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不大,江瀾卻一個激靈。
她有些慌張地比劃:我、我想、想買東西。
“買什么?”
江瀾咽了咽唾沫:買衣服,給你買衣服。
他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忽然笑了聲,“給我買衣服?”
江瀾點點頭。
“瀾瀾。”他突然喊她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他這么叫了。
他手指輕撫著江瀾的臉頰,聲音冷嗖嗖的,“你現在學壞了,說謊連眼睛都不眨,是不是司凝教你的?”
江瀾瞳孔縮了縮,她連連擺手。
陸竟池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解釋,另外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吻了吻她的唇。
“別這么緊張,逗你的,所以,你打算給我買什么樣的衣服?”
江瀾的手被禁錮,只能眼巴巴地盯著他。
而他似乎也沒想讓她回答。
江瀾看了眼門外,外面下著小雨,灰蒙蒙的,這會兒才五點多。
她試圖掙脫的他,可他死死握住她的兩只手腕,她沒有任何與他交流的法子。
她呼吸急促起來,搖著頭,只能用眼神哀求他。
而陸竟池也像他說的,似乎只是想逗她,并沒什么實質性的動作。
直到她眼眶里蓄起了淚花,他終于放過了她。
江瀾從他腿上站起來,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比劃道:我去做飯。
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不用了,晚上你自己吃。”
陸竟池扔下這句話,扣上領口的紐扣,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下不為例。”
江瀾咬了咬唇,避開他的視線。
他目光閃了閃,卻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江瀾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抬手撫上小腹,她知道陸竟池說的什么意思。
不能再見司凝,也不能去賺錢。
他自己說過,還了錢就答應離婚,他卻阻止她賺錢。
明明他不愛她,卻又不肯放過她。
或許就像司凝說的——護食,他即便是不喜歡,也不會輕易扔掉,更不要說自己的東西主動逃離掌控。
就算是不要,那也只能是他自己丟掉,而不是她自己走掉。
陸竟池開著車,穿梭在細雨中,他來到醫院,徑直去了院部。
夏顏的腳扭了,其實用不著住院,但她自己非得住院。
結果自己孤零零的住了兩天,陸竟池就來看了一眼,這院住著也沒意思,她準備出院了,所以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
陸竟池站在電梯里,里面還有一家四口。
女人懷里抱著嬰兒,男人則是摟著女人,一個五歲的小男孩站在男人身邊。
“都怪你給女兒取個圓圓,這臉我越看越圓,以后長大了不會是個大圓臉吧?”女人嘴里抱怨,嘴上卻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男人笑道:“圓圓的多可愛,以后女兒長大了肯定像你。”
“最好是像我,要是像你就嫁不出去了。”
“那我的小棉襖就能一直陪著我了。”
小男孩拉了拉母親的手,“媽媽,我也要抱妹妹。”
女人騰出一只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回去再抱吧,妹妹又不會跑,以后有你抱的。”
電梯門開了,一家四口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路過陸竟池時,他看了眼女人懷里的嬰兒。
他望著他們離開,直到電梯合上。
江瀾剛來陸家的時候,臉也是圓圓的。
其實長開了,就不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