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廣線一年四十萬，廣深線一年三十八萬，慢車兩三萬、還有買三送一的優惠，也不知道是代理公司是因為去年沒完成任務即將被全部下崗、還是說這個年代的鐵路冠名廣告真的便宜到了慘不忍睹的程度，付款不但可以月付、甚至廣告代理公司還愿意幫企業從銀行貸款……
“一百……不！三百！三百列！最貴的全要了！先簽三年……不不不，只要廣告代理公司敢簽、鐵路認賬，能簽多少年就簽多少年！”
鄭大民聽懵了，攥著話筒的那只手都已經出汗了。“兒子，給列車冠名爸曉得是什么意思，可問題是你準備賣什么呀？棉紗還是棉線？還是二手的織機？兒子啊，不要覺得港商的錢就不是錢，敢隨便糟蹋呀……”
“其他的你就別管了，我這邊會盡快把設計稿發回去、廠里先把樣品給搞出來。商標注冊、列車冠名、大批量生產計劃的排程，傳統媒體和衛星電視這些的廣告也同步開始談，等樣品過來了我就在這邊拍系列廣告和宣傳片，咱們爭取三月中旬就能進入到招商階段……”
“兒子，你昏頭了？這元宵節剛過去啊！產品都還沒個影兒呢你就敢投這么多錢下去？不怕虧死啊？”
“什么叫產品沒影兒？不是讓廠里趕緊把樣品做出來的嗎？”
鄭大民火了。“樣品是樣品！你不能只有個樣品就開始招商！經銷商們可不傻、也不蠢，不會上這種賊當的！你這就是在胡鬧！”
“傳統的做法是先生產、小批量的試產、小范圍的銷售，等效果好了、那就再擴大生產、再擴大銷售范圍，然后滾動式的發展、逐漸的擴大，對吧？”
“對啊，產品要能經得起市場的檢驗、才能大批量的生產、才能大范圍的開始銷售！否則一旦銷售不暢、庫存出現了擠壓，廠子說倒就能倒的！”
依照常規而言、鄭大民說的并不錯。
但過上幾年其實只要有一個‘概念’就可以的，樣品都不需要就能吸引投資人掏錢、就能讓消費者們真金白銀的掏出來參與眾籌讓廠家有錢去生產，現在如果是樣品有了、廣告開始了，再要是吸引不來經銷商和資金、打動不了消費者，鄭光威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可以跟實業說拜拜了。
把道理掰碎了、揉爛了的解釋一番，鄭大民還是沒被兒子說服、但被兒子最后所說的‘虧了算港商的’給打動了，不過等收到了設計稿和相關的要求可就又壓不住火兒了。“這啥破玩意？塑形衣？干嘛的？”
拿起了準備好的‘科普’說明，鄭光威開始念。“這是根據人體工程學原理立體剪材以達到更符合人體結構特點，調整體內脂肪分布，塑造優美曲線，對豐胸、收腹、減腰、提臀、美腿效果及其明顯，更顯出女人的性感迷人。其實也可以稱之為彈力衣、或者是塑身衣、緊身衣、束身衣、美體衣、塑形衣等等，是一種功能性服裝，其采用彈性面料，依人體曲線剪裁，緊貼皮膚……”
“停停停，就這么個破玩意兒、值得廠里花五千萬廣告費？”
“不是說了前半年是按月支付的嗎？一個月才幾百萬的廣告費而已，錢昨天就已經給匯過去了，你要是敢挪用、這邊可就立馬去報案的！不開玩笑！”
電話按了免提，站在旁邊的馬慧英噗嗤一下就樂了，把紅了臉的鄭大民給攆開、但還是訓斥了起來。“兒子！你年紀可還小著呢，什么塑形衣不塑形衣的，你的本職工作是好好學習、準備考個好大學！你發過來的傳真都什么些亂七八糟的？啊？廠里可是有六千多女工呢，量三圍、量身高、稱體重，港胖子是不是個大變態啊？”
“人家姓高、不姓港……”
“我不管那胖子姓什么！你告訴我！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馬慧英發起飆來、鄭光威還真的有點心虛，將產品的設計原理說給她聽，又告訴她塑性跟健身存在差別、但都是追求更好的身材。
“哎？你怎么說起來頭頭是道的呀？你啥時候關心起這個來了？”
“媽！年前你不是還抱怨說一到過年、你就會發胖的嗎？我琢磨著這豈不就是商機？您想啊，身材好與不好、外在形象差的可就太大了，下至十八歲、上至八十歲的，哪個女人不希望身材窈窕、前……哎！反正就這么個意思，愛美是天性嘛，想要生產出暢銷的產品不能總是跟在其他廠家的后面，要敢為人先、要爭當第一個吃螃蟹的那個人……”
差點把‘前凸后翹’給禿嚕了出去，鄭光威及時收住了嘴、但還是冒出了冷汗，等掛掉了電話眺望著動植物園的方向繼續思索執行的各個步驟，等聽到開門的聲音也就來到了客廳，見榮靜芝進了屋、手里還拎著個紙盒。
“有學生來給老教授拜年，給我一份蛋撻！”
“蛋撻涼了不好吃，來來來，趕緊過來……”
見他直奔盥洗室、榮靜芝可就瞬間紅了臉，雖然氣的是牙癢、手癢，但也只是能老老實實的趕緊跟著進去，見盥洗臺上又是擺著剪刀、炭筆、卷尺、布料，氣的直跺腳、但還是趕緊脫衣服，要不然羊絨衫的領口都要被他給扯壞掉的！
剝成了小白羊、但鄭光威的目光卻依然是清澈的，鏡子里的女人屬于是蘋果型的身材，上半身一旦發胖就容易顯得笨重不夠精致，腰部不明顯、臀部平坦，但最吸引人的就是雙腿修長，絕對屬于能玩年的類型……
連續幾天都是這種情況了，羞恥感雖然淡了、但榮靜芝還是覺得臊的不行，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重了可就雙手抱胸嚷了起來。“哎哎哎？干嘛呢？我冷啊！”
“冷什么冷？空調開著、浴霸也開著，你身上這不是還穿著兩件呢？又沒真的脫光嘍，忍著！”
啐了一口、榮靜芝實在是不愿意搭理這個沒羞沒躁的家伙了，卻不料他從后面托了托、又擠了擠，本就泛紅的臉可就一下子就紅的通透了，一巴掌便拍了上去！
鄭光威痛呼。“你干嘛？”
“你干嘛呢？”
“在看效果呢！擠一擠，溝出來了、高度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