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停！不對、不對！”
伴隨著呼喝聲還有教鞭抽打桌子的動靜，榮靜芝畏怯的縮了縮脖子、繃緊了身體，但很快就意識到這里是戴老師的聲樂室、而不是她上學時的那間小教室，她既不會因為唱錯了而挨教鞭、也不需要擔心會被暴怒的父親給拖回家去割豬草……
“姿勢是呼吸的源泉，而呼吸則是發聲的源泉，你的音域比較廣、但高度仍然是需要訓練的，聲樂界有句話是這么說的，誰懂得呼吸、誰就會唱歌，不要用你平時的呼吸方式、必須要能換成演唱所需要的呼吸！抬頭！挺胸、收腹，再來一遍……”
泉水般的鋼琴聲在靜靜的流淌著，榮靜芝努力的嘗試著，雖然還是會挨罵、會被說成是笨蛋，但那一抹掛在唇角的笑意卻怎么都無法消褪了。
一墻之隔，捧著本大部頭佯裝在看的趙德喜、因為不需要面對前臺小妹幽怨的目光而松了口氣，這邊女孩子太熱情了、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如果是在邗山、趙德喜也許還會動心思，可問題是這里的職業女性起薪就過萬，一個洗碗工月入一萬五、開小巴的能月入三萬，以他目前的收入而言，哪里敢有非分之想？
嗡……
擺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趙德喜接起來一聽是老班長佘民旺的，得知他帶著蒲戈到了深城、下午就能拿到雙程證過來了，也就讓老班長復述了一遍該怎么過關、怎么才能找到這邊來。
“小喜子！老班長很多年前就過去見識過花花世界了，聽說那邊還有他的老相好……哎呦！疼、疼、疼！認栽、我認栽啦……”
先是聽見了蒲戈的八卦、跟著是他的鬼哭狼嚎，趙德喜曉得蒲戈肯定會被鎮壓、也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小子太歡脫了，難怪老班長給的評價是不被磨平性子、成不了大事兒。
嗚……
大排量機車的動靜、讓趙德喜扭過了臉，見一輛造型別致的機車抵在了門口、下來個身材單薄戴全封頭盔的家伙，叮囑老班長過來了再給自己打電話、也就趕緊把手機掛掉了。
戴頭盔的年輕人推門進來了，沖著前臺便道。“戴師喺里面咩？”
“喺，但喺上課呢……”
“我去揾佢！”
前臺女孩從里面跑了出來。“唔行啊，老師講時間冇到冇畀打擾嘅……”
趙德喜聽不太懂粵語，見這戴頭盔的年輕人把前臺女孩推開就準備往聲樂室里面闖、一個箭步便擋在了門前，抬起右手做了個‘禁止’的手勢。“對不起，課程時間還沒有結束、請在外面等！”
“你系邊個？”年輕人大怒，伸手就準備扯趙德喜的脖領。“滾開！”
趙德喜一把攥住了對方的拳頭，順勢一擰可就反剪著對方的胳膊、把對方給按在了沙發上。“說話客氣點。”
“唔好打！唔好打！松手啊，”前臺女孩也急了，過來抱住了趙德喜的胳膊、嚷嚷了兩句才意識到他似乎不太聽得懂粵語，只好換成了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陳先生，他也是戴老師的學生，只不過是來的早了些而已，松手啦……”
趙德喜松了手、退到了聲樂室的門口，摘下頭盔的年輕人想要破口大罵、卻被趙德喜冷峻轉為兇戾的目光所攝，氣哼哼的干脆扭頭就走、連課都不上了。
目送著那年輕人開著機車跑了，趙德喜這才詢問問前臺，這家伙是誰，脾氣怎么這么大？
“他是霆鋒哥啦，帥不帥？”
“看起來年紀挺小的。”
“是啊，今年才十七呢，好天才的啦，去年才出道、在這邊學了三年聲樂啦，以后肯定會紅的發紫的啦！”
趙德喜不太聽歌、哪里理會對方帥不帥，不想聽前臺女孩嘰嘰咋咋的介紹那年輕人的情況、也就掏出手機給周嘉誠工作室的安保經理去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沒關系的，那就是個被慣壞的小孩子而已，沒出道就好紅的，脾氣大了點也很正常，別管他就是了……”
趙德喜收了線、但還是覺得需要讓鄭光威曉得，打了電話過去先匯報說老班長帶著蒲戈下午就過來，然后才把剛發生的沖突講了出來。
正在審閱由周嘉誠所提供的標準藝人合約、鄭光威聽清楚對方是誰可就覺得有趣兒了，原來這家伙出道之初真的是脾氣很壞、很暴躁，叛逆小子的標簽真的沒貼錯。
不過這小子出道那么多年、除了有戀母情結之外倒是風評還不錯，最終也從叛逆小子變成了拼命三郎、算得上是比較勵志。
收了線、鄭光威繼續看合約，周嘉誠所提供的標準藝人合約、應該便是港城目前所通用的，但違約責任可是相當的嚇人，雖然達不到過億的贖身費、但想要提前解約是非常困難的，再加上違反合約藝人會被雪藏的那些個條款，鄭光威覺得并不適合讓她簽，也就交代陳靜去成立個私人經濟公司，把榮靜芝裝進去也就是了。
周嘉誠實在是無語，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能忍的住。“鄭生啊，合約是合約、關系是關系啊，你這么寵她以后是要出問題的啦！”
“本身就是玩票的性質，她成名了、合約的意義是保護她的權益，確保她不會因為過于膨脹而犯下原則性的錯誤，難不成你以為我只是為了賺錢？”
“說不過你的啦，但作為你的合伙人、我真的是要提醒你注意的，女孩子年輕的時候都比較天真、說白了也就是比較傻的啦，但等進入演藝圈這個大染缸之后，一定是會變的……”
“我對自己有信心，她找不到比我還優秀的男人、所有的問題不就都不是問題了？女人嘛，該寵是就要寵的，要不然男人賺那么多錢，干嘛？”
周嘉誠拍著腦袋、搖頭苦笑，若不是曉得他在外匯上賺取了數目驚人的利潤，如此臭屁的小年輕、他真的是連搭理的興趣都沒有，港城包明星的一大把、但敢如此的自信還真不多，只是認真琢磨了一番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他說的還真特么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