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凝幫她取下頭盔,兩人身上都已經濕透了,但是江瀾懷里的咖啡卻完好無損。
“這群人真是有病,這么大的公司連個咖啡機都沒有嗎?”
司凝地罵著,接過江瀾手里的咖啡,對她微笑道:“乖,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江瀾點了點頭,她默默地走到大門口外等著。
雨越下雨大,這場雨下了就該入冬了。
江瀾望著面前的雨幕,神色有些恍惚。
陸爺爺帶她回陸家的那天,也是下這么大的雨,她怯生生地躲在陸爺爺身后,九歲的陸竟池打量著她。
陸竟池問她是誰。
老爺子當時開玩笑說:給你找的媳婦,你要不要?
年僅九歲的陸竟池嗤笑:我才不要猴子給我當媳婦。
是啊,那時候她干干瘦瘦的,頭發枯黃,可能連動物園里的猴子都不如。
可是后來他又說:你不多吃點,這么瘦怎么給我當媳婦?
明知道他是開玩笑,她每次都當了真。
江瀾正想的出神,一道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下這么大雨,不想上班了,我先走了咯。”
夏顏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出公司大門,她一轉頭,便看見了淋成落湯雞的江瀾。
“江瀾?”
她正在和陸竟池打電話,這聲‘江瀾’電話那端的陸竟池也聽見了。
夏顏回頭看了眼公司,又瞥了眼江瀾,掛了電話,“你是來找竟池的?”
江瀾擺了擺手,示意不是來找他的。
夏顏挑了挑眉,朝著江瀾走了過來,她眼睛像X光似的,在江瀾身上來回掃。
“竟池說你單純,我看你一點也不單純嘛,把自己淋成這樣來找他。”夏顏伸出手,捏起江瀾肩上的一縷濕發,“嘖,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江瀾注視著夏顏,對方臉上全是得意和驕傲,“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對他而言,也就像養的小貓小狗吧。”
“他摸摸小狗的頭,你就覺得那是愛嗎?別費這些心思了。”
江瀾緊抿著唇,或許是雨太冷,她嘴唇有些發白。
這些不用夏顏說,江瀾自己心里也清楚。
很多時候,陸竟池看他的眼神,和看家里養的那只寵物沒什么兩樣。
他也很喜歡養的那只貓,有時候去上班忘了喂,他還會返回來喂它。
喜歡和愛,終究是兩碼事。
剛好司凝送完咖啡出來,便聽到這句話,她快步走到江瀾面前,將江瀾護在身后,上下打量著夏顏。
“嘖,這是哪飛來的老母雞,擱這叫什么呢,找不到窩了嗎?”
夏顏臉色一變,她瞪了眼司凝,“你早上吃完飯沒刷牙吧,上來就噴糞?這輪得到你說話?”
司凝雙手抱胸,玩味地看她。
“你又算什么東西?欺負別人不會說話,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真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種,跑進別人家里到處打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只三黃雞是嗎?”
“你......”夏顏被她一句話噎的臉通紅。
她最恨別人罵她是三,要不是江瀾,原本和陸竟池結婚的人應該是她!憑什么罵她?
仗著陸竟池的寵愛,夏顏囂張慣了,從來沒人敢當著她面這么罵她,她揚手就要朝司凝的甩過去。
司凝哪會讓著她,在夏顏那一巴掌甩過來之前,司凝就先一巴掌甩過去了。
“啊——”
夏顏穿的高跟鞋,這一巴掌落下,她趔趄了兩步,直挺挺摔在地上。
夏顏捂著自己的腳,疼的眼淚掉了下來。
這一變故,把江瀾也嚇傻了。
司凝居高臨下地看著夏顏,“就憑你也想打我?回去買點雞湯補補吧,畢竟,吃啥補啥。”
夏顏強忍著疼,死死盯著司凝,胸腔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
司凝拉起江瀾的手,“我們走。”
江瀾頻頻回頭,她看見陸竟池沖了出來,將夏顏從地上抱起,他臉上的疼惜隔這么遠的著雨幕都能看清。
卻看也沒看雨里的江瀾。
司凝發動摩托車引擎,消失在雨幕中。
大雨模糊了江瀾的視線,那棟高聳入云的建筑,也在雨中失去了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