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我聽李姐說的。”
“誒都說一般啞巴耳朵也會聽不見,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只是啞巴的話,不至于吧,我聽說只有耳朵聽不見,才不會說話啊?”
“去試試。”
......
江瀾把最后一筐盤子洗干凈,放進消毒柜里,一轉身,看見有兩個女員工走了過來。
“喂,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你是聾啞人嗎?”
兩人好奇地打量著江瀾,她們只是好奇,畢竟沒有見過,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冒犯之處。
江瀾靜靜地看著她們,沒有任何動作。
“真的聽不見啊。”
“真可憐。”
江瀾討厭這樣的眼神,同情的,憐憫的,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是個不健全的人。
她越過兩人,去了休息室,這里可以睡午覺。
她真的好累,累得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睡了兩個小時,五點多,又要開始上班。
這次要一直從五點洗到晚上十一點。
這一整天下來,她的手指幾乎脫皮了,兩條胳膊都是酸的。
“你的工資。”胖大嬸遞過來五十塊錢,“你摔碎了一個盤子,所以今天只有五十,你要是受不了明天可以不來。”
江瀾盯著她手里皺巴巴的五十塊,沉默了好幾秒,才將那五十塊錢接過。
她揣著五十塊錢離開餐廳,外面已經沒有人了,到處漆黑一片。
江瀾拿出手機查了下導航,離家30公里,打車八十塊。
她今天掙的錢還不夠打車的。
江瀾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弧度,陸竟池似乎總是在向她證實,她離開他,會活不下去。
但他很成功。
現在江瀾站在這里,茫然無措,打車錢不夠,地鐵和公交都停了,她不敢走回去。
她只能傻傻的站在這里徘徊,進退兩難。
只要想到離開后,她將來都會是這樣的日子,腦海里離婚的念頭,便悄然退卻。
忽然,一輛車飛馳而來,越過她一段距離,又急剎車倒了回來,穩穩地停在她面前。
江瀾微微抬頭,車窗落下,裴卿聲的臉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嫂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裴卿聲說完這句話,便打開車走了下來,他環顧四周,“你在這是吃飯嗎?”
江瀾搖了搖頭,比劃道:我在這上班。
裴卿聲有些詫異,“上班?”
江瀾點點頭,表示他沒有聽錯。
“大哥來接你嗎?”
江瀾還是搖頭。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江瀾抿了抿唇,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想起陸竟池的話,她有些打退堂鼓。
裴卿聲微微笑道:“上車吧,我送你。”
他話音剛落,又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