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床邊。
小女孩依舊看著窗外。
蘇淵也看了過去。
透過如鏡子般的窗，一大一小目光交匯。
小女孩眨巴大眼睛，依舊沒有說話。
蘇淵輕笑問：“小妹妹，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哥哥能猜出你的名字哦。
”
小女孩神情頓時變得緊張。
蘇淵笑了笑，眼神變得深邃，看著小女孩的身影，欲要讀取關于她的因果。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也是最直接的。
可下一刻，蘇淵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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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身上籠罩著一層薄霧，如霧里看花般，完全看不透小女孩的身世和因果。
奇怪！
蘇淵皺眉。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小女孩實力遠超于自己，達到極境六品乃至七品以上。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要么，就是小女孩跳脫六道五行之外，不在輪回生死之列。
目前看，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
可……
這也太離奇了。
最少，蘇淵還未曾發現過一例。
“大哥哥輸了。
”蘇淵苦笑聲，再看著小女孩道：“作為懲罰，你可以提出任何條件，大哥哥都能滿足你。
”
小女孩輕咬嘴唇，她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她慢慢的轉過頭。
看到小女孩的剎那，蘇淵猛地一愣，思緒頓時被無限拉長，臉上表情變得十分錯愕！
像！
太像了！
這明媚的大眼睛，很乖巧，眉宇之間……
腦海浮現一道倩影，那嗔怪、倔強的容顏。
林初墨！
蘇淵與小女孩，兩人四目相對。
兩人眼睛忽眨忽眨的。
氣氛異常微妙。
小女孩緊繃的身子，立馬放松下來。
連她都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面前的大哥哥，如驚顫的小鹿內心，變得很安心……
這是她只在媽媽身邊才感受過的。
看著蘇淵和小女孩對視，一大一小，旁邊季顏、陶書意，以及張建同都不由愣住了。
“這個小妹妹，好像和你有點像啊。
”季顏呢喃道。
“雖然五官不像，但給人感覺起碼有六分相似。
”張建同贊同點頭道。
季顏一把掐了蘇淵的大腿道：“她該不會是你的……”
說到這兒，她連止住聲。
當著小女孩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似乎很不合適。
“你叫什么名字？”蘇淵柔聲問。
他感覺自己和小女孩莫名的親近。
或許是她長得太像林初墨的緣故吧……
“大哥哥……”小女孩幾乎是下意識出口，可腦海里浮現媽媽一身是血，將自己交給老爺爺時，千叮萬囑道：“囡囡，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更不要告訴他們，你姓蘇！”
小女孩微微垂著小腦袋，捏著粉嫩的小拳頭，掙扎了好久，才抬起白凈的小臉蛋道：“大哥哥，我叫南笙……媽媽叫我囡囡。
”
“南笙？”蘇淵呢喃一句。
“應該取自《寄妻書，君臨天下》。
”
“暮安熙，南笙一夢。
執厭憂，念初輕涼。
”季顏作為中文系，不由想到這一詩句，忍不住贊嘆一笑。
彎下腰看著小女孩問：“囡囡，你是不是有個哥哥或弟弟呀？”
囡囡神情立馬變得慌張，粉手糾結在一起，低著頭不說話。
蘇淵笑道：“囡囡，你的小名是乖寶貝的意思，所以你要乖乖吃飯，好不好？不然就不乖了。
”
不知道是這句話有效，還是囡囡對蘇淵本身沒有戒備，乖巧點頭，答應下來。
張建同偷偷對蘇淵豎起大拇指，立馬讓護工要把餐盤端過來。
囡囡乖巧下床，嬌小的身子，對護工微微鞠躬道：“謝謝阿姨，囡囡自己可以的。
”
說著，抬起小手，接過護工手里的餐盤，然后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再扶著桌腿，爬上另一張椅子，端著椅子上的餐盤，拿到桌子上，拿著筷子小口的吃起來。
懂事。
自主。
乖巧的讓人心疼。
在蘇淵眼神示意下，眾人悄無聲息離開。
走廊里。
季顏忍不住問：“蘇淵，囡囡跟你似乎很親近，她是不是你的孩子呀？”
“怎么可能！”蘇淵賞給她一記暴栗，沉吟道：“囡囡長得很像我的妻子……”
季顏認識過林初墨，她偷偷從門縫看一眼囡囡道：“你這么一提醒，的確有點像，那你還說囡囡不是你的孩子！”
蘇淵不想解釋。
他很確信根本沒碰過林初墨，不可能懷上自己的孩子。
而他跟林初墨認識才一年多。
囡囡卻有兩三歲了。
時間完全對不上。
再者，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太多太多了。
怎么可能因為長得像，就斷定是誰的孩子？
或許……
蘇淵若有所思，離開了福利院。
囡囡吃完飯，便自己要去洗碗。
或許，她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時間，已經八九點了。
季顏和陶書意帶囡囡福利院逛了一圈，讓她認識這里的孩子。
囡囡言行舉止都很乖巧。
雖然她的年紀算是最小的了，但比起這些四五歲的孩子們，她仿佛是天生的主角般，哪怕穿的很普通，可在孩子堆里，算得上最漂亮，最可愛的孩子，十分的耀眼。
明顯是被父母細心教養的。
或者說，經歷一些事情，變得這么禮貌和懂事。
等到八九點。
該休息了。
當別的孩子要護工、志愿者講故事才能入睡時，她已經抱著自己被洗干凈的小衣服回到小臥室。
躺在床上，她很快就睡著了。
她又做了一個夢。
一個讓她永遠忘不掉的夢。
一群大壞人在山谷里追著她和哥哥。
最后，哥哥為了保護她，被壞人抓走了。
媽媽去追壞人……
自己跟著一位老爺爺被一路欺負……
晶瑩的眼淚溢出眼角，長長睫毛上掛著露珠，嬌嫩嫩的小臉蛋，浮現令人心碎的痛苦。
“媽媽……”
露珠，最終隨著睫毛輕顫，抖動滑落，浸潤在被子上。
嬌小的身子害怕的蜷縮著，仿佛被這個世界黑暗吞沒。
一家大排檔。
蘇淵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林海東。
此時，林海東的表情極為滑稽：“我跟我王翠蘭之間，還有沒有其他孩子？你怎么會這么問？”
蘇淵找到他時，他還很納悶。
問出這個問題，他更郁悶了。
蘇淵淡然喝酒，沒有回應。
既然囡囡跟林初墨有點像，那不排除是她的親妹妹。
雖然跨度有點大，但該問還是要問的。
林海東嘆氣道：“我和王翠蘭感情早破滅了，這次被她趕出來，只是矛盾爆發，說實話，我已經有好多年沒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