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燁煜是灣槐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作為一個贅婿、尤其又是在華人不占數量優勢的海外,能夠擁有現在的這一切是他原先所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寒門子弟想要出人頭地,無非是勤奮加運氣,而通過婚姻改變命運則是一條捷徑,即將邁入不惑之年的曹燁煜在回顧他的前半生時,依然還是覺得最初的選擇是明智的、是正確的。

    不過這段時間他有點煩,集團在港城的發展還算是順暢、但交接的過程并不令人愉快,而且進入內地開發的第一個項目也遭遇了大麻煩,某些捕風捉影、毫無根據的傳聞導致項目整體滯銷,本著及早解決問題的想法、曹燁煜也就不得不舍棄了港城的紙醉金迷,準備常駐項目部、全力開始整頓。

    財務報表每天都會過目、自然是不需要額外耗費精力,但請來的風水師到底行不行、搞不搞的定,曹燁煜還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何況高達七位數的酬勞、目前也沒想好以什么理由入賬,所以他覺得實在不行也只好壓縮一下個人的費用,省的年底賬目交上去惹來風言風語。

    九點半。

    準時走進辦公室的曹燁煜見各部門的負責人都已經在等著了,坐下來取了一根雪茄,慢慢的烘烤著,等點燃了抽了一口,這才示意會議開始。

    財務部門的匯報最為簡潔,收支倒掛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銀行方面所提供的按揭并沒有帶來銷售方面的實質性增長,反倒是把招待費推高到了很顯眼的程度,這讓曹燁煜有些頭疼。

    嘭!

    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去。

    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馬凌瀟其實就后悔了,只是也不知道因為什么、當她成為了焦點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便走到了總經理曹燁煜的辦公桌前,一字一句的道。“曹總,請問為什么要開除我?”

    曹燁煜眉心擰了起來。“你是誰?”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那你為什么點名兒要把我開除?”

    銷售部經理站了起來。“小馬!你的退職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還來公司做什么?出去!”

    曹燁煜示意銷售經理不要去拉拉扯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馬凌瀟片刻、這才記起來是怎么回事兒。“你姓馬?”

    “對!我就是馬凌瀟!入職已經有五個多月了!”

    “公司需要開除某個員工并不需要理由,尤其是在足額進行了補償的前提之下。公司是外商獨資公司,該遵守的法規都嚴格在遵守,如果你有懷疑,建議先去了解相關的法律和法規。人事部就在進門的第二個房間,公司正在開會,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如果愿意等的話,辦公區有水、有沙發。”

    曹燁煜的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這讓馬凌瀟連再開口的勇氣都鼓不起來,垂頭喪氣的就被攆了出去。

    邵初珍可不敢當著曹總木秘書的面兒去問馬凌瀟情況,等曹總的秘書返回了總經室、這才趕緊追了出來。“阿瀟?怎么樣了?”

    銷售處的同事們都躲的遠遠的,站在門口的馬凌瀟無奈的說。“沒用的,離職補償金給了,三金一險也都給交了的,公司想要開掉我、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我真笨,今天就不該過來……”

    “那你有沒有把鄭大師給你的那封信交給曹總?”

    馬凌瀟一怔,將包里的那封信摸了出來、可就意識到最重要步驟竟是因為緊張而忘了,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阿珍?這可怎么辦?”

    邵初珍拍著額頭說。“什么怎么辦啊?再闖一次唄!你可別指望我幫你去送,今天的例會都是主管級別以上參加的,我懷孕了、還指望著能在公司里混幾個月呢……”

    “沒義氣!”

    馬凌瀟嗔了一句、但也曉得邵初珍在逗自己開心,狠狠的搓了搓臉、讓自己振作起來,鼓起勇氣捏著那封信便又一次的闖進了總經室。

    會議再度被干擾、人事部的主管大怒。“小馬!你怎么可以這樣?曹總都說了、你可以在外面等的,還不趕緊出去!在這樣,我可是要喊保安了……”

    馬凌瀟將手里的那份信揚了起來。“曹總,您看一下這個!如果您看完之后依然堅持,我再也不來了。”

    曹燁煜沉著臉招了招手、示意馬凌瀟過來,接過那封信特意迎著光檢查了一下,從抽屜里取出把剪刀將封口的部分給剪了下來,抽出里面的信箋看了一眼、臉色可就立刻變了。“誰讓你交給我的?”

    曹燁煜作為總經理、在公司沒發過什么火,即便是出現了一些無法容忍的事兒、也都是和顏悅色的進行處理,他的秘書小劉被嚇壞了。“小馬!快說啊!”

    曹燁煜猛地抬起手了左手,見馬凌瀟的表情惶恐且不安便沉聲道。“會議先暫停!除了小馬、其他人都出去。”

    秘書小劉怔住了。“曹總?”

    “出去!”

    曹燁煜的呵斥讓在場的人、連同馬凌瀟在內都懵了,她見曹總的秘書帶著部門經理全都出去了、一時間也本能的想要跟上,但曹燁煜卻指著辦公桌對面那張椅子、讓她坐下來,馬凌瀟心里打著鼓、戰戰兢兢的挨著椅子的邊兒坐了下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曹燁煜冷靜了一下正準備開口、擺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讓剛醞釀好的情緒就被破壞了、火氣可就怎么都有些壓不住了,但接起電話才聽了兩句、臉色可就越發的難看了,按捺著心中的驚懼和駭然轉過身說。“怎么會提前的?不是說后天?好!我知道了,在忙,對……”

    馬凌瀟滿心的忐忑,趁著曹燁煜轉過身壓低了聲音說電話的間隙、身子前傾想要去看被曹燁煜拆開的那封信里的內容,但那紙條是正放著的,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所有的字兒都是反的,剛看清楚其中一個字兒是倒寫的泉水的‘泉’、后面是一個比劃很多的字兒,她正待仔細辨認時,‘嘭’的一聲、一只手便將紙條給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