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樂趣之一,自然是睡到自然醒。

    鄭光威拉開了窗簾,天空依然還是陰云密布,但在他唇角綻放的那一抹笑意、卻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重生至今,尚未滿十天,但兩百萬的巨款卻即將到手,人生可謂是充滿著驚喜。

    鄭光威不記得是誰說過,如果誰能預知未來二十四小時所會發生的事情,那么誰就一定能夠成為全球首富。

    鄭光威并不具備預知未來的能力、更沒有一雙看穿過去的眼睛,但在他的記憶里卻有著無數種能夠發家致富、能夠跨越小康成為富翁的辦法,來深城是他在權衡了難易的程度、時間的長短、成功的概率等諸多因素之后,認為是他以目前所擁有的資源而言時間最短、成功率最高的一條捷徑。

    當然了,在執行的過程之中出現了不少的問題、也有著很多的瑕疵,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滿意的,只不過即便是他獲得了大半天的閑暇時光,但醒來的時間仍然沒有能夠超過七點,顯然這具身體雖然是年輕時所擁有的,但他的生物鐘卻并沒有因此而發生變化。

    殘念……

    在酒店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鄭光威買了一份晨報便登上了前往號稱是國內電子第一街的公交車。

    寸土寸金的概念目前還沒有被普及、更沒有被廣泛的接受,就連城市管理者們也都在摸索,但城市的建設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著,到處是工地、到處都是煙塵彌漫、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十六年的全面建設、讓這座城市有了跟老牌金融城市盛海爭雄的底氣和沖動,再加上全國人才的不斷匯聚,自然也就讓這座城市充滿了生機、充滿了機遇,自然也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撈金者們。

    報紙上有一份年薪二十萬的工作,擱在兩三年前、也許足以引引爆一場全民的大辯論,但到了九六年卻只是會引起應聘者們的羨慕和嫉妒,讓應聘者們對開出了如此高薪的企業心生向往……

    公交車上有通勤族、有剛來這座城市什么都新奇的打工者,鄭光威到了華強北也就打了個傳呼,很快就有人回了電話,捏著嗓子感慨這單生意沒賺多少錢。

    電話那邊應該是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鄭光威曉得他名字、也清楚這人的底細,雖然沒想過要再跟他打太多的交道、但也沒準備戳穿他的身份,但該不客氣的時候是必須不客氣的,于是也就以憤怒給予了回答。“哎?加急費也給了,難不成還想坐地起價?”

    果然,電話那頭立刻就慫了。“老板吶,真的是沒賺你的錢啊!你要求用的可是用真身份證做底兒的!換照片、改身份證號都很麻煩、很費工夫的啦,不過你放心,我做生意那是很講誠信的,說多少錢、就收多少錢,絕不會坐地起價的!不過你可是還要注意著點啊,碰上那些眼力特別毒的、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記住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拷我,保質保量、包你滿意……”

    一輛押送遣返人員的大卡車跟在警車的后面從大街上駛過,鐵籠子里的人們大多是蓬頭垢面,鄭光威見路邊一個無腿的乞討者健步如飛的鉆進了小巷、也就掛了電話,依照販賣假證者所說的方位、找到了用雙面膠粘在垃圾桶背面的身份證。

    國內儲蓄實名制還沒有正式執行,名義上通存通兌的業務也早在十年前就在部分城市開始實施,但實際上想要提取大額現金又或者是辦銀行本票、辦跨省的匯款,沒身份證那是絕對不行的,鄭光威可不想因為在銀行里辦理業務而遭被逮住遣返,進而深入且細致的感受和了解這個時代的收容制度……

    正想著要不要逛一逛電子市場、一個戴棒球帽的就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道。“哥們,最新日港臺三級、歐洲毛片,要不要來幾張?”

    “多錢一張?”

    “三級的五十,歐洲的一百塊三張!可以驗片兒,保證都放的出來、都能看……”

    鄭光威無力吐槽,甩脫了販賣影碟的小販、走進了電子市場,影碟機的市場已經開始熱了,盜版光碟產業更是進入到蓬勃發展的階段,可是研發出了全世界第一臺影碟機的廠家此時可能已經步入了無可挽回的衰落境地了。

    不過販賣光碟的小販倒是提醒了他,電子行業的發展在提速,帶高科技屬性的產品也在陸續上市,附加值高的電子產品必然會出現模仿和抄襲,所以技術壁壘的問題決不能忽視,廣而告之的效果也因為秦池去年的標王而進入到癲狂境地,但做實業的話、廣告還是必須要做的,而且在這幾年間廣告的效果還是非常神奇的。

    但需要注意的,那就是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的悲劇,一定要避免的……

    紛雜的想法讓鄭光威逛街的欲望降至了冰點,走進麥當勞、點了杯咖啡,坐下來便拿出筆記本開始認真梳理,互聯網企業的發展脈絡是清晰的,三個W加上一個H,代表著做什么、為什么做、在哪里做以及怎么做,不過對于他而言,顯然不需要這么麻煩,只需要找準了方向去做,也就行了。

    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這些天增加了不少內容,而時間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當鄭光威意識到餐廳里人滿為患時便收起筆記本,用完了午餐乘公交車回到了酒店,眺望著灣槐花園里那棵依然還郁郁蔥蔥的大槐樹許久,這才換了身衣服來到了售樓處。

    午休結束后就坐在售樓處的曹燁煜迎了出來。“鄭先生,二期工程的問題……”

    鄭光威仰起臉、瞅著烏云密布的天空說。“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曹燁煜本也沒覺得能蒙混過去,打了個哈哈、也就讓秘書去財務那邊取轉賬支票,不過他在將支票遞過去的時候、財務室那邊的一個人影卻是令他的神情間有了緊張,等鄭光威認真查驗了票面金額、核對了賬號,這才認真的詢問起二期工程的解決辦法。

    將支票小心的收好,鄭光威問曹燁煜手底下是否有能信任且會使用挖掘機的員工?

    曹燁煜不解,但還是詢問秘書是否有合適的人選,秘書思索了片刻便說,工程部負責現場的主管似乎掌握這方面的技能。

    雨后的施工現場滿是泥濘,扛著工具的工人跟著那臺挖掘機,曹燁煜來到二期工程的工地也就指著一個被用腳手架圈起來的土坑說,空棺材被挖出來之后不久,坑里面就涌出了大量的黑色液體,濃重的血腥味兒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