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鮮血快要干涸,斑斑點點,無比刺眼。
他攥著江瀾的手,拉著她離開了別墅。
陸夫人看著兩人背影,臉色也變得陰鷙起來,她咬牙啟齒地說:“他是真的想和那個啞巴離婚嗎?”
何媽戰戰兢兢地道:“少爺都簽字了,自然是真心想要離婚的。”
陸夫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神色陰沉,“那我就看著,如果他不和啞巴離婚,我不介意把這個惡人當到底!”
江瀾被他拉到車子前,她再也站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地面下過雨,有不少積水,她正好坐在水坑里。
冰涼的水漬滲透布料,無孔不入的鉆進肌膚。
陸竟池回過頭,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她手里還緊緊握著那份離婚協議,等他回頭,江瀾顫抖的將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江瀾望著他,哪怕是剛才跟他談條件的時候,她眼中仍然帶著幾分倔強和光芒,而此時此刻。
她看著陸竟池的眼神,滿是破碎與蒼涼。
陸竟池沉默良久,緩緩伸出手,接過離婚協議,抬手就要撕掉。
江瀾立馬抱住他的腿,祈求他,“不…”
他手指一頓。
江瀾狼狽的仰著頭,眼淚毫無征兆的從眼眶中滑落,她哀求他。
“是你自愿簽的?”
江瀾閉上眼,用力的點頭。
她比劃道:求求你,不要撕掉。
她被逼著簽了這份協議,他怎么能就這樣撕掉......
江瀾比劃著手指,因為受了傷,她手指每動一下,她的臉色就痛苦一份。
江瀾:就當我是一條狗,養了這么多年,你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吧。
江瀾:放過張奶奶。
若是她被扎這幾針,能換來陸竟池幾分憐憫,讓他放過張奶奶,放過她。
那她就值得了。
而不是被他這樣毫不在意的撕掉。
陸竟池緩緩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不撕了,別哭。”
江瀾深深地望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著前所未有的凄涼與哀求。
她眼從眼角滑了下來,順著臉頰蜿蜒滑到下巴。
陸竟池伸出手,替她才是臉上的淚水,卻怎么也擦不干凈。
她讓他放過她。
她竟然讓他放過她!
他眼中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芒,幾番掙扎,他才閉了閉眼,從江瀾臉上移開視線,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們回家。”
江瀾聽見‘回家’兩個字,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弧度。
她有家嗎?
她哪來的家啊......
幾天前,他所謂的那個家,也被夏顏踏足了。
江瀾掙脫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陸竟池看著她的疏離,神色愈發的不受控制,恍然中,有什么東西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