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
商禮拉住了鹿溪的手，他語氣焦急，“我今晚應酬的時候沾了不少酒氣，我怕會熏到你和暄暄，而且我回來的太晚了，看到你和暄暄已經睡著了，我也不想再吵醒你們，所以這才……”
“我知道。”鹿溪就知道商禮會這么說。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鹿溪反手握住商禮的手，“你需要多休息，我知道這段時間會非常辛苦，但你總是這么高強度工作的話，我怕你腦子會受不了。”
失憶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癌細胞轉移。
“商禮，我其實奢望的并不多，只要你能健康平安，我就已經非常滿足。”
是的，就算他再也想不起和她的那些過往，就算他再也不可能再一次愛上她，但只要他身體不出什么問題，她就心滿意足。
人如果貪欲太重，什么都想要，會活的非常累。
不愛就不愛吧，反正商禮也不可能出軌，維持現狀也沒什么不好。
“早點休息。”鹿溪松開商禮的手，“晚安。”
翌日早上吃過早餐，老夫人將商禮叫到一邊。
“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商禮乖乖回答：“將近十一點。”
老夫人不悅，“什么事情讓你忙到這么晚？”
商禮還是乖乖回答：“工作。”
“你以前從不這樣。”老夫人來了脾氣，“商禮，就算小溪說了你幾句，你也犯不著跟她計較，再說原本就是你的錯，你怎么能幼稚到用晚歸來傷她的心呢！”
老夫人咬牙切齒，“更何況你晚歸后竟然還睡在別的房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覺得你現在的日子過的太幸福了是嗎？”
商禮自知理虧，垂眸道歉，“我知道錯了。”
“錯了有什么用！”
老夫人不理解商禮最近的行為，“你以前從不舍得讓小溪難受一下，可你這次治病回來，怎么一下子對她那么冷漠了呢？”
老夫人雖然上了年紀，但腦子沒壞。
“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因為腦癌還有復發的可能，所以你怕沒辦法和鹿溪長長久久，所以才用這種辦法疏離小溪，讓小溪逐漸對你失望？”
商禮一愣，他還以為老夫人發現了他失憶的情況。
可為了不讓老夫人擔心，他搖頭，否認，“沒有這回事，昨晚純屬是意外，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晚歸了。”
“商禮，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不能因為有可能會復發的那點幾率，你就要讓你深愛的女人傷心絕望，你和小溪走到今天不容易，她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放棄你，反倒如果是你先放棄自己，她會生不如死的。”
老夫人理解商禮，但無法支持商禮，可又心疼商禮。
“為了以防轉移，你一個月去復查一次，醫生不也說了，只要及時治療，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這種事情，也只有提前預防這么一條道可走了。
商禮無法對老夫人說出失憶的實情，他現在雖然也很擔心他的腦癌會復發，但他更焦躁的是自己好像沒辦法快速愛上鹿溪。
不僅如此，他好像還有點怕和鹿溪有什么親近的行為。
“老夫人。”鹿溪要去上班了，走前要過來向老夫人打聲招呼。
她看到老夫人正在和商禮說話，而商禮垂眸，一副乖乖挨訓的樣子。
鹿溪猜測老夫人是因為商禮昨晚晚歸這事在批評商禮。
“老夫人，您總不會是在教訓他晚歸吧？”
鹿溪笑著上前，手自然地搭上商禮的肩頭，指尖調皮地按了按商禮的肩膀，“你干嘛這么垂頭喪氣？晚歸又不是你故意這么做的，應酬嘛，生意桌上你還能不給別人面子嘛。”
商禮瞬間抬眸，沒什么波瀾的黑眸閃爍著自責羞愧。
“你就護著他吧。”
老夫人看鹿溪為商禮說話，便知道兩人的感情還是沒受到什么影響。
她心里松了口氣，故作嫌棄地瞪商禮。
“趕緊上班去吧，早上拖拖拉拉，晚上就忙到半夜回不了家，不過以后可不許再這樣了，要不然我就讓管家把你關到外面，你睡大馬路去吧你。”
“聽到沒有，老夫人可是說到做到的。”鹿溪笑著拽商禮起來，商禮猶豫了下，握住了她的手。
老夫人見狀，笑的更歡了。
鹿溪和商禮牽著手，直到出了別墅。
寒風肆虐，鹿溪主動松開商禮的手，“路上小心。”她說。
商禮看著她，英俊的臉上欲言又止。
“慢慢來。”鹿溪微笑，溫柔地歪著腦袋，“你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嘛，我又沒逼你立馬就愛上我。”
商禮被鹿溪戳穿心事，狼狽地別過視線。
他喉嚨滾動，“對不起。”
“有一點我很好奇，你之前回來的那兩天，對我好像還有點好感，可這幾天怎么又這么冷淡了呢？是不是我的什么行為讓你反感了？”
鹿溪真的想不明白，她昨晚還不停反思，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熱情了？
或許失憶的商禮并不喜歡她這么熱情呢？
“跟你沒關系。”商禮不讓鹿溪自我懷疑，“抱歉，是我自己的原因，可能我急著想恢復我們以前的感情，無形中給了自己很多壓力，結果就是適得其反。”
鹿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突然抗拒我了呢，不過我不是一直跟你強調讓你不要著急的嘛。”
“對不起。”商禮道歉。
鹿溪無言，有時候聽多了商禮說對不起，她心里怪煩躁的。
“先上班吧。”鹿溪沖商禮揮了下手，“再見。”
她先一步上車，不用司機送，自己一腳油門一口氣蹬出莊園大門口。
博威廠年底也很忙，鹿溪早上到公司后基本沒怎么空閑過，中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她喝了口熱茶。
剛想舒口氣，手機就收到商禮發來的消息。
商禮今天中午不回莊園，說下午會按時下班。
他這是在報備行程，還挺自覺。
鹿溪回了他一個OK的表情包，等了幾分鐘，還不見商禮有所反應，她就知道他不可再回什么東西了。
失憶后的商禮，沒了愛情的加持，所有的相處都是循規蹈矩。