，她便歇斯底里大叫：“可是南煙恨你！她根本不愛你，你們之間沒有可能的！霆哥哥，醒醒吧，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啊！南煙算什么？她不過是個容器、工具……”
“夠了！”男人眼底掠過一抹刺痛，垂在身側的手隱隱顫抖。
“難道我說得不對？她本來就是懷孩子的工具，盛臍帶血的容器，你是為了給我治病才會娶她，跟她生孩子的，你怎么可以對她動心？怎么可以？！”
“蘇顏，”傅律霆冷冷抬眼，“既然你主動提起當年的事，那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女人眼里閃過一抹恐慌：“說什么？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讓南煙用臍帶血救你，這點我承認，但也不只是為了救你。”
“……什么意思？”
傅律霆行至落地窗前，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側臉：“拿到臍帶血的辦法有很多，孩子父親是誰并不影響，更不必用婚姻當誘餌。”
但他偏偏做了——
跟南煙結婚，還讓她懷上孩子！
如果不是另有所圖，憑傅律霆的權勢地位，何必把自己搭進去？
就算為了蘇顏，也用不著做到這一步！
“所以你想說你是因為喜歡她，才跟她結婚生孩子？！”女人大受打擊，目光猙獰。
傅律霆沒有回答。
但這個時候，沉默就等于默認。
“你既然喜歡她，那當初為什么說拿到臍帶血后就要跟她離婚？！”蘇顏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而且還被南煙聽見了。”
男人身形驟僵，但仍然什么都沒說。
“霆哥哥，其實你喜歡、不喜歡，對如今的南煙來說都沒有區別，因為——她恨你啊！哈哈哈哈……你對一個恨你的女人情有獨鐘，甚至為了她不惜傷害我，那五年前你干什么去了？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蘇顏笑得前合后仰，眼淚也掉下來。
傅律霆倏地轉身，看著她，眉目冷沉：“南煙為什么恨我，你和陸凌霄應該最清楚。”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陸凌霄的下落，但當年留下的蛛絲馬跡都指向這兩人。
“火是怎么燒起來的？為什么警方事后調查卻找不到起火原因？你當時應該正處于發病昏迷的狀態，為什么還會給陸凌霄打電話？你們在電話里說了什么？”
每問一句，男人就逼近一步。
女人慌亂后退，笑容逐漸僵硬，直至最后眼里只剩恐懼。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她推開傅律霆，“我不知道什么電話，也不知道什么起火原因！如果你想甩了我，大可不必用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我走就是了——”
說完，悲憤地沖出辦公室。
傅律霆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這時手機響了，傅律辰打來的——
“我說大哥，你到底在干嘛啊？我跟小暖暖餓著肚子等得花兒都謝了！”
“抱歉，你跟暖暖先點菜，我馬上到。”
傅律霆撈起西裝外套出了辦公室，突然腳下一頓，停在助理sherry的辦公桌旁，“你被開除了。”
女人錯愕地瞪大眼：“傅總？為什么？！如果是因為沒能攔住蘇小姐，那之前徐助理也沒攔住，您為了這點小事就開除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徐漢陽臉色一黑。
傅律霆看都沒看她一眼：“私自泄露老板的日程安排，等同于泄露公司機密，稍后法務部會跟你聯系。”
說完，不顧女人霎時慘白的臉色，大步離開。
“徐哥，我沒有！你替我向傅總求求情，我好不容易才坐到今天這個職位，我……我家里還有老人要贍養，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求你了……”
徐漢陽冷哼：“現在知道叫‘徐哥’了？剛才你賣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對不起，我道歉，我、剛才一時著急才語無倫次！看在這么多年同事的份上，你幫幫我吧！我怎么會泄露總裁的工作安排呢？我是冤枉的……”
“冤枉？難道不是你偷偷聯系蘇小姐，告訴她今天南總過來開會的事？”
女人表情一僵。
“呵，你當傅總傻呢？自作孽，不可活！”
……
傅律霆把車停好，剛踏進江記大門，腿上就撞過來一個軟綿綿的小團子。
跟機場那次簡直一模一樣。
當小團子抬起臉來，傅律霆渾身僵硬，瞳孔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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