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地上的巨犬沒了生息。
燕景猩紅雙眸中的暴戾之氣也緩緩消散,歸于平靜。
他站起身來,纖瘦的身形被緊身衣包裹著,顯得越發細長。
白色的衣服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液,有他的,也有地上這只畜生的。
他似乎有些嫌惡這一身的狼狽,面無表情地抬手脫去衣服,露出冷白色的上身。
他身上有被巨犬抓咬出的一道道傷痕,最嚴重的傷在肩胛處,深可見骨。
就是這樣嚴重的傷勢,在韓夢的注目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復原。
韓夢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還是難掩驚詫。
這種超出常人理解能力的現象,實在是不可思議。
老者緩步來到燕景面前,灰色的眸子在他身上打量,滿意地捋著胡子。
“不錯不錯,愈合效果比之前強化了許多,可見,這樣的訓練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燕景順著他的話低頭看了眼正在愈合的傷口,若有所思。
再度抬起頭來,他不解地說道:“我按照你說的方法,不去刻意壓制體內那些血螈的躁動,雖然確實得到了非同一般的自愈能力,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紅色的雙眼微瞇,“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什么樣子?會不會像褚家那個一樣失控?”
網絡上關于褚臨沉的新聞他已經看過了,也正因此,他才產生了這種擔憂。
每次發作的時候他都會失控,要是被人趁虛而入可就大事不妙了。
作為一個充滿雄心壯志的野心家,他不允許自己身上有任何的弱點。
“您說褚臨沉?放心,他對血螈來說只是一個寄生的載體,早晚會被血螈吞噬,成為行尸走肉。”
老者說著,似乎想到了那個畫面,灰色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在看向燕景時,又恢復如常,寬慰道:“您和他不同,大少,您有我從旁協助,我會幫助您控制這些血螈,只要運用得當,你們就能和諧共生,它們也會為您帶來莫大的好處……比如這傷口自愈的神奇能力。”
燕景思索著他的話,眼底幽光一閃而過,“我記得你說過,血螈是你們族的圣物,除了恢復傷口,還有沒有別的用處?”
“據我所知,暫時還沒有……畢竟,沾染過血螈的鮮少有幸存者。燕大少您主動將血螈引入自己體內,是個例外。”
燕景和他四目相對,眼神銳利森冷,沙啞的嗓音緩緩提醒道:“石長老,你最好沒有對我撒謊。”
老者面色一僵,悄然地放下了捋著胡須的手掌,雙手交疊在身前,難得嚴肅了起來。
他看著燕景,鄭重其事說道:“您當初大發慈悲饒我一命,我是絕對不敢對您撒第二次謊的。”
“呵,那就最好不過了。”
燕景唇邊扯出一抹猩紅的笑意,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率先往外走去。
韓夢跟在他身后。
石千南在無人察覺的角度,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與虎謀皮,不過如此。
上次他欺騙燕景,說是只能把血螈封印在韓夢體內,結果卻被那家伙識破,還讓自己把血螈導入了他的體內。
他實在是好奇,這燕家大少是怎么知道他們族內圣物的秘密的?
不過,對方應該只知道個大概,并不全面,否則就不會一而再的試探自己了。
有個很重要的秘密他沒告訴燕景。
血螈是不可能跟人體和諧共生的,血螈兇悍詭異,卻又極富智慧。
它們不僅侵占人的身體,還會入侵人的意識,直到最后,成為供血螈吸食氣血、操控意志和行為的人形傀儡。
那位褚家的年輕掌權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失控、崩潰、徹底消亡……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他已經預見了對方的結局。
至于燕景……
在自己的幫助下,或許會有些不同。這一切,就要看他最后能不能抗的過去。
若是能扛過去,新一任的族長之位,也就有著落了……
畢竟,自己此次就是為了族長傳承之事,特意下山的。
石千南意識到自己想遠了,搖搖頭收回心思。
下屬進來,將地上的巨犬拖走,清洗房間。
燕景則是去沖了個澡,換上寬大的白色浴袍,將他干瘦蒼白的身體包裹其中。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里,姿態慵懶。從敞開的領口微微可以窺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傷疤。
這愈合能力,凡是醫學者看過,都要為之驚呼。
韓夢將一杯溫度正好的參茶遞給他,“大少。”
燕景接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韓夢會意地坐了過去。
“乖。”
燕景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如同愛撫寵物一般。
上次的教訓效果顯著,他很喜歡這個女人現在這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韓夢自然也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現討他歡心,她無所謂。
她是從地獄里爬回來的,如果不是燕景,世上早就沒她這個人了。
只要能達成她心里的最終目的,她不介意做任何事情。
石千南看著倆人,下意識地回避,“大少,那我先行告退。”
燕景隨意擺擺手,沒看他一眼。
石千南自覺地下去了。
“大少,我總覺得,石長老還藏著什么秘密。”韓夢依偎在燕景的身上,杏仁眼明媚的看著他。
燕景對此不置可否,輕哼了聲,“這老東西現在對我還有點用,先留著。”
言下之意,他就算知道有問題,暫時也不會動石千南。
韓夢識趣地閉了嘴。
頭頂上,傳來燕景沙啞的聲音:“海城那邊,時機已到。”
韓夢心思一動,想到了網上的新聞。
“您說褚臨沉?”
見燕景沒有否認,她立即來了興致,主動說道:“上次我沒能完成您的吩咐,把秦舒做掉,還被她溜回了海城。現在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讓她,幫您拿回您想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下巴被捏住。
燕景細長微涼的手指抬起她的臉蛋,殘余著血紅之色的眸子幽幽地盯著她,緩緩動了動唇。
“按你想的去做,不要讓我失望。”
韓夢勾唇,“好。”
……
海城。
醫院里。
醫生給褚臨沉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一切如常。
秦舒看著檢查結果,眉頭緊皺。
“嫂子,好端端地,你怎么懷疑起沉哥得病來了?”
席雷一臉不解,忍不住猜測道:“估計沉哥只是一時沖動,或許是那個女侍應生和云致說了什么讓沉哥不快的話,才會讓他惱怒之下,動了手。”
“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秦舒從檢查報告里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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