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醫生一臉嘆了好幾聲,想了想跟她解釋道:“您得了一種叫阿爾茲海默的病,所以現在你又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您不是有個本子嗎?你拿出來看看。”
江瀾低頭看了看,她哪有什么本子。
胡醫生還想說點什么,但看她這樣子,說了估計也記不住,“走吧,我送您回去。”
他還是決定回去把這件事告訴陸竟池,再不說黃花菜都涼了。
江瀾現在腦子更亂了,她站起來,機械地跟著胡醫生上了車。
胡醫生開著車一路狂奔,把江瀾拉回別墅。
江瀾下了車,正要像往常那樣跑進屋,結果還沒進門,別墅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將她關在了門外。
她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胡醫生站在她身邊,訕訕地說道:“夫人,陸先生還不知道您的情況,我去跟他說說。”
說著,他抬手去摁門鈴。
沒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了,但開門的不是陸竟池,而是一個中年女人。
“你找誰?”
“我找陸先生,他沒回來嗎?”
女人上下打量他,搖頭道:“陸先生不會回來了,她來吩咐我清掃別墅,哦對了,那堆東西是不是夫人的?他說如果夫人不回來拿,就拿出去扔了。”
女人說著,將門打開,露出角落里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并且臉色還有幾分心虛。
她打掃的時候,順了幾樣東西,怕他們檢查。
胡醫生又偷瞄了眼江瀾的臉色,她臉本來就蒼白,除了呆滯,看不出什么來。
“那,那陸先生還會回來嗎?”
女人說:“我都跟你說了,陸先生不會回來了,一會兒我收拾完,這別墅就準備封了。”
“這么快?”
“那我不知道,我就是個干活的,哦陸先生的東西也還在,你們要幫他拿走嗎?”
胡醫生扭頭看向江瀾,詢問她的意見,但是江瀾已經抬腳走了進去。
她來到那堆東西前,東西很亂,女人收拾的時候全都一股腦裝進去了,也沒仔細整理。
所以衣服首飾這些,全都在包里,纏纏繞繞,看起來就像垃圾一樣雜亂無章。
胡醫生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事啊。
雖然他不太懂這兩人發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陸先生并不是很想離婚的。
現在江瀾好不容易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陸先生又把婚離了,有時候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
江瀾看到這堆熟悉的東西,她終于意識到,她和陸竟池之間是真的結束了。
二十年的朝夕相處,結束在這巴掌大的離婚證上。
結婚那天,他明明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她的一輩子,原來這么短暫。
江瀾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這堆東西的時候,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痛了起來。
這熟悉的別墅,透著陌生。
窗外的雨,在風中搖曳的柳樹,頭頂璀璨的燈,包括那邊清理出來的垃圾。
每一個地方都透著陌生,好似在訴說她和陸竟池之間,短暫而又不被人祝福的婚姻,就和那堆垃圾一樣。
如此礙眼,如此廉價。
胡醫生站在門外,想來想去還是給陸竟池打了電話。
翻出號碼,他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