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尋聲望向萬菲菲。
她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你是誰？”
萬菲菲心里不由來氣，但面上還是保持著溫柔微笑，“外婆，我是菲菲啊，您的外孫女兒。”
萬菲菲是穿了長裙，披了長發，戴了發卡，可卻不是老人見過的那個外孫女兒。
“你不是。”老人很生氣，“你到底是誰？你敢冒充我外孫女兒。”
萬菲菲臉色一僵，這該死的老東西。
“宇宸，你怎么能騙我呢！”老人生氣的找萬宇宸算賬，“她根本就不是，你什么時候還學會騙人了！”
萬宇宸知道外婆想看到的是媽媽，可他沒辦法給外婆變出一個媽媽來。
“你先出去。”只能讓萬菲菲先出去，怕刺激到外婆。
萬菲菲很屈辱地離開后。
她心里突然懷疑起了什么，總不可能老東西早就知道她不是萬家的親生女兒吧？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以老東西的性格，早該說出來才對的呀！
所以老東西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而已。
臥室里，萬菲菲離開后，萬宇宸這才開始哄外婆。
“外婆，我沒有騙你，她就是我姐姐，只不過你忘記了很多東西，也不記得她了而已。”
老人不接受這樣的說辭，這完全就是欺騙。
“她不是，你姐姐是另外的人，她從來都不是你姐姐，你姐姐哭的那么可憐，她這些年過得不好，她被人欺負了，外婆想救她，可外婆不知道怎么救，你去找她，你趕緊把她找回來。”
萬宇宸心里難過，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抱住泫然欲泣的外婆，哄著說：“好，我去找，我一定好好找，努力所她找回來。”
老人嘴里念叨，“她就穿長裙子，披著長頭發，她和你媽媽一樣，她們都長得一樣，你要找到她，她說她再也見不到你媽媽了，她在我面前哭，她好傷心。”
老人也哭了，嗚咽不停，委屈巴巴。
萬宇宸知道外婆很想念他媽媽，自從外婆生病后，嘴里時常念叨的不是媽媽就是小姨。
他完全記不起媽媽和小姨的模樣，家里也找不到一張兩人的照片。
以前也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事，畢竟他對媽媽的感情并不是多深，而且后來苗卉芝嫁進萬家，替補了媽媽在他心里的空缺。
這些年，他早已把苗卉芝當成了自己的親媽媽。
老人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萬宇宸陪著外婆待了片刻，這才留下護士走出房間。
護士是萬宇宸當初在外婆來S市之前挑了很久的護工，專業知識很厲害，也有非常多照顧老年癡呆病人的經驗，最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很負責，情緒又非常穩定，不會虐待老人。
所以萬宇宸也要讓護工留在家里照顧外婆。
萬宇宸雖說是接外婆回家了，但心情并不是很輕松。
這時萬崇霄匆匆趕了回來，父子倆面面相覷。
萬崇霄四處打量，“你外婆呢？”
萬宇宸：“睡著了。”
“我去看看。”
“她睡著了。”萬宇宸叫住萬崇霄，“先不要打擾了。”
萬崇霄只得停下腳步，他遲疑片刻，這才坐到沙發上，和兒子面對面。
“你外婆狀態怎么樣？”
萬崇霄對丈母娘的病情雖然一直都非常關注，但因為丈母娘后來不太待見他的緣故，這件事情就慢慢由萬宇宸來負責了。
而且老人偶爾清醒的時候，想見的也只有萬宇宸。
“治療全都停了，她不想受罪了。”
萬宇宸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心酸。
他想留住外婆，哪怕外婆清醒的幾率微乎其微，但他就是想讓外婆一直陪著他，這個家里，除了苗卉芝，也就屬外婆最讓他覺得親近了。
如今苗卉芝變成了植物人，外婆如果再離開的話，他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萬崇霄沒有說話，他知道不管說什么，兒子心里都不好受。
他也很難過。
丈母娘曾經把最珍貴的女兒交到他手里，可他卻沒有保護好，不管前妻是如何離開人世的，他都始終對不起當初丈母娘對他的托付。
“爸，我媽的照片，家里沒有嗎？”
萬宇宸問出他的疑惑，“這么多年，我怎么一張我媽的照片都沒有見到過呢？”
萬崇霄抬眸，說起這事，心中更是傷感無數。
“以前有很多，只不過后來搬家的時候，遭遇了一場火災，所有照片都被燒了個一干二凈。”
萬宇宸聽說過那場火災，當初差點連他爸都燒死。
萬崇霄垂眸，“不過倒還是有那么一張，是你小姨拿來的，上面是她們姐妹倆的合照。”
“在哪里？”
萬崇霄想了想，說：“因為怕觸景生情，也不想讓你媽難過。”
說到這個媽的時候，他看向萬宇宸。
萬宇宸意會，這個媽媽是苗卉芝。
“我明白。”他對父親點頭，表示理解。
苗卉芝很好，作為繼母，嫁到萬家后，一直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她視丈夫和前妻的兒女為自己所出，這些年來，真心換真心，萬宇宸尊敬苗卉芝，也把苗卉芝當成自己的親媽媽。
“我去拿吧。”萬崇霄見兒子如此懂事，便起身上樓去了。
二樓過道里，他碰上了正準備出門的女兒。
“爸，你怎么回來了？”萬菲菲包包里裝著孫哲明送她的項鏈，她要去賣掉，雖然離湊夠五百萬還有好大的距離，但她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你今天怎么也在家？”
聽爸爸質問的口吻，萬菲菲急忙解釋，“下午和孫哲明約好一起去看音樂會，所以回來準備一下。”
這個理由萬崇霄倒沒有任何意見，點頭笑了一下，“那你們玩得開心。”
萬菲菲撒了謊，她才不想和孫哲明那種無腦的家伙約會呢，如果不是爸爸上心這件事情，她早就一腳踢了孫哲明。
“好。”
萬菲菲硬著頭皮應下后，怕爸爸再追問什么，急忙下了樓。
在客廳里又碰到萬宇宸。
萬宇宸見她已經換了一身行裝，懶得理會，當作沒看見。
萬菲菲卻還要努力和萬宇宸維持和諧的關系。
“宇宸，我出去一會兒就會回來陪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